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現場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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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笑盯著窗外點了點頭,似乎對眼前的景象還比較滿意。她轉過頭看向劉府尹,一隻眼前的綠光幽暗,又讓他忍不住心頭一陣發毛。
    “劉大人,您不是問我個,明明剛才已經玩過一遍的把戲,為何現在還要再來一遍麽?因為剛剛我玩兒的,隻是一部而已。”她伸手關嚴了窗子,轉身踱步到屋子中央,“那日的情形,因為三夫人暈了過去,說的並不完整。沈大少爺,能勞煩你把後麵的繼續下去麽?”
    回答她的,是沈從山的一聲輕嗤。然後便沒了下文。
    殷笑也不覺尷尬,隻笑道:“既然沈大少爺不想開口,那我就替您代勞好了。如果有什麽地方和您那日告訴我的不一樣,還請及時糾正。”
    “那日您聽見三夫人的尖叫後被驚醒,同樣也看見了窗外的影子。可是您見多識廣,藝高人膽大,並沒有被如三夫人那般被嚇死過去。而是拿起了窗邊架子上的花瓶,朝窗外的黑影砸了過去。花瓶破窗而出,然後外麵的黑影卻不見了。再後來,聽見動靜的仆人紛紛趕來,卻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沈大少爺,我說的可以不對之處?”
    “沒有。”沈從山淡淡地吐出兩個字,這一次給出了回應。
    “好。”殷笑再次看向劉府尹,“劉大人,想必您還有其他諸位也聽出來了。那一晚花瓶破窗而出,黑影消失,和剛剛您所經曆的,其實是相同的經過。但不同的是,你剛剛在偏院屋外,卻看見了被凳子刮折麻線而掉落的剪紙人,而那一晚,隨後趕來的仆人,並沒有在霓裳苑內發現任何痕跡。”
    “沒錯!”劉府尹一拍大腿。
    “嗬……”殷笑低聲輕笑,語氣中帶著了然的輕蔑,“他們當然不會在霓裳苑中發現痕跡,因為那晚映出影子的東西,是掛在隔壁院落地樹幹上的。就如同你們剛剛看到的一樣。當牽引它的線被飛出的花瓶砸斷後,它自然是掉落在了隔壁。”
    “一派胡言!”沈從山拂袖怒喝,“殷姑娘,沈府最近的確發生諸多怪事。所以沈某才病急亂投醫,想請個身懷異能之人幫忙消災。你是白冉舉薦的,就算未能發現什麽,沈某也不會責怪。但你今日弄出鬧劇不說,還暗指興風作浪之人便是沈某,究竟是何居心?!”
    “沒什麽居心啊!”殷笑撇了撇嘴,不鹹不淡地糾正他,“沈大少爺,你搞錯了。我並非暗指,而是說那興風作浪之人,你就是其中之一!”
    “其中之一?難道還有別人?”錢氏注意到她最後的用詞,忍不住脫口而出。然而隨即她便意識到錯誤,懊悔不已的閉上了嘴。
    沒有人理會她的問題。
    沈從山在黑暗冷笑,“既然殷姑娘指明這府中的‘鬼’其實是沈某,那我倒是想問問,我在自己家中做這種事,是為了什麽?而且你也說了,那東西是掛在隔壁院落樹上的。沈某雖習過兩天功夫,但自問沒有那個本事,將花瓶砸出那麽遠。當日趕來的仆人搜查院落的時候也看見,花瓶碎片就在窗外廊下。你若是不信,大可叫他們來對質!”
    “不必對質了。”殷笑歎了口氣,“沈大少爺,究竟是為了什麽,我等下再說。現在我們先來解決第二個問題。其實也很簡單的。”說著,她走回窗前敲了敲窗框,“外麵準備好了麽?”
    “準備好了!”有人答了一嗓子,不知是哪個捕快。隻是那略感熟悉的聲音,又讓劉府尹一陣不舒服。
    “白公子,麻煩你了!”殷笑邊說著邊退開到一旁,“你的武功在沈大少爺之上。相信模仿他的力道,你差不多能做得到吧。”
    “自然。”白冉輕輕應聲,終於從角落中走出,正式出場。不同於以往稍顯利落的裝扮,他今日這身衣服,袍袖格外寬大。
    然後,眾人借著外麵的光亮,看他鬆開了交握的手。真的從衣袖中拿出一支花瓶,抬手朝窗外的黑影擲了出去。
    同之前一般無二,窗戶應聲破裂的同時,黑影也消失不見。而透過被砸壞的窗子,可以看見方才掛在樹枝高處的紙人,已經沒了蹤影。
    室內一片寂靜無聲。
    而後突然響起一聲尖利地責問,“是外麵的人搞得鬼!”一直安靜無聲的錢氏竟然突然爆發,“這位姑娘,我沈府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如此陷害我夫君。”說著,她從沈老夫人身後走了出來,一步步逼近殷笑,目光冰冷怨毒,“你演示手法看起來的確懸乎,可隻要有人藏在隔壁院落,適時地剪斷紙人便可以。所以你怎麽知道那晚不是有歹人故意為之,而是我夫君所做?”
    殷笑卻並沒有因她的咄咄逼人而有任何反應。她的身高比錢氏略矮了一些,但揚頭斜視間,卻像是睥睨眾生。
    而錢氏則在她的眼神裏莫名地感到了一絲憐憫,瞬間便泄了所有底氣。
    白冉這時拿出了火折子,將熄滅的蠟燭重新點亮。
    室內重新恢複光亮。
    殷笑摘掉了眼前的石片,這才開口說道:“沈夫人說的沒錯!既然那東西掛在隔壁樹上,隻要有人抓好時間操縱便可以。其實剛剛就是如此,白公子的花瓶是信號。窗子破裂的同時,那邊的人剪斷了繩子。”
    這到底算怎麽個說法!
    眾人一時神情微妙,不等多想便聽見殷笑話音一轉,“但沈大少爺那晚並非如此。沈大少爺說,那晚趕來的仆人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但並不代表沒有。”
    殷笑頓了頓,繼續道:“其實沈大少爺的手法也很簡單。隻需要在窗前廊下左右不同的兩根梁上固定鐵絲,再將兩圈鐵絲間綁一根細線。然後以一根樹枝為軸,將吊掛紙人的線牽引過來,和鐵絲中間那截線係好。等到明月南移,光線正好照射到這邊的時候,那影子便映向剛才那般,正好映在了窗上。而沈大少爺將花瓶砸出,正好砸斷了鐵絲間的那截細線。紙人因為自身重量墜地,影子自然也就消失了。同時用來連接的線也被抽走。”
    說著,她轉眸直視沈從山,“我想那日趕來仆人隻注意了窗前的梁木,並沒有會去看旁邊較遠地方的。這一點把他們叫來對質便知。沈大少爺當晚吩咐了不許聲張,而府中發生這種事情,知情人自然是人心惶惶,沒人會有心再留意細節。緊接著三夫人搬出這裏。你再趁沒人的時候,回來取走那兩圈鐵絲。但是鐵絲雖然取走了,卻在木椽上留下了勒痕。不僅如此,那晚你掛在樹上的東西,在落下的時候,繩子摩擦樹幹,有一小團被刮在了樹枝高處。”
    一口氣話說太多,殷笑忍不住輕咳了兩聲。然後她從口袋中翻出一小團麻線,遞向劉府尹的同時,簡要地將那日如何與柳青一同發現這些痕跡的過程說了一遍。末了,又補充一句,“劉大人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再去問柳捕頭。柳捕頭為人正直,是城中百姓皆知的事情。相信他絕對不會做出無中生有,汙蔑他人之事。”
    劉府尹伸手將那團麻線接了過來,反複端詳中,總算發現了什麽地方不對。
    他一直以為是柳青背著自己把捕快們帶來了沈府,結果到現在也沒看見柳青本人。於是四處尋摸著,問了一句,“柳青呢?他沒來?”
    殷笑沒有立刻回答。眼神閃了幾閃才低聲說道:“柳捕頭遭遇歹徒,傷勢過重。現在還在醫館。”
    “什麽?!”劉府尹不由瞠目,對這個消息倍感驚訝,“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他現在傷勢如何。”
    “劉大人放心。”白冉出聲插了一句,“柳兄已經脫離危險了,接下來隻需靜養就好。”
    劉府尹“嗯”了聲,也衝著窗外喊了一嗓子,“胡三兒,傳我的口令。全力緝拿傷害柳捕頭的元凶!”
    “劉大人莫急。”回答他的卻是殷笑,“傷害柳捕頭的元凶,今天就可以一並找出來,緝拿歸案。”說話間,她別有深意的目光從小梅身上掃過。
    去城外查探的小劉哥帶回了結果,柳青被傷的現場是在山坡上。那附近有兩個人的腳印。其中一個是柳青的,而另外一個,應該是屬於一個個個子不高的女人的。
    “殷姑娘。”沈從山這時開了口,將話題又引回了方才的事情,“你所說的那些,都不過是憑空猜測罷了。先不說做起來能不能真的實現,就算是真的可以,你難道就想憑那些東西證明都是沈某所謂?而且隔壁那棵高樹距離此處距離不短,我若是像你說的那樣做,難道就……”
    “難道就沒人發現是麽?”殷笑接下了他後麵的話,笑嘻嘻地樣子看上去頗為欠扁,“可就是沒人發現啊。因為我隻說讓影子消失的是你,可從來沒說布置的時候,也是你啊。哦不對!應該說布置的時候不隻是你。要不,怎麽說你是其中之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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