第二十三章 落花起漣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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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關於江琉瑩不堪入耳的傳聞便傳到了白琳琅的耳中,再加上白非夜消失了一整日,她便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帶著綠綺和紫衣紫衫闖進了白非夜的寢宮中。
    這時,白非夜正在坐在床邊小憩,念寒與柳含煙則坐在一旁,整理石九大夫吩咐下來的藥材。
    “啪”地一聲,白琳琅大力推開寢宮大門,第一眼便落在床/上昏迷著的江琉瑩臉上——隻見江琉瑩的五官還算規整,可額頭嘴角卻皺紋橫生,有些不堪入目。
    他怎麽會看上這樣的人?莫不是真的因為……
    白琳琅心中忐忑,立即怒喝道:“你將這女人放在自己床/上,也不怕來日染病麽?”
    “姐姐……您怎麽來了?”白非夜說完,轉頭看向紫衫,眼神中立刻透出一股殺人的寒涼。
    紫衫連忙低下頭去。
    “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何而來?”白琳琅長舒一口氣,指著江琉瑩怒道:“你將時間都浪費在她身上,可知重冥教上下是如何談論的?”
    “他們如何說是他們的事,我想怎麽做是我的事,誰也不能阻止。”白非夜淡淡道。
    “你!”白琳琅幾欲昏厥,又道:“好好好,你可以不管屬下的看法,可你能不在意武林中的風雲變幻麽?你將時間浪費在這種女人身上的時候,可知島外那一群所謂的武林正派中人,已在蜀中集結,要在來年中秋節時,再次對我子月群島發起圍攻?如今時間緊迫,你卻還在沉溺於兒女情長之中?你對得起死去的父母嗎?你對得起我嗎?你擔得起重冥教教主的責任嗎!你太教我失望了!”
    “說完了?”白非夜看著她,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見白琳琅不打算再繼續,便道:“父母的仇,姐姐的仇,非夜一刻不敢忘,重冥教的重擔亦會一肩擔下,絕不敢鬆懈,至於江琉瑩,她是我的女人,我喜歡的女人,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她,就像保護你一樣。”
    “一個小小賤婢,怎能與我相提並論?”白琳琅一巴掌落在白非夜的左臉頰上,清脆響亮,惹得屋子裏的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白非夜對此卻並不生氣,他嘴角帶笑,道:“姐姐是姐姐,愛人是愛人,你們是不同的,但在我心中,卻是同樣重要。”他說完,從白琳琅的腰間抽出那把削鐵如泥的烏金匕首,交到白琳琅手中,道:“如果你要動她,就先殺了我罷!”
    “你!你真是被她灌了迷魂湯了!”白琳琅手執匕首,轉身便朝床/上的江琉瑩擲去。
    匕首筆直向前而去,霎那間,卻又在空中與一茶杯相撞。
    “哐當”一聲,茶盅被匕首削得粉碎,匕首的方向亦因茶盅而改變了方向。
    “錚——”地一聲,匕首穩穩插在了江琉瑩的床頭,劍氣過境,卻隻削落了她的一縷發絲。
    江琉瑩仍在昏迷,對此事一無所覺,不知道自己在頃刻間,又從鬼門關上溜達了一圈。身邊其他人都狠捏了一把汗,念寒是因為擔心她,而其他人卻恨得牙癢癢——為什麽白非夜這麽護著她,她究竟何德何能?
    “你竟然為了她忤逆我?”白琳琅氣得渾身顫抖,惡狠狠地瞪著白非夜。
    “非夜不敢。”白非夜看著白琳琅,不卑不亢,眸子裏透出的堅定,表明了自己絕不讓步的決心。
    “你非要這樣做?”白琳琅冷冷道。
    “那您呢?既然隻是一個小女子,您又為何執意要與她過不去?”白非夜毫不退讓,這讓白琳琅頓時失了言語。
    白琳琅啞然,沉默良久,才道:“若她是普通的女子也罷,可她來曆不明,對你別有用心,這樣的人我怎能讓她留在你的身邊?”
    “七年前,是我將她帶來重冥教,彼時的她不過是流浪的小乞丐,又能有什麽用心?”白非夜一字一句,說出了曾經的一段往事。
    其他人心中動容,似乎都不知道還有這樣一段小插曲。
    白琳琅十分生氣,又道:“就算你七年前就認識她,又怎能保證,她不是正派中人派來的臥底?”
    “她若是臥底,就不會……”白非夜說到這裏,沒有繼續往下說,心頭卻哂笑:若她是臥底,就不會告訴自己,她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是無雙城的門徒。
    “就不會如何?”白琳琅目光灼灼,步步緊逼。
    白非夜搖搖頭:“總之,她比你們想的要單純。”
    “嗬……單純?”白琳琅又道:“如果她單純,就不會在與羅玉桓說出‘十日之後,必有答案’這句話,她一定是一早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故意這樣說!否則,她哪裏有底氣,能活到堂會之後?她想方設法的勾引你,你卻當真就此上鉤,你……真是太教我傷心了!”
    “她並沒有勾引我。”白非夜搖了搖頭,不想再說話,這一屋子人吵吵嚷嚷,吵擾不堪不說,打擾江琉瑩的休息,真是教人頭疼……
    “她將你迷得神魂顛倒,還不是勾引你?!”白琳琅的聲音陡然提高,怒喝道:“今天,你必須將她趕走,否則,我要她碎屍萬段!”
    白琳琅繞過白非夜,朝江琉瑩而去,此時,念寒情急之下,擋在江琉瑩身前,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眼神中帶著十分的不舍,嘴裏“啊啊啊——”的,一個勁的求她不要對江琉瑩不利。
    “你給我滾開!”白琳琅揚起右手,剛要落下,就被白非夜抓住了手腕。
    “姐姐,我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你為何不信我?”白非夜冷冷地看著她,眼神中再也沒有息事寧人,委屈求全的意味,相反,透露出淡淡的殺機。
    白琳琅怔住了,她似乎是被白非夜的眼神所驚嚇。
    但很快,在座的人都反應過來,她不是害怕,而是不能相信。
    她不敢相信自己相依為命的親弟弟,竟然會因為一個來曆不明的外人,公然與自己為敵,甚至不惜動了殺念。
    “啊啊啊啊——啊啊啊——”念寒在一旁手舞足蹈,似是在勸架,但是滿屋子人都屏息以待,不敢上前勸架。
    念寒知道,白琳琅糾結的點,在於江琉瑩是否故意引誘白非夜,但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江琉瑩這般醜陋,武林中人又怎會派這樣一個醜陋不堪的女人來做細作?
    念寒靈機一動,突然爬上江琉瑩的床,“啊啊啊……”地念叨了幾聲,隨後在她的耳後翻找。
    或許是因為長久未更換麵具,導致連接處很快便被念寒發現。隻聽“撕拉——”一聲沉悶的聲響,念寒便將她的易容麵具撕了下來。
    這一動作吸引了身邊一眾人的目光。白非夜疑惑的轉頭,便見念寒手中握著一層乳白色的人皮麵具,而床/上的江琉瑩,麵色雖然仍是蒼白,但白皙的麵上,早已褪去了深重的皺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完美無瑕,光潔剔透的麵龐。
    這才是江琉瑩的本來麵目。
    這一副模樣,被她隱藏了整整五年。
    白非夜顯得十分玩味,心中對江琉瑩的好奇不禁又多了幾分。
    白琳琅則是睜大了眼眸,顯得不可置信。
    紫衣和綠綺表現的還算淡定,而紫衫已經不顧形象的衝上前,怒道:“她……她不是個滿臉皺紋的老女人麽!”
    “她竟然會易容。”白琳琅沉聲道:“她的手段,真是越來越多了……”
    “嗬,”白非夜卻輕輕搖了搖頭:“如果她要勾引我,也該用這一副模樣才是,可她從前卻極力隱藏自己的真實麵貌,姐姐,就憑這一點,也能夠證明,江琉瑩對我確實不曾有意勾引。”
    “你!”白琳琅還想說什麽,卻聽白非夜長歎一口氣,他擺了擺手,道:“我們之間的事情,旁人不會明白,我也不想解釋,我隻想告訴你,姐姐,你是我的親人,琉瑩亦是。”
    他說完,不打算再理會其他人,轉而打橫抱起江琉瑩,將她抱出了寢宮。
    念寒緊跟著二人走了出去。
    大門隨後重重地關上,將白琳琅與綠綺紫衫紫衣四人留在了屋裏,她們雖然不知道白非夜要帶江琉瑩去哪裏,但是這一刻白琳琅徹底下定了決心,江琉瑩這個禍害,是如何也不能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