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引棺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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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立童石的反應讓我覺得奇怪。
我隻是說了,做河棺並不是難事,而是引棺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引棺而行,他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哥,你怎麽了?”
完腕問。
“沒事,沒事,去給哥弄幾個菜來,喝一杯。”
完腕出去,顏立童石小聲問我。
“引棺怎麽引?”
這個我確實是看過,關於引棺是極其複雜的,一共需要98步,這是棺行的秘密,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也是不能讓外人看的,那棺史的另一本就是記載著棺事的,這個我需要再看一遍,因為我看得時候太久了,記不太清楚了。
顏立童石竟然喝醉了,我給弄到床-上,進書房。
我看那棺事,關於河棺的引法,也是冒汗了。
我怎麽就沒有記得有用巫師血這麽一說呢?
98步,步步凶險,我的汗下來了,難怪巫師顏立童石會那種表情。
這一夜沒睡好,半夜起來,坐到門口的台階上抽煙。
“老愛,你特麽的醒沒?”
攔棺裏竟然有了聲音,老愛醒了。
“張一,你麻痹的,把我馬上放了,不然我就動術。”
“老愛,你現在就動,我看看。”
老愛氣得踹攔棺,那也是白費勁。
老愛折騰累了,商量著我。
“我錯了,放了我,我們還是哥們。”
我知道,覡師是善惡兩行,如一麵有利行那一麵。
“你點取龍,可惜沒成,你這是要我命。”
“沒有,取走你也不會丟了性命的,我知道,我們是哥們。”
“死災的那個人指定的是你吧?”
“我不敢不聽行首的,你也知道老十行的規矩,何況,其它的人都看著我。”
“你不用解釋原因,這死災已經過去了,你失手了,如果我不給你點懲罰,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我們是哥們,這是迫不得已呀。”
老愛不停的說小話,說好話,我知道一旦放他出來,他就會跳著腳的罵我八輩祖宗。
“老愛,你有本事就自己出來,出不來不死在裏麵,這攔棺也隻是普通的棺材,擺擺樣子的。”
“張一,你特麽的知道,覡師不要棺材裏動術,不然就……”
老愛平時話嘮,也不記得什麽跟我說過,什麽沒有跟我說過,這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大概也是明白過來了,但是晚了。
“老愛,你就是一個傻bi。”
我心情大好,回房間睡了。
早晨起來,顏立童石問我河棺能做不?能引不?
“我想,你肯定是知道什麽,所以這河棺我們不做了,不賺那個錢。”
“這個,這個……”
顏立童石竟然猶豫了,這是什麽意思?
“你什麽意思?”
顏立童石看了一眼完腕,完腕就出去了,看來是有話不方便說。
“尤家有女美如花,路過人行忘記家。”
我一聽就明白了,為了尤家女。
“這可是要拚命的,巫師血是金貴的,引棺用巫師血,巫師一血成敗,你需要養上三年,才能再動巫。”
“我認。”
去他大爺的。
“我在房間裏呆了三十年,沒有娶過老婆,我都六十多了。”
“六十多還娶?”
“怎麽著?”
這貨急了,站起來,瞪著我。
“好,不過你記住了,那河棺引棺而行,是需要98步的,步步凶險,你得幫我。”
“當然。”
我鎖著眉頭,這事本不想做。
“那你讓尤家人來。”
兩天後,我見到了尤家人,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
死的人是他的爺爺,可族隻有四個人了。
“這個河棺恐怕需要……”
“這是棺金。”
一個小盒子擺在桌子上。
“那我先回去了,打好棺後,我會來接棺的。”
這個人話很少,那盒子放在桌子上我沒動。
棺金是什麽?棺史上沒有記載。
這河棺用錢來說,棺不過就兩萬,可是引棺就得二十多萬,主要是巫師血難弄,這回有了巫師血,也就少了不少麻煩。
這可族河棺原來就是一個習俗,一直保留著。
打棺人四人一起打棺,一個星期棺就完成了。
河棺就是可以在河裏漂著的棺材,更直接的說,就是河船棺,順流而下,隨流入海而去。
通知尤家人,來人接棺,馬車運棺。
我需要第二天過去。
顏立童石來了,我已經把東西都準備好了,放在兩個箱子裏,裝上了車,我在背著那98步引棺,我不敢有馬虎,不能錯一步。
顏立童石看了我一眼。
“不用那麽費勁,拿著,到時候看著弄就行了,喝酒。”
我和顏立童石喝酒,其實,我很緊張,如果錯一步,麻煩叢生,這點顏立童石也是清楚的。
“聽說可族是不外嫁的。”
“所以他們現在沒人了,不嫁也不成了。”
“那女人長得漂亮?”
“嗯。”
我想那肯定是漂亮了,顏立童石都不惜再修巫三年。
第二天,我和顏立童石上路,赫圖阿拉再往裏開車一個小時才到,山路十分的難走,如果不是鐵軍這越野,恐怕是開不進去。
山腳下,幾十間房子,都是破敗了,顯然這裏原來住著很多的人。
一個房子裏出來人,看著。
我們下車,拎著兩個大箱子,那個人下來,接我們。
是尤家的人。
“先休息一下吧。”
“不必了,現在過去,準備一下,天黑就引棺。”
尤家人帶著我們穿過兩座山的縫隙,看到了一條河,那河是通海的。
河棺已經在河裏了,岸邊打了栓子,粗大的繩子拉住了河棺。
尤家人看著,顏立童石坐在一邊也是看著,他們上不了手。
“蒙布。”
我心裏念叨著。
河棺棺體蒙黑布。
“拉線。”
在河棺棺體四周打釘掛線,這黑線就是攔野鬼攪棺屍。
“過釺。”
在船頭在十三根木釺,這木釺頂河棺而行,遇石破石,遇鬼攔鬼。
“頂頭。”
河棺有立桅,立桅要拉頂頭,頂頭是動物的屍皮畫頭顱,拉繩到頂。
“舉幡。”
河棺左側掛幡,以舉孝。
“開眼……”
我一點一點的做著,一直到下午兩點多,就差巫師點血,這個人動河棺的時候做的。
我下了河棺,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顏立童石小聲說。
“你確定,98步都沒錯?”
顏立童石也擔心。
“97步是沒錯,就差你這一步。”
“好了,回去喝酒,以壯行色。”
回去喝酒,尤人帶來個人女人,說陪酒。
這個女人坐下,那個男人就走了。
這個女人倒酒,我喝,顏立童石說。
“叫嫂子。”
我當時就愣住了,一口酒就噴了出去,跑了出去。
我靠你大爺的顏立童石,你這不是唬我嗎?
這個女人至少也有四十多歲了,說長得好看,我是根本就沒看出來。
那‘尤家有女美如花,路過人行忘記家’,這特麽的純是胡說八道了。
禮貌,出於禮貌我也得回去。
進去叫了一聲嫂子。
“年輕的時候漂亮。”
顏立童石小聲說,那笑得邪惡。
我絲毫沒看出來。
我喝了兩杯,躺下休息,晚上還要送河棺進河道。
天黑了,顏立童石叫我,那個女人已經走了。
我換上黑色的衣服。
“你怎麽換衣服了?”
“送河棺。”
顏立童石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們去了河棺,尤家人說。
“他要上棺而行。”
我一愣。
“不行。”
我不知道活上隨棺而行會怎麽樣,但是這是絕對不行的,河棺是死棺,上麵不能的活著的東西,最後是要清棺的。
尤家人沒有堅持。
上河棺,顏立童石站在那兒不動。
“你到是動手呀!”
“我不知道怎麽弄?”
顏立童石知道這事,竟然不知道怎麽弄?
“看到黑線沒有,你用血從北向頭逆轉,以血滴線,不能斷了,斷了要重新來,連一周,就可以了。”
“我靠,那得多少血?”
我遞給他一個小瓶子。
“一瓶?”
“我沒有計算過,要不行一下?”
顏立童石緊張我是看得出來了,他是巫師,這事他是應該明白的,可是今天就是出奇的奇怪了。
顏立童石劃血而入,一小瓶。
“這是錐子,在瓶底紮一個小眼。”
顏立童石按照我所說的做了。
可是當他繞到快一周的時候,聽到棺材裏有敲棺之聲,他一下就停住了。
“你別停。”
顏立童石這血是弄完了,那敲棺之聲也是停下來了。
這是斷命,巫師血封棺就是封了活氣,這個人入棺活命沒有了,陰命沒斷,巫師血斷陰命。
可族人死是陰陽全死,說活著受罪,這是習俗。
顏立童石下河棺,我也下去。
“鬆繩嘍——”
解開栓繩,放下,河棺隨著水流開始動,我們跟著,這樣要跟上三裏路,以送棺行。
一切都十分的正常,河棺在河中間緩慢的移動著。
誰都不說話。
顏立童石突然站住了,我回頭看,他衝我使眼色,漆黑的,我特麽的也沒有看到,接著往前走。
我感覺到不太對勁兒,顏立童石一把把我推到了河裏,自己也跳進河裏。
“快,遊到對岸去。”
我是又驚又嚇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拚著命的往對岸遊。
上了岸邊。
“怎麽了?”
顏立童石閉上眼睛,拍著胸脯。
“我的媽呀,差點沒嚇死我。”
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看著顏立童石,他真是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