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用生命守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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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浩歌的媳婦一聽,覺得樁子說的有道理,說:“我小時候也被莫名其妙的嚇到過一次,低燒不退,後來我媽帶著我去找了一位老先生叫了一下魂就沒事了。”
陸浩歌問:“樁子,你懂這叫魂嗎?”
樁子搖頭。其實陸浩歌是不怎麽信的,他一個大學老師,學了幾十年的知識,對這神神鬼鬼並不感冒。他還是比較相信現在的醫學。打算讓小孩再留院觀察一段時間。但是他的媳婦小時候經曆過這樣的事情,覺得樁子說不定就說對了,堅持要帶孩子回娘家找那位老先生給孩子叫魂。
最後陸浩歌拗不過妻子,隻好同意了。
這時候樁子又說:“嫂子走的這幾天,屋子裏麵最好不要住人了。”
陸浩歌不懂,問為什麽。樁子說:“這屋子裏有髒東西,就是因為它小孩才被嚇到的,等嫂子帶著孩子走了幾天之後,家裏又不住人,那髒東西以為這裏沒人,應該就不會再找過來了。”
樁子不懂看病,但是他能看到鬼。有幾次他都看到有一個夜啼兒出現,也就是那天他看到那個兩三歲大的小孩。每當夜啼兒出現小孩便會哭。現在不滿一歲的小孩,眼睛是非常純淨的,腦子裏也沒有太多雜事,是能看到人所看不到甚至陰陽師都看不到的鬼怪,這次小孩被嚇到,應該也是看到了夜啼兒。
夜啼兒這種鬼樁子也是當初聽師父說的。
夜啼兒是夭折的小孩死後所化,形如兒童,行為無法預測。他經常出現在夜晚小孩子的床上,蹦蹦跳跳,惹的小孩子無法安睡,而放聲大哭。如果小孩子不是因為尿尿和肚子餓,經常在夜裏哭喊,那麽附近一定有頑皮的夜啼兒出現,
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小孩子就會發高燒不退,因為小兒鬼總是喜歡增加自己同伴的數量。
夜啼兒是中國古代十二類常見鬼之一,它非常怕光,也非常怕紅色的燈籠,所以遇到小兒鬼,點上燈或者蠟燭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小兒鬼的力量很弱,但是卻跑的很快,所以要抓住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樁子的師父曾經在江蘇遇到過一個姓陳的人家,孩子經常在夜晚無原因的啼哭,後來還發了高燒不退,陳家請醫生看病也看不好,隻好碰到了樁子的師父,他說是有夜啼兒鬼在作怪,便在夜裏點亮了七盞紅燈籠,孩子便不再哭鬧。夜啼兒也不敢再找上門。
樁子是沒有他師父那般的本領,隻能想另外的方法除去這夜啼兒。這個讓家中暫時不住人欺騙夜啼兒的方法樁子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你或許會問,既然知道有鬼在作祟,那樁子為什麽不殺了那鬼。其實樁子也想那麽做的,可是夜啼兒跑的非常快,每次他一出現,夜啼兒似乎感覺到了危險,立即就不見了,但是等他走後,又會出來作祟,讓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想來想去也隻好試試這個方法了。
而且鬼怪這種東西,用他師父的話說,普通人知道的越少越好。他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懂什麽奇門遁甲之術,他隻想做個普通人,也不想要什麽黑白手。
樁子來鄭天大學當保安也已經有十天了,他雖然值的都是夜班,但是畢竟理的近了,倒是經常可以看到蘭兒。但是讓他奇怪的是,蘭兒似乎對他沒有那麽親了,這十天裏都沒有和他打過電話,也沒有找過他,甚至見了麵也不會說幾句話。還有一次,他看到蘭兒還躲著他走。
他想問問蘭兒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麽,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
小華說:“那是人家嫌棄你了,還看不出來。我說樁子,蘭兒和你不會真是兄妹吧?”
樁子搖頭說:“不是,我隻是……隻是一個村裏麵的,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他的聲音有些低落。以前蘭兒是那麽依賴她,對她那麽親昵,可怎麽來了省城之後就變了呢!
小華拍了拍他的堅實的肩膀,說:“蘭兒人家可是學校裏麵的女神,多少男生yy的對象,我說你們也不會真的兄妹啊!不好意思,我不是說你醜的意思。但是你也要為她想想啊,現在的年輕人哪個不要麵子。看到那個女孩沒有,別看的一身上下都是名牌,其實家裏就是擺地攤的,我怎麽知道?她是我的初戀對象。”
“還有那個,走起路來能把屁股扭到別人屁股臉上的女人,噴的香水都是幾千的,家人也是普通打工的,別說現在的女孩了,就算是男孩哪有幾個不好麵子的。看到那個帥哥沒有?穿耐克鞋的那個。他爹就是撿破爛的,有次他爹上學校找他,這家夥直接把他爹一腳踢走了,說不認識這人。第二天我看到他在學校門口跟他爹又要錢,張口就是一萬,怎麽開的口!”
“所以說嘛,現在年輕人好麵子很正常,你的好妹妹蘭兒呢,就是不希望他有一個當保安,而且穿得還那麽土不拉幾的哥哥。你要是為她好,希望她可以在同學麵前抬起頭,最好以後還是裝作不是太熟的樣子。你都不知道,現在的人,哪個敢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我家就是農村的,隻有一畝三分地,沒房沒車。如果那人是男的,根本找不到對象。”
“蘭兒不是那樣的人。”樁子不相信蘭兒會變這麽多,他更不相信蘭兒會嫌棄他。
小華說:“你慢慢會相信的,現在的人呐,都是這樣,虛偽。別說別人了,我泡妞的時候還說家裏資產幾千萬呢,當保安隻是為了體驗生活。不然哪會有女大學生陪你睡覺。”
不管小華怎麽說,樁子就是不信。在她看來,蘭兒還是以前那個小姑娘,喜歡抱著他的胳膊說,樁子哥哥最好了。是啊,蘭兒似乎很久沒有叫他樁子哥哥了。現在好像都是“嗨,這麽巧”。
“哥們,別這麽沮喪嘛。”小華遞煙給樁子,想起來他不抽煙,收回去自己點上了。“等天亮交班之後,哥帶你找個女大學生,咱們雖然不是大學生,但起碼要在大學生身上睡過覺是不是。”
樁子咽了口唾沫,說:“女大學生和其他女的有什麽不同嗎?”
小華哈哈笑了起來,說:“當然不同啊,別看她們現在一個個正經的不行,比普通女人還要有勁呢!知道學校門口為什麽停這麽多車嗎?”
樁子搖頭。他抽了口煙,得意的笑著,似乎覺得給樁子這個晚輩講東西特別有成就感。“那些車七成都是租的,兩成是父母或者公司的,他們隻要把車往那一停,再往上麵放瓶飲料,就會有人上去。當然飲料不同,價錢也不同,你如果要放一瓶一元的礦泉水,估計會有人罵你流氓。”
“華子,你懂的真多,以後肯定能找個好看的老婆子。”樁子羨慕的說。
“沒事,時間長著呢,裏麵的門道哥以後多教教你。如果你不生氣的話,我還可以給你說一件事。”
“什麽?”
小華醞釀了半天,說:“蘭兒也上過車。”
他說完之後就後悔了,因為樁子的大拳頭已經砸了過去。那一拳的力氣可非同小可,樁子是真的怒了,別的怎麽侮辱他都沒事,但就是不能侮辱蘭兒,絕對不能。
小華吐了一口血,發現裏麵有一顆牙。他也怒了,罵道:“靠,都說了不許生氣,再說了,那是我親眼看到了,你不信也是真的。不行的話,你再見到蘭兒,你去問她。”
他見樁子又要輪拳頭砸過來,趕緊服軟,“好,好,我不說了行了吧。我說你下手也太狠了吧,給我找個煮的雞蛋去。”
打完之後樁子也後悔了,他知道小華雖然嘴上喜歡說,但心裏卻不壞。這不,就算他動手打了他,他也沒有真的生氣。隻是他絕對不能容許別人說蘭兒的壞話。那是他從小守護到大的妹妹啊!
從路邊買了茶雞蛋,樁子往回走的時候,看到前麵停了一輛車,就在他要往一邊走的時候,看到車上下來一個人,熟悉的粉紅色碎花連衣裙,熟悉的身影。
就算小華那麽說,他就是不相信,可是真的見到了呢!沒錯,他親眼看到蘭兒從一輛黑色的寶馬上麵下來,就在他的眼前,蘭兒笑的是那麽的開心。
那一瞬間他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蘭兒也注意到了他,不過她立即就扭過了頭,裝作沒有看到他。他不相信看到的,他要問個清楚。於是他上前,叫道:“蘭兒,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他是誰?”
蘭兒有些驚慌失措,勉強的笑著解釋:“他,他是我同學,你怎麽在這裏啊?”就算蘭兒的謊話漏洞重重,但樁子還是相信了。他說是出來買雞蛋的,說你早點回去休息,說他先回去了。
“什麽同學,我不是你男朋友嗎?怎麽,見了外人就當不認識我啊?他是你什麽人,怎麽那麽關心你?對了,聽別人說,你叫他哥,你還有這樣的哥?”
蘭兒低著頭,小聲的說:“他不是我的親哥。”
樁子有些心酸,也有些欣喜,他從小守護的妹妹長大了。小姑娘長大了之後就會有別的人來保護。他就像遲暮的老人,該退休啦!
他回頭看那個男孩。男孩白白瘦瘦的,一頭黃發,英俊談不上,不過看起來的確很有錢,他雖然不懂什麽名牌,但看那男孩身上的衣服也知道不會便宜。他不信蘭兒會喜歡這樣的人。
蘭兒那麽美麗,就算是要找男朋友也要找頂天立地的英雄,而不是這樣的黃發白臉。
男孩趴上去要親蘭兒,她推開男孩認真的說:“你不是我男朋友,我們隻是去吃了飯。”
“哦,你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男孩抓住蘭兒的手,將她拉到身邊,蘭兒掙紮,最後惹怒了男孩,一巴掌打在蘭兒的臉上,罵道:“突然給我裝什麽清純。”
蘭兒淚如雨下。男孩那一巴掌打在蘭兒的臉上,卻也打怒了樁子。從小到大,隻有他在哪裏敢有人欺負蘭兒,沒有人。無論發生什麽事,他都會保護她,這是他在十歲那年對自己的誓言。
男孩透過車燈可以看到樁子眼裏的血絲,如果真的有殺氣的話,那麽他已經感覺到了。男孩被樁子的樣子嚇到了。他聲音顫抖的說:“我告訴你,我老爸是公安局的副局長,你個土鱉要是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讓你全家沒好日子過。”
“是嗎,可是讓你失望了,我家裏隻有我一個人。”男孩噗通一聲唄嚇的坐在了地上,這哪裏還是個人,簡直就是個殺神,他看到樁子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紅色的短劍。
在燈光之下,紅色短劍格外的耀眼,男孩似乎聽到它在渴望飲自己的血。
蘭兒知道樁子的脾氣,從小到大,隻要有人敢欺負她,他就會上去給那個人拚命。男孩當著他的麵打了自己,恐怕後果難想。她也顧不上哭了,趕緊站起來拉樁子,讓他不要衝動,可是已經憤怒到極點的樁子哪裏聽的進去,一步步朝男孩逼了過去。
蘭兒你趕緊對那個男孩喊:“你趕緊走啊,快走,他真的會殺了你的。”男孩被嚇得尿了褲子,車也不開了,撒腿就跑。
男孩跑了之後樁子猛然清醒過來,趕緊將那把紅色短劍藏了起來。他知道蘭兒有劫難,所以做了充足的準備,那把紅色短劍他用著很順手,所以一並帶了過來。不管是人是鬼,他都不會讓蘭兒受到傷害。
他想撫摸蘭兒被打的臉,問她疼不疼,可是蘭兒卻躲掉了。她對著他泣不成聲的說:“你為什麽要突然出現打亂我的生活,為什麽要讓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我請你離開好嗎,我求你不要再出現了好嗎,我隻是不想讓別人叫我山村裏麵來的野丫頭啊!”
樁子看著蘭兒緩緩離開的背影,是那麽的落寞和悲傷。可是他比她更加的落寞,他也比她更加悲傷。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難道錯就錯在自己一無所有,錯在自己也出現在小山村裏,錯在自己什麽都給不了她。
他拿著雞蛋回去之後,小華正捂著嘴靠在椅子上看電視,看到樁子凶神惡煞的回來,他以為樁子還要打他,嚇得趕緊站了起來。樁子隻是將雞蛋遞給他,然後說:“對不起——蘭兒或許真的變了,但即使如此,我也會用我的生命去守護她。不管她做錯了什麽。”
就像那個可憐的老父親,那一天他被兒子一腳踢走應該會很傷心吧,他或許更悲痛,痛恨自己沒本事,痛恨自己隻是個撿破爛的,給不了兒子想要的。但是第二天兒子聯係他的時候,他還是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了。盡管有可能還會麵臨兒子的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