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天極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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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相屍魔陣裏麵,秦烈盤膝而坐,檢查身體的情況。
    雀尾穀之戰,他看似受傷較輕,主要的傷害被大力古猿承擔,但實際上,恰恰相反。
    空神槍發威之前,秦烈承受了所有龔家武者的聯手攻擊,那時候就受了內傷。
    戰鬥中激發體內潛力,境界意外突破,本來是一件大好事,可惜沒有時間穩固修為,留下隱患。
    召喚八極劍塔,淩厲一劍斬斷空神槍,表麵光鮮,裏麵痛苦。
    直接後果是,秦烈剛剛形成的紫府破裂,本來已經突破到真元八重天,勉強穩定的境界,由於消耗過於巨大,重新跌回真元七重天,對以後的修行道路,留下巨大隱患。
    得失之間,孰輕孰重,可謂難以分辨。
    秦烈是豁達之人,很快調整心態,仔細療傷。
    好在大日真身第四重並沒有退化,八極劍塔主要消耗真元和神念,沒影響到秦烈的體力。
    強大的自愈能力,表現出應有的威力。
    身體各處破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隻是暗傷難免,完全剔除隱患,需要更多時間。
    結束修煉,秦烈發現一個意外之喜,丹田裏麵多了一個屍氣漩渦,威力還不俗的樣子,而且九幽漩渦裏麵的屍氣漩渦,也沒有消失。
    屍聖宗的功法,劍走偏鋒,詭異邪惡,正常人都是敬而遠之,不會修煉。
    秦烈兩世為人,而且是極為罕見的劍靈轉世,人族中很多根深蒂固的觀念,對他影響不大。
    這倒不是說,秦烈沒有道德,而是他性格中,包容性更加寬廣。
    人有生老病死,月有陰晴圓缺,陽光照射的地方,黑暗如影隨形。
    活著的人終將死去,死去的人也不是徹底消失,而是生前凝聚起來的能量,以另一種方式,進入天道循環,但是總的能量守恒。
    從這個角度來說,屍聖宗的功法,針對亡者,其他宗門的功法,針對活著的人。
    生與死對立,正如水火不容,但它們都是天道的一部分。
    至於說它邪惡,難道其它功法就高尚了?屍聖宗以外的人就是聖人?
    當然,由於種種原因,屍聖宗裏麵確實壞人居多。
    然而秦烈認為,功法本身沒有正義和邪惡之分,區別在人心。
    秦烈覺得,如果自己修煉屍聖宗的三大屍經,就絕不會殺人煉屍。
    龔家武者沒有修煉屍聖宗的功法,照樣殺人奪寶無數。
    刀在神仙手中,就是神刀,刀在惡魔手中,就是魔刀。
    解決了心理上的障礙,秦烈開始真正修煉太陰屍經和天陰屍經。
    至於玄陰屍經,秦烈則沒有修煉,他對煉製戰屍沒有興趣,但是對養護和操控現成的戰屍,則興趣濃厚。
    這也是秦烈機緣巧合,解決了屍氣和血氣的衝突,在體內形成屍氣漩渦,才能跳過煉屍階段,直接進入第二階段的養屍,以及第三階段的控屍。
    加入屍聖宗的每一個弟子,剛開始要做的事情,就是挑選一具屍體,學習煉屍。
    煉屍的過程,也是入門修煉的過程,弟子天天跟四屍為伍,感受屍氣,解決屍氣和血氣的衝突。
    更進一步,則是吸納屍氣入體,這便是屍氣築基,跟藏茗山弟子吸納天地靈氣入體的過程差不多。
    屍聖宗弟子到了真元境,或者說屍元境,自動升格成內門弟子,修煉方向出現分化,喜歡煉屍的武者專精煉製技藝,喜歡戰鬥的人開始學習各種戰鬥技巧,還有一批弟子,專門研究如何養屍。
    對普通人來說,不會煉屍,等同於沒有築基,前途之暗淡,可想而知,在其他門派裏麵,還有可能活下去,成為雜役,在屍聖宗裏麵,則是死路一條,遲早會成為其他入門弟子煉屍的對象。
    屍聖宗曆史上,從來沒有人能夠跳過第一個階段,直接跨入後麵兩個階段,這就好比一個武者尚未築基,卻突然間變成了真元境武者。
    秦烈能夠成為特列,主要歸功於他的底蘊,實在太深厚。
    周圍死了一百多位龔家武者,屍骨無存,但是屍氣仍在,四大戰屍時刻散發出濃鬱的屍氣,聚集在四相屍魔陣裏麵。
    三部屍經裏麵,別看太陰屍經隻是養屍之法,其實它才是最重要的一部。
    玄陰屍經煉製戰屍,太陰屍經操控戰屍,都是具體的戰法,屬於“技”的範疇,唯有太陰屍經的養屍秘法,是修煉之法,屬於“道”的範疇。
    道為根本,如大樹的軀幹,技為細節,如同軀幹散出去的枝葉。
    技法到了一定層次,觸摸到天花板,如果不能提升道法的境界,永遠不可能有太大的成就。
    屍聖宗的每一個弟子,包括死去張雲,營嵩,韋彤,劉媗在內,他們提升到屍元境,都是通過修煉養屍秘法來突破,但是沒有太陰屍經高級。
    秦烈運轉太陰屍經,屍氣漩渦不斷壓縮,很快達到極限。
    秦烈有過築基突破到真元境的經驗,知道自己即將突破,不過到底何時突破,卻心中沒底。
    畢竟太陰屍經的修煉,迥異於其他戰法。
    秦烈也不著急,腦海裏閃過太陰屍經的口訣,心平氣和,不急不躁,循序漸進。
    反正龔家全軍覆滅,嵐家危險解除,相信這種時候,沒人會找自找麻煩觸黴頭,步龔家的後塵。
    不知不覺間,一個時辰過去了,沒有任何突破的跡象。
    秦烈感到奇怪,仔細思索了一會兒,恍然大悟。
    自己修煉大日不滅經,血煞真經,血肉筋骨經曆了反複淬煉,體魄強悍,血氣旺盛,無形中對屍氣,產生極大的壓製。
    水汽旺盛的地方,生火就會變得困難,但也隻是困難而已,想點辦法,火照樣可以點燃。
    最簡單的辦法有兩個,或者抑製水元素之力,又或者是增加火元素的力量,讓火元素壓倒水元素,一點火星,就能燃起大火。
    血氣是生命之源,秦烈沒打算抑製,苦苦修煉體魄,就是為了讓血氣強大。
    為了屍氣打壓血氣,乃舍本逐末,傻瓜才會做那種事。
    剩下一條路,就是提升體內的屍氣濃度。
    周圍的屍氣滾滾而來,湧入秦烈體內,兩個屍氣漩渦不斷擴大,產生一股神秘的吸引力,都想吞噬對方,成就自己。
    九幽漩渦裏麵的屍氣漩渦占據優勢,拉扯著丹田裏麵的屍氣漩渦靠近。
    秦烈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九幽漩渦裏麵的東西,再厲害也是次級漩渦。
    他花費如此多心力,絕不是為了提升九幽漩渦的力量。
    要想讓九幽漩渦壯大,有更簡單的方法,可以按照正常的方式修煉九幽蓮皇劍,甚至也可以走旁門,殺死敵人,吞噬精元,快速提升。
    九幽漩渦可以壯大,前提是必須在秦烈的控製之下,不能反過來控製秦烈,任由它自行吞噬,發展壯大,在未來的某一天,很有可能反噬秦烈這個主人。
    秦烈始終堅信,天極劍才是自己的根本,不能被其他力量壓倒,這是原則問題。
    明覺劍帝修煉天極劍法,走得是極道之路,追尋劍道的終極之巔,但他死了,雖然原因有多種,卻也客觀的證明了此路不通。
    明覺劍帝在劍道上登峰造極,天極變無極,可惜為時已晚。
    秦烈現在知道,天極代表了堅持,無極代表變通,劍道是武道的一種,單一之道能夠讓人全力以赴,專心致誌,領悟旁人難以理解的奧義,達到別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但是無法觸摸終極武道。
    然而單一之道,初期進境快,卻也容易觸摸到天花板,陷入死胡同。
    對秦烈來說,如果隻想成為巔峰強者,天極劍典足以。
    隻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秦烈的目標是成為最強者,力壓天下任何一個武者,就不能重蹈明覺劍帝的覆轍,明知道此路不通,還要一頭撞過去。
    那不叫堅持,而是愚蠢,真正的聰明人,有堅持,有原則,有底線,但是也有變通,有圓滑,還有事急從權。
    所以秦烈選擇了一條不同的道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劍道為主幹,餘者為分支。
    弱幹強枝要不得,遲早會出大事。
    天極真元必須一家獨大,力壓體內的異種真元,這是秦烈的原則和底線,其餘真元以天極為中心,形成一個平衡。
    當九幽真元露出反超天極真元的苗頭,秦烈毫不猶豫,瓦解分化九幽漩渦的力量。
    其實在龔家秘庫裏麵,屍氣剛一出現,就被九幽漩渦納入麾下,秦烈已經心生警惕,擔憂九幽真元反客為主。
    不過那時候龔家的反撲,隨時都會到來,猶如一座大山,壓得秦烈喘不過氣來,為了盡早凝聚屍氣,控製四大戰屍,不得不選擇暫時妥協。
    現在龔家的威脅解除,九幽漩渦又想吞納屍氣,秦烈決不允許,立即插手兩個屍氣漩渦之間的交鋒。
    丹田裏麵的屍氣漩渦,得秦烈之助,迅速擴張,反過來把九幽真元裏麵的屍氣漩渦,一點點拉出來。
    過程像是拔河比賽,勝利的天平,不可逆轉的倒向丹田的屍氣漩渦。
    九幽漩渦突然沸騰起來,像個瘋子一樣,朝秦烈露出猙獰的爪牙,凝聚出無數條九幽觸手,進攻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