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找他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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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笑驚駭瞠目,“你的意思是,蘭雪那個時候已經遇難了?”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該死不該死的都死了,追究這些有什麽意義?”秦穆說著一鬆手,那張紙飄飄忽忽都落在了殷笑大腿上。
她將它撚起折好,還不等塞進信封就被他提溜衣領給拽了起來。
“哎哎哎,你幹什麽?!”
“本王不關心其它的,隻關心玉佩在哪裏。”秦穆邊說邊扯著她往外走,“既然此處沒找到,你就回去和四夫人深刻交流交流,問問她到底藏在了什麽地方!”
“我再找我再找,肯定在這裏!”
“你怎麽知道?”
“她身上有夏知秋釀的花神淚的味道。若不是來藏玉佩,她何必在危機關頭往這裏來!把原本就屬於一個人的東西藏到主人那裏,正好掩人耳目。所以這裏真的是……”
可秦穆卻不聽她辯解。“閉嘴!”他不耐煩的打斷她,硬拖著人繼續往外走。
殷笑掙紮不過,隻好一邊吱哇亂叫,一邊踉踉蹌蹌地跟著他一路出了屋子,又穿過院子。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她絆在了門檻上。緊接著腳下步伐一亂,踢到了石獅下麵的幾塊碎石。
石塊“嘩啦”一聲散落開,一根打了結扣的紅繩露了出來。殷笑眼尖注意到,急忙騰出一隻手指著那裏喊叫,“停停停,有東西有東西。”
秦穆聞言瞥眼過去,然後停下動作鬆手放開了她。
殷笑蹲下身,將那幾塊碎石扒拉開,發現碎石下麵壓得是一隻繡工精良地紅色荷包。隔著柔滑的布料捏了捏,感覺裏麵的東西形狀大小很像是那塊玉佩。
她心頭一喜,急忙打開。
熟悉地淡紫色地纓絡率先映入眼中,殷笑頓時笑逐顏開,腰杆又硬氣起來,“哈!就說肯定在這裏吧。我這麽聰明機智怎麽可能錯呢。原來她是藏在外麵了!”說著扯住纓絡拽了出來。
碧綠色的玉佩從荷包中滑出,與此同時,有兩張疊在一起折好地信紙也跟著翩然飄落。
她“咦”了聲,一邊回過手將玉佩遞給身後的秦穆,一邊將那兩張紙撿了起來,“難道四夫人還寫了遺書?”
然後信紙打開那一刻,她身體一震,驚駭地瞠圓了雙目。
第一張紙上寫著許多熟悉又陌生的人名:沈從山、謝婉言、蘭香、無名牌位、沈老夫人,白冉……一條條虛實交錯的線織成了一道網,將它們或直接或間接聯係在一起。而白冉的名字上麵,還有隻小烏龜。
這……這不是在安陽,她破沈府一案時隨手寫下的麽?後來這紙不見了,她以為是白冉介意那隻烏龜,拿走燒掉了。難道不是?
為什麽,它會出現在這裏?
疑問閃過腦海的同時,某種詭異的感覺油然而生。她忍不住汗毛倒豎,微微顫抖著,翻向了第二張。
第二張紙的質地明顯與第一張不同,十分的堅韌厚實,絕非市麵上所能見。
上麵隻有八個字:天上一竹,心間常翠。
殷笑瞳仁驟縮,腦海中白衣翩然的男子伏案落筆的畫麵又突然閃現。呼吸和心跳在那一刻都停頓了一下,她眼前一陣發黑,徑直向前栽倒了下去。多虧秦穆及時伸出援手,一把將她拽住。
“殷笑!你怎麽了?”
她聞聲回頭,怔怔地盯著他看了許久茫然的眼中才漸漸有了焦距,“王爺,我要去找白冉!”
秦穆不由詫異,疑惑皺眉道:“好端端地,你忽然去找他做什麽。”說著掃向她手中那兩張紙,用另一隻手抽了出來看了兩眼上麵的字跡,“這是什麽?”
殷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秦穆見她不說,也沒有追問。隻將她從地上拽起,把那兩張紙塞回到她手裏後,輕輕吐出兩個字,“不許!”誰知話音才落,就被她一把掙開了。
他無論如何沒料到她敢如此,不由驚訝怔愣。
趕在他怒發衝冠前,殷笑急忙退回兩步跳到安全距離外,雙手合十衝他“嘿嘿”笑了兩聲,“王爺,我找白冉真的有事。我去去就回,去去就回哈!”然後也不等對方做出反應,轉過身拔腿就跑。
秦穆看著她飛快逃竄的背影忍不住一陣壓根兒癢癢。他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似乎是想喚出影子去追,最後卻隻是作罷了。
…………
白冉今日終於不再將白鑫拒之門外。
後者以為他突然回心轉意,張嘴正要勸他趕緊回京商議和張玉瑤的婚事,便被他擺手打斷。
“別說我的事,現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他邊說著,邊走到書案後麵,從抽屜裏拿出一隻火印封好的信封,“徐妙容死了。””
白鑫驚得愣住,“此事當真?!”
白冉點頭,“千真萬確。青州府衙都已被驚動。另外……”他話音一頓,將手上信件遞了過去,“找可靠的人,火速將它傳回京城。我剛剛得到消息,徐戰庭已被暉王停職軟禁。隻等奏請聖上發落。現在整個刺史府都已被全部監禁。”
白鑫再一次受到驚嚇,“何時的事情?!因為什麽?!”
“大概半個時辰前得到的消息。據說徐戰庭窩藏奸細,泄露軍機。”白冉說著示意他坐,接著繼續說道:“暉王雖然一貫狂妄,卻絕非莽撞之人。而且他從不涉足朝堂黨爭,若是如此動作,想必應該是掌握了一定線索。但不管如何,經此一事,青州的天恐怕都要變一變。”
白鑫一陣默然,“徐戰庭向來是親太子一派。”
白冉輕笑出來,“所以朝堂上也難免會有變動。你先將消息送出青州城,切莫飛鴿傳書。一定要交到父親手上,讓他有所準備。”
“是。我這就去。”白鑫急忙起身。人已經走到門口了,卻又突然停下來回身看他,“那個,你的婚事……”
“嗬……”白冉頓時被他氣樂了。
白鑫看著他反應,神色間閃過一絲尷尬,“也不是我要催你。家主日日催我,我得和他有個交待。”
白冉抬手,隔空點了點他拿著的那封信,“你把這個交給父親,就是所有的交代。”說完做出一副送客的架勢,並不想多解釋些什麽。
張玉瑤的確與他青梅竹馬,而且容貌出眾家世不俗。但卻從來不是他父親心目中唯一的聯姻人選。此次之所以急於同閣老家議婚,無非是因為太子選妃一事,會擾亂朝堂格局分布。可現如今徐戰庭出了事,一切就該另當別論了。反倒是一動不如一靜。
白鑫在他的沉默中似乎也隱約了悟到什麽。訕訕地笑了聲,恭維一句“還是你想到長遠!”便轉身告辭。
室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白冉坐回椅子上,看香爐中嫋嫋升騰的煙霧,忽然有種說不出的空落。他的婚姻不能夠隨心所欲,是一出生就注定的,自己也早已知曉。可為何,此刻竟忽然無比的抵觸。
他歎了口氣,正欲起身離開,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那節奏有些熟悉,又因為一段時間沒有聽見而感到陌生。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結果下一瞬房門就被人拍響,“白冉白冉,你在不在在不在?”
殷笑?!白冉“呼啦”一下站起來繞過書案,“我在!門沒插,外麵冷,你快進來!”
房門被人粗魯地推開,一陣冷風灌進的同時,那個數日未見的身影也出現在視線中。
…………
夏家酒坊離這裏不算近。
殷笑幾乎是一路跑著過來的,兩腿腿已經軟地快要站不住。
兩人數日未見,她完全沒有任何生疏感。走進去往椅子上一癱,毫不客氣道:“快快,有沒有熱茶。最好再來兩盤茶點。我都跑餓了!”
白冉聽著她的大呼小叫,忽然就笑了出來。他衝著外麵喊道:“阿順,準備茶點。”然後關門將冷風阻隔在外,走到爐邊將碳火捅旺,親自烹茶。
第一壺水燒沸的時候,阿順正好端了茶點進來。
殷笑也緩過了一些力氣,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他對麵的小塌上坐下,抓起一塊酥皮點心就往嘴裏塞。
“你慢些,小心噎到。”白冉看著她那狼吞虎咽的模樣失笑,手上動作有條不紊地加快。
“噎不到的!”殷笑口齒不清地答一句,第一塊不等咽下,又抓起一塊。
白冉搖頭笑笑,示意阿順再端兩盤。然後將斟滿的茶杯遞給她,不忘了提醒道:“當心些,燙!”
殷笑已經將第二塊也囫圇個地吞下,端起杯子吹了吹,喝下一口後舒服地歎了口氣,“還是你這裏舒坦!”
白冉神情一動,想起她那餓狼吞食的樣子,心頭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那你就別走了,我去和暉王殿下說。”
殷笑動作頓住,抬頭半信半疑地看他,“你又不是沒說過,管用麽?”
白冉看著她笑笑,“若是硬碰硬,未必沒有半點餘地。而且……”他皺起眉頭,眸中似乎閃過一絲怒意,“而且他如此苛待一個姑娘家,也實在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