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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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雲看著眼前的情景,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頭,瞥了繼父一眼,快步走到自己母親身邊,冷冷說道:“光知道欺負自己的妻子,算什麽男人?”
    “哼,老子怎麽對待自己的媳婦,還用不著你個小兔崽子來指手畫腳!”繼父噴了一口煙,悶悶的說道。
    “你...”陸雲看到繼父這幅無賴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剛準備再爭論幾句,母親就輕輕拉住了他的手,哽咽道:“小雲,不能這樣和你父親說話。”
    聽到母親的話,陸雲隻感覺自己心頭的火被同時澆了一勺油和一盆水,難受到了極點。
    就在這個時候,瀟憶也氣喘籲籲的來到了門前,剛準備顛怪幾句陸雲忽然提速,就看到了眼前的情景,立馬就意識到了怎麽回事,小臉一下子就氣鼓了,走過去奪走父親的煙,在煙灰缸中狠狠按滅,責怪道:“怎麽又和媽媽吵架?”
    “還不是這婆娘又嘟囔著讓老子給這臭小子掏錢上學?先不說家裏有沒有這個錢,就算有,我憑啥子花錢供一個隻知道打遊戲的混小子上學?”繼父冷哼一聲,眼睛不屑的看向陸雲。
    “嗬嗬。”陸雲這就不能忍了,針鋒相對道:“是啊,我光知道打遊戲,然後打出了一張一本錄取通知書!”
    繼父臉色一變,剛準備發火,陸雲卻根本不給他機會,接著說道:“還有,誰需要你來供我上學?我才不稀罕你那幾個臭錢!”陸雲一口氣說完,根本不顧輕輕拉扯自己的母親,從口袋中摸出一張銀行卡,口氣一緩對著母親說道:“媽,咱不用求他,學費我已經賺到了!”
    “什麽?”不光陸雲的母親,就連瀟憶和繼父也都吃了一驚。
    “嗬嗬,瓜娃子口氣倒是不小。”繼父以為這是陸雲的緩兵之計,頓時收斂起自己的驚訝,不屑的說道。
    就連陸雲的母親都有些不相信,畢竟八千對於他們這種家庭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並且她心裏也知道陸雲根本沒有一技之長出去做技術活賺錢。
    在她的理念中,這麽大一筆數目,又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賺到,肯定是技術活。
    本來陸雲不準備接著打繼父的臉了,但是看到母親有些不放心的眼神,隻好在口袋中摸來摸去,最終摸出了一團紙條,拆開放到了桌子上麵,三人立馬伸長脖子看了過去。
    隻見這張皺巴巴的收據上麵,明明白白的證明了陸雲已經繳清了續費。
    “哥!你好厲害!”瀟憶雖然不明白陸雲是怎麽做到的,不過她也沒有追問到底的打算,在她的心目中,陸雲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小雲,你這個錢...”陸雲的母親卻不得不好好問一下這錢到底是哪兒來的,萬一陸雲走上邪路...
    陸雲自然明白母親的擔心,輕笑道:“放心吧媽,這錢,都是我自己通過正當手段賺來的。”
    “正當手段?哼,你要是能半個月賺八千,我就能一個月賺八萬!”繼父翻了個白眼,完全不明白什麽叫不作不死。
    陸雲聽到繼父的話,眯了眯眼睛,笑嘻嘻的說道:“那你可聽好了,我就是靠打遊戲賺來的!那麽祝你早日做到月賺八萬。”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別過臉,用不經意卻又剛好能讓繼父聽見的聲音補充道:“可惜你隻會放空炮!”
    月賺八萬?要是你能月賺八萬,還用在這種破地方住著?恐怕自己父親的二十萬撫恤金都快被坐吃山空了!
    繼父聽到陸雲的嘲諷,額頭頓時浮現出一條青筋,當即想要拍案而起,但是卻又想不到自己應該說些什麽反駁,隻好硬生生的把這口氣給咽回了肚子裏。
    他雖然在物質和精神上虐/待陸雲,卻不敢在肉體上也虐/待,畢竟這年頭再婚後虐/待繼子繼女是個很嚴重的事情,萬一他動手教訓了這小子,到時候一張訴狀把他告到法院,恐怕他就要被淨身出戶。
    所以,他也隻能在口頭上和陸雲爭鋒相對一下。
    “打遊戲能賺這麽多錢?”陸雲的母親也知道這家夥心裏的盤算,畢竟二人已經共同生活了很長時間,所以也沒有理他,繼續詢問道。
    “媽。現在已經進入了信息時代,隻要和電腦掛鉤的東西,基本都賺錢!”陸雲看到繼父吃了個蔫,心裏頓時爽了很多。
    “好,好,好。”陸雲的母親喜極而泣,一連說了三個好,抬手擦了擦淚水,說道:“那你以後可要照顧好自己。”
    陸雲看到母親絕口不提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酸,說道:“放心吧,媽,等我以後出息,就接你走。”
    “誒誒誒,小兔崽子,這是老子的媳婦,你說接走就接走?”繼父聽到對方一言不合就準備讓自己打光棍,立馬吹胡子瞪眼。
    “嗬嗬,讓我媽跟著你受罪?”陸雲不屑的看了對方一眼,但是母親卻又一次拉了他一下。
    “小雲,你有這份心,媽就很高興了,但是,媽是不會走的,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要是光把媽接走,街坊鄰居,肯定會說閑話的。”
    “說閑話?”陸雲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這老家夥都不怕別人說閑話,咱怕什麽?隻要是個眼不瞎的,都能看出來咱們母子的處境吧?”
    “那你妹妹呢?”陸雲的母親歎了口氣。
    聽到這句話,陸雲不由得一怔,朝著瀟憶那邊看去,一直沒有出聲的瀟憶看到陸雲投來的目光,迅速的低下了頭,但是陸雲還是看到了對方眼中泛起的淚光。
    哎...
    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瀟家的!
    陸雲雖然可以不管繼父瀟江那個老混蛋的感受,但是絕對放不下瀟憶這個丫頭的感受。
    怎麽說,對方是從心底把自己當哥哥的,並且也把自己的母親當做自己的親生母親對待。
    “好吧。”陸雲也歎了口氣,抓起桌上的收據,重新塞回口袋裏,說道:“媽,你可要照顧好自己。”
    今天他回來的目的就是要宣布獨立,心在目的已經達到了,他也沒有繼續逗留的理由了。
    至於行李?
    別搞笑了,這個家除了有一張屬於他的小破木板床和床下的一堆書外,根本沒有任何一件東西屬於他了。
    “哥,你不吃飯了?”看到陸雲說完就準備走,瀟憶急忙擦了擦眼睛,對著陸雲的背影喊道。
    “恐怕我在這裏,大家都不會吃的開心。”陸雲轉過臉,對著瀟憶笑了一下:“所以你們好好慶祝吧。”
    直到此時,瀟憶才終於想通了陸雲一路上的種種反常,原來對方肯跟自己回來,是在心裏打算好了的!
    “哥。”瀟憶咬了咬嘴唇,眼淚又控製不住的從眼眶湧了出去。
    “別哭了。”陸雲看到瀟憶這幅生離死別的模樣,不由得失笑道:“又不是見不到了,咱倆可是一所大學,見麵的機會多著呢。”
    瀟憶眼睛一亮,對哦,自己和哥哥都是綏陽大學的!
    想到這裏,瀟憶才破涕為笑,從口袋中摸出幾張一百塊,悄悄的塞給了陸雲,輕聲說道:“別再去橋洞底下了,還有給自己買一身新衣服。”
    這已經不是瀟憶第一次偷偷給陸雲塞錢了,自從他倆成為兄妹以來,每當瀟憶從瀟江那裏拿到零花錢,都會分給陸雲一半,直到陸雲開始時不時消失去做代練。
    所以陸雲也沒有推脫,他知道瀟憶是絕對不會缺錢花的,而他現在在交完學費後,已經幾近身無分文,學校的被褥和洗漱工具都沒有著落,新接的單子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搞定的,這幾百塊可謂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好了丫頭,哥走了。”陸雲悄悄接過錢,不著痕跡的攥住錢把手放入口袋,然後另一隻手摸了摸瀟憶的頭。
    瀟憶則微微低頭,有些羞澀的享受著頭頂傳來的溫暖。
    果然哥哥的摸頭什麽的,最棒了!
    不過陸雲可不知道瀟憶的這個特殊情結,輕輕摸了兩下後就收回了手,轉身離去,陸雲的母親也沒有挽留陸雲,她心裏知道陸雲對這個家失望透頂,現在陸雲已經有了自力更生的手段,所以她充分尊重陸雲的想法,而瀟江更不用提,他巴不得陸雲以光速消失在他的眼前。
    出了單元樓,陸雲苦惱的抓了抓頭,現在有一個很嚴峻的問題擺在他的眼前。
    他何去何從啊!?
    首先去住旅館是不現實的,太貴,其次就是經曆過出租車的方便快捷後,他完全不想再走路去市中心了啊!
    “真是科技害死窮人啊!”陸雲欲哭無淚,但還是抵擋不住誘惑,伸出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小夥子,你去....對不起,我現在準備去換班,所以我們不順路,再見。”出租車剛停在他的身邊,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司機就飛速離開了他麵前。
    “....”
    尼瑪!你這是瞧不起窮苦人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