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毀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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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毀容(4)
    席慕遠掃了眼她,又看煮酒:“帶回去。”掃雪應聲出現,衝顧煙寒微微頷首,扛起煮酒便離開。
    顧煙寒趁機想溜,席慕遠攔住他:“想去哪裏?”
    “隨便走走……”
    “回去。”
    顧煙寒不樂意了:“王爺,你別狗拿耗子了好嗎?”
    “你這是罵本王還是罵你自己?”
    顧煙寒被反嗆,怒瞪了席慕遠一眼:“王爺,你放過我好不好?”
    席慕遠眉頭微挑,想起白日裏得來的密信,又皺眉:“若是你跟本王走,今晚本王便允你離開。”
    “不走。”顧煙寒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席慕遠已經算計過她一次,保不齊還有第二次。
    “好好想想再回答。”席慕遠眸光清冷。
    “想多久都一樣。我不會跟你走的。”顧煙寒知道今晚走不了,惱怒的轉身摔上房門。
    席慕遠碰了一鼻子灰,心間那股躁動與不安再次湧上心頭。然而想起上次太子求親之事,他又在心裏說服自己顧煙寒這一次也不會答應。
    “跟本王走。如今隻有本王能幫你。”
    顧煙寒躺在床上捂住了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這丫頭說話真是越來越不中聽了!
    席慕遠忍著想要進去教訓她的衝動,沉聲道:“皇上欲納你為妃,你可知道?”
    顧煙寒一驚,是誰泄了密?
    “顧煙寒,”席慕遠認真的喚著她,“你若是不跟本王走,便要嫁給那老頭子了。”
    顧煙寒聽著他言語間的咬牙與切齒,忍不住笑了:“王爺,皇上是納我,又不是納你,你氣什麽?”
    席慕遠覺得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股氣血再一次在喉間翻湧:“你願入宮為妃?”
    她若是成了皇帝的女人,席慕遠就不會這樣揪著她不放了吧?
    顧煙寒靈機一動,答應的飛快:“是啊。所以王爺你還是把監視我的人撤了吧,不然這事傳出去你可是要掉腦袋的。”
    席慕遠隻覺得自己心間有一條狂暴的龍在怒吼,他強迫自己鎮定的又問:“太子妃你都不願意,還願進宮?”
    顧煙寒一笑:“王爺,這你就不懂了吧。皇上要封我的是皇貴妃,我萬一是塊宮鬥的料子,鬥倒皇後我就是後宮三千第一人!平白得一太子當兒子不說,將來還能升職成太後,成為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女人!我這皇貴妃簡直前途一片光明!幹嘛要放棄?”
    席慕遠詫異,她居然連皇貴妃之事都知曉!難道是皇帝已經與她通了氣?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不由得氣結。他火急火燎的丟下軍務從京郊大營趕回來,就是想讓顧煙寒逃出皇帝的魔爪。沒想到人家早就知道了,還想著當太後呢!
    他隻感覺這幾天勉強被洛風穩定住的毒素再一次囂張起來,眼前是一片漆黑,喉嚨口一陣腥甜,驀然吐出一口黑血。
    微弱的咳嗽聲順著門縫傳入屋內,顧煙寒疑惑的起身,走到門邊仔細聽著外頭的動靜,略有些擔心席慕遠的傷勢:“王爺,你沒事吧?”
    “死不了。”席慕遠冷哼一聲。
    “那就好,你要死在這裏,我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顧煙寒無所謂的聳肩,重新躺回到床上,“王爺請回吧,別妨礙我的宮鬥大業了。”
    夜風呼呼的在外麵刮過,夏夜很少有這樣大的風。沉默了許久,席慕遠問:“顧煙寒,你沒有心的麽?”聲音低沉,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盡的憂與愁。
    顧煙寒想起他的算計,想起那顆被他親手捏碎的解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心髒跳動的觸感清楚的傳來,可是,卻不會再痛了。
    “王爺真會開玩笑,人沒有心,會死噠。”顧煙寒言笑晏晏,麵上卻一片清冷。她是一個死過的人,哪裏來的心?
    一聲悶響傳來,顧煙寒以為席慕遠要撞門而入,連忙起身壓住了門。然而,卻聽到屋外那男人離開的腳步聲。
    “本王絕不會讓你嫁給那老頭!”夜風中,隻有他清越堅決的話語。
    顧煙寒開門,門框之上隻有一個血手印,足足凹陷下去了半指,足見揮掌之人力度之大。這已經是席慕遠竭力控製之後的力度了。
    她望著那血跡愣了愣,隨即還是轉身背著行李想要逃走,然而再一次被趕回來的掃雪攔住。
    明日就是及笄禮,顧煙寒若是再不逃走,就沒有機會了。然而掃雪看的嚴,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鑽進了藥房。
    席慕遠說會阻止皇帝賜婚,可顧煙寒信不過他。她的信念隻有萬事靠自己。
    下了一夜的大雨,天蒙蒙亮的時候,顧煙寒從藥房出來,夏至便喜滋滋的與她上妝。
    及笄需要女性長輩中賢而有禮者擔任正賓。秦子魚去世得早,顧國公便親自出麵去了忠毅侯府。他好話說盡,原本便是如此打算的忠毅侯才假裝鬆口,出麵讓發妻安寧長公主為顧煙寒加笈。
    向來門庭冷落鞍馬稀的顧國公府難得再一次熱鬧起來。老夫人在院裏聽著外頭的聲音,心裏異常不是滋味。她也想去前頭露露臉,但顧煙寒早就以身體不適為由幫她推掉了所有的機會。
    顧二太太一早就來了,在煙雨閣外頭哭著喊著要見顧煙寒。夏至覺得來者不善便攔著不讓進,顧煙寒卻是樂了:“讓她進來。”
    夏至不明所以的照做,顧二太太一進來便噗通一聲跪在了顧煙寒的麵前:“煙寒!求求你放了我家老爺吧!”
    顧煙寒坐在妝台前將沉香木梳放下:“二嬸這話說的奇怪,二叔失蹤與我何幹?”
    顧二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淚:“煙寒,我知道是我們對不起你!但求求你放了你二叔吧!他怎麽說也是你二叔啊!血濃於水啊!”
    嗬,要把她賣去窯子裏的時候,想過是她二叔麽?
    顧煙寒諷刺的笑著,示意夏至將顧二太太扶起來:“二嬸先來喝杯茶吧。今兒個是我的及笄禮,哭喪著臉多晦氣。”
    來上茶的不是別人,卻是顧靜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