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宣遠帝駕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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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遠帝已經昏迷了數日,朝政之中便交給年紀最長的東方鴛代為管理,論資曆論品德,他都是繼承大統最好的人選,許多大臣都開始巴結他,連過去站在貞靜夫人那一派的人,也向東方鴛靠攏。劉氏一族原沒有將東方鴛放在眼裏,覺得這樣一個遊手好閑的王爺,怎麽能跟他們匹敵,但是沒想到宣遠帝會突然病危,打亂了他們的陣腳,東方城借機想要進宮探望皇上,也被東方鴛以聖旨之名攔在殿外。
紫玉皇後氣憤不已,不顧身份跑去質問東方鴛,東方鴛搬過宣遠帝,隻說早有聖旨在先,東方城非召不得入宮。他斜斜望著紫玉皇後,問道:“父皇如今雖然昏迷不醒,但終究還是一國之君,皇後娘娘難道想借此罔顧父皇的聖旨嗎?”
紫玉皇後怎麽也沒有想到素來溫和有禮的東方鴛會這般對自己說話,眼見宣遠帝越來越虛弱,她不得不開始為自己的將來謀劃。她將劉安召進宮中商量對策,劉安卻是麵若死灰,告訴她實情:“皇後娘娘,如果齊王把持朝政,朝堂之上皆是他的人,劉氏族人處處受到打壓,都快自身難保了!”
“他素來不問政事,如何能有這麽大的能耐?”紫玉皇後臉色大變,問道。
“臣也不知是何緣故,但眼下朝中有過半的大臣與他交好,事事以他為先,我等哪怕說一句話,都要遭到非議。”劉安痛心疾首道,“臣猜想,咱們一直以為都弄鬧了敵人,最大的敵並非北靜王,而是齊王東方鴛呀!”
紫玉皇後震驚的跌坐在椅子上:“父親是說東方鴛早有奪位之心?”
“若非他早有謀劃,如何能在皇上病危之時獨攬朝政,又如何能這麽迅速的削減我劉氏一族的勢力,皇後娘娘,如今除了你以後,恐怕沒有人再能壓得住他了!”劉安跪下悲痛。
“別說皇上如今還在,縱然不幸歸天,這皇位也絕計不會是他的!”紫玉皇後緊緊捏著桌腳,滿眼嫉恨之色。劉安提議道:“唯今之計,便是要讓皇上及早立下傳位聖旨,若是叫齊王搶了先機,咱們劉家可就再也沒有翻身之地了!”
“皇上如今昏醒不醒,本宮會想辦法讓他傳位城兒,哪怕是用偷梁換柱的方法!”紫玉皇後陰狠地說道。
禦陽殿裏點著數盞長明燈,除了沈雲朝及李自忠外,其他人都退到了殿外,床頭放著剛剛熬好的參湯,再有一個時辰,便要喂宣遠帝服藥了,隻是這藥喂進去,卻多數都從嘴角流了出來,再加上未能好好進食,宣遠帝已麵頰深陷,削瘦不堪。
今夜是沈雲朝負責守夜,李自忠站在旁邊,雙眼通紅通紅的,不住的抹淚,他侍候了宣遠帝幾十年,這臉上的悲傷都是發自肺腑的。窗戶半敞著,以消散殿裏的濁氣,一陣冷風吹過,長明燈搖晃了幾下,李自忠準備去將窗戶掩上,宣遠帝忽然動了動,緩緩將眼睛睜開。
李自忠大喜過望,忙跪下來:“皇上!皇上醒了!皇上!”
宣遠帝動了動幹涸的嘴唇,沈雲朝取來床邊的參湯,小心翼翼喂宣遠帝服下,宣遠帝恢複了些許氣力,眼球子轉了一圈,艱難地開口:“他們……他們……”
“人都在殿外侯著呢,皇上要見誰,奴才這便去將他喚進來!”李自忠抹著眼淚說道。
“不必了……”宣遠帝抬起手,“給朕拿筆墨過來……”
李自忠不敢怠慢,小跑過去書案前取紙筆,宣遠帝作勢想要坐起來,沈雲朝搭著他的肩膀一扶,拿枕頭墊在他背上,說道:“皇上才剛剛醒來,不宜太過勞累,還是躺著好好歇息吧。”
宣遠帝望了他一眼,自嘲的說道:“朕為了求長生不老,聽信妖道所言,每日服用丹藥,卻不成曾這藥反而讓朕走上絕路,朕明明什麽都有了,卻總想要更多,沈禦醫,你是不是也覺得朕太過貪心?”
沈雲朝頓了片刻,說道:“臣不敢妄言,但臣知道生死輪回乃是定數,所謂長生不老,不過是世人構造出來的一個美好幻想,僅僅隻是為了滿足心理,它並不存在。”
“不存在。。是呀,它確實不存在……”宣遠帝睜著那雙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看著那片虛無,“可朕是真命天子,是這天下的主人,難道不應該長生不老嗎?”
他想要長長久久的活著,想要永遠君臨這片富饒的土地,所以才會這麽輕易中了東方鴛的計謀,這一切,都是因為貪婪,因為不甘心。身為臣子,沈雲朝不能忤逆聖意,身為醫者,他也不能擊碎一個人臨死前最後的幻想,他隻能說道:“皇上,先好好休息吧,保重龍體才是最重要的事。”
“沈禦醫,你告訴朕,朕還能活多久?”宣遠帝忽然抓住他的手。
“若皇上能安心靜養,微臣與其他禦醫定會竭盡所能……”沈雲朝想要搪塞過去,宣遠帝不知哪來的氣力,將他的手抓得極緊,連神情都變得猙獰:“朕要聽實話!”
沈雲朝一怔,沉默下來,過了許久,才搖了搖頭。宣遠帝忽然像被抽幹了的呢氣力,癱倒在床上,雙眼愈發無神空洞,李自忠拿著紙筆呆呆站在床邊,老淚橫流,不知該如何是好。宣遠帝艱難地抬起手:“沈禦醫,你記下朕所說的話……”
沈雲朝忽然明白宣遠帝想要交代什麽,他從李自忠手裏接過紙筆,那薄薄的一張紙,在他手裏幾乎有千斤重,他頓了片刻,終於道:“皇上請說。”
宣遠帝空洞的眼睛散發出光彩,緩緩地說道:“朕在位三十餘年,終保得天下太平,萬邦誠服,今傳位於皇子……”
聽到宣遠帝報出來的名字,沈雲朝與李自忠都露出詫異的神色,一句話說完,宣遠帝喘息不止,問道:“可都寫下了?”
“皇上請過目。”沈雲朝將聖旨遞過去。宣遠帝看了一眼,點頭道:“好,很好……去將朕的玉璽取來。”
李自忠從案上取來一個錦匣,將匣子打開,那玉璽是用白玉製成,雖不甚重,但對如今的宣遠帝來說,哪怕是將它從匣子裏取出,都幾乎耗光了他的氣力。他將聖旨蓋在傳位聖旨上,說道:“沈禦醫,若朕歸天,你便宣讀這宣旨,隻有此人,才能繼承我大鄭皇位……”
“臣遵旨!”沈雲朝俯地拜下。
這一樁事已經讓宣遠帝筋疲力盡,他再也說不出話來,躺在床上,出的氣多,進的氣少。李自忠老淚縱橫,哽咽地說道:“沈禦醫,皇上這樣子,恐怕……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去通知六宮及諸位大臣吧,也許就在今夜了。”沈雲朝握緊手中的聖旨,說道。
消息很快就傳遍了皇宮,所有皇子、質子及王公大臣皆連夜趕來,東方鴛原想進去麵見宣遠帝,但被紫玉皇後以借口攔住,連守在宣遠帝身邊的沈雲朝及李自忠,都被遣了出去,殿內隻剩下紫玉皇的一人。殿外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人,嬪妃們已經哭開了,哀淒淒的聲音叫人心頭發慌,東方鴛跪在最前麵,明明猜到紫玉皇後想做什麽,但她是一國之後,眼下這種情況,他也奈何不得。
殿裏麵靜悄悄的,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也沒有人敢貿然闖進去,哭聲越來越大,年輕的,年長的,即哭宣遠帝,同樣也哭自己禍福未料的命運。
時間在漫長的等待中漸漸流逝,在場的每個人都是各懷心思,突然間,殿裏傳出紫玉皇後悲愴的呼聲:“皇上!”
眾嬪妃頓時悲慟哀泣,幾位皇子與質子亦是滿臉淚痕,包括沈雲朝在內的禦醫急忙奔進殿裏,隻見紫玉皇後俯在床上大哭,宣遠帝雙目圓睜,早已沒了動靜。沈雲朝上前去探宣遠帝的脈像,臉色一白,回頭向李自忠搖了搖頭,麵色悲戚。李自忠老淚縱橫,一步一踉蹌走到殿外,哭道:“皇上駕崩了!”
眾人皆是俯地痛哭,幾位陪伴宣遠帝多年的嬪妃更是當場昏厥,被侍女抬了出去。東方鴛抹去眼淚,站起來道:“父皇駕崩,普天同悲,李自忠,立即前去喚內務府與禮部前來商量商儀之事!”他儼然一幅君主的模樣,在場諸人也都沒有出聲反對,李自忠正是猶豫之時,紫玉皇後從殿裏走出,說道:“皇上的喪儀,唯有皇位繼承人方能主持,齊王未免擅作主張了。”
東方鴛拱手說道:“皇後娘娘息怒,父皇駕崩之時,唯有皇後娘娘一人陪在身邊,敢問皇後娘娘,父皇可有立下傳位聖旨?”
紫玉皇後臉色僵了僵,撇頭道:“皇上意識不清,尚未來得及說話,便就去了。”
“既然如此,喪儀之事,總還是需要人去主持,兒臣身為最年長的皇子,理應擔起這份責任。”東方鴛麵帶悲色,似乎是告訴大家,他所做的一切,僅僅是為了盡一份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