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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瑞所說的是事實，可是我嫁給了玄蒼，已經是他的人了，也是事實。
    不管我和他如何的抗拒，可這些都是事實。
    郭瑞停下來看著我，一雙眼眸溫柔得像是要將我融化。
    我的心在顫動，身體也不受控製的顫抖。
    “……郭瑞！沒有了這招魂幡……你會怎樣？”心裏躊躇許久，最終還是開了口。我
    想要知道他沒有了招魂幡會如何？若是並不是生死存亡的東西，十閻羅的法器終歸還是要回歸陰間的。
    郭瑞他迷戀人間，不願離開。那便交給玄蒼，讓他帶走吧！
    “嗬！”郭瑞慘淡的笑了一聲，緩緩鬆開了握著我的手。遙遙抬頭看著頭頂的夜空，歎聲道：“也不會如何！不過是……魂歸這天地，變成風、變成土消散了而已！”
    他說得很輕鬆，而我聽得卻很驚心。
    我訝然看著他問：“你是說……你會煙消雲散？”這個結果，是我所沒有料想到的。我以為，不過是件法器，拿走了也並不會影響到持有靈魂本身。
    “我留在人間太久、太久了……隻是依靠著這招魂幡的力量，才存活了下來。若沒有了招魂幡……”郭瑞聲音低沉下來，後麵的話他沒有說，而我兩都已經心知肚明。
    我愣愣看著他，突然想起小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場景。
    那時我和他都還小，不過六七歲的年紀。因為那時候我與常人的不同，家裏人並不喜歡我，鄰裏鄉親的叔伯們，也都明令禁止自己的孩子和我玩耍。
    每當看到同齡的孩子在一起玩耍的時候，我都隻能在一旁羨慕的看著。想要靠近，不是他們驚慌的跑了，就是我被大人驅逐。
    而每一人的童年裏，總是不會缺少叛逆凶悍的熊孩子。
    那天我被三個男同學堵在放學途中，他們就像所有的熊孩子一樣，將我堵在牆角，然後用石塊砸我，罵我是妖怪轉世，叫我不要再去學校。
    就是在那個時候，郭瑞他過來了，嗬斥著那三個男生，叫他們不要太過分。
    三個男生見他一個人瘦瘦弱弱的，反過來咒罵了幾聲，就上前和郭瑞推搡起來。
    那時候瘦弱的郭瑞，自然不是那三個男生的對手。還被他們打得很慘，手上破了好幾個口子，臉上也滿是血。
    已經被欺負習慣的我，被那些熊孩子用石頭砸的時候沒有哭。反倒是看著這個黑瘦的男生一臉血的時候，被嚇得眼淚嘩嘩直流。
    我問他疼不疼。
    “嘿！不疼，不就是幾塊破皮嘛！回去用藥酒擦擦就好了。”那時他也是用著這漫不經心的語調，輕描淡寫的略過那一身的傷。
    我以為那些記憶已經遙遠得在記憶中模糊，沒想到卻在頃刻間，又變得清晰如昨日。
    “小語！你怎麽了？”郭瑞回過頭，就看到我雙眼通紅，淚水往下掉得厲害。
    他伸手，想要為我擦去臉上的淚水。我側頭避開他的手，慌亂的伸手胡亂在臉上抹了抹。
    “你快走吧！郭瑞……不要再出現在玄蒼麵前了！”玄蒼對十閻羅的法器，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我的存在是為了幫他找到這十件法器，可我更不想郭瑞就這麽消失。
    這個禍根是我種下的，如果我沒有遇到郭瑞，沒有在紙上畫了那招魂幡的圖，沒有被周姐發現的話。
    那他現在就不會被玄蒼追殺，我也不用陷入這兩難境地。
    “可是……”郭瑞有些猶豫。
    而另一個聲音，也同時從天空傳來。
    “可是……他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是玄蒼！”聽著那熟悉的聲音，我整個人都慌亂了。
    我伸手將郭瑞攔在自己身後，仰頭看向夜空中，緩緩飄落的藍色身影。
    他從天空飄然落下，翩然之姿如同仙人。銀白色的靈氣在他身後竄動，籠罩在天台山的氣球和彩燈，瞬間被滅得無影無蹤。
    本還絢麗明亮的天台，順便被他毀得隻剩一片漆黑狼狽。
    “玄蒼！你不要殺他！”我伸手將郭瑞護在身後，戒備又惱怒的看著麵前的玄蒼。
    玄蒼的眼神有些冷，靜靜凝在我身上，看得我全身都不自在起來。
    沉默了一陣，玄蒼冷冷道：“姚語！你讓我很失望。”
    這話像是一道悶槍，打在我胸口一陣生疼。
    我疑惑的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實在是覺得剛剛那一陣心疼，來得有些奇怪。
    “我、我知道你在找十閻羅的法器……我可以幫你！但是你不能……”我被玄蒼看得有些氣弱，卻還是牟足了勇氣開口。
    我的但書還沒說完，玄蒼冷不丁的一揮手，將我從郭瑞身旁拽了過去。
    “你——”我瞪大了眼珠，惱怒又畏懼的看著他。
    他左手扶著我的腰，低頭略帶哀怨的看著我，那眼神哀怨得將我所有的惱怒，瞬間都澆滅了。
    左邊的胸口又在隱隱生疼了！為什麽在看到他這眼神後，我會覺得愧疚和難過呢？
    我偏過頭，不再看玄蒼。
    玄蒼低頭，薄唇在我額間輕輕碰了一下。單薄冰冷的觸感，引得我全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我的姚語！這麽淺薄的把戲，就將你迷失嗎？”他低頭在我耳邊輕語，我錯覺的感到似乎有氣流從我耳邊吹過，引得我耳邊又是一陣酥麻。
    “同樣的把戲……你還要上幾次當？”他伸手捏了捏我有些發涼的臉頰，修長的手指白玉如蔥，明明是個鬼，可那手指卻漂亮得叫我有些嫉妒。
    “小語！”對麵的郭瑞氣急敗壞，惱怒的瞪向玄蒼吼道：“你放開她！”
    “放開？”玄蒼薄唇輕啟，抬眸瞥向對麵的郭瑞。之前的親和淡雅瞬間不見，換上肅殺冷漠的神情。
    他微眯著眼，看向郭瑞的眼神中，一片煞氣。
    郭瑞被他瞥得一怔，轉而身上戾氣突現。看向玄蒼的眼神，也立即變得暴戾起來。
    一張還算英俊的臉漸漸褪去，換上的是一張青麵獠牙，恐怖之極的猙獰麵孔。
    “哼！”玄蒼冷哼一聲。左手摟著我，右手長袍一掀，白色靈光瞬間向郭瑞襲去。
    郭瑞身形一動，白色靈光閃過時，他的身形一下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