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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妖女和樁子再回到斯奈村長家裏的時候，斯奈村長正在準備後事。
    彝族大部分地區實行的是土葬，不過涼山彝族實行火葬，葬後就地挖土、石蓋嚴，或將骨灰裝入袋，用馬馱藏於岩穴。此後，要為死者舉行“安靈”儀式，用一寸左右的竹子，外包白羊毛，纏紅線，裝進長五寸、挖有槽的木棒內，再用麻皮纏，削尖木棒兩端，掛在一塊竹篾笆上，靈牌便做成了，彝語稱為“馬都”。
    “馬都”置於室內梁下上方神位上。神位是家中最神聖的地方，不許玷汙。父母的“馬都”一般供奉在幼子家中，逢年過節，家人都要祭獻酒肉，以表示對死者的精神寄托。待父母雙亡三年以後，要擇日舉行隆重的送靈儀式，將“馬都”送至人跡罕到的山洞安放。
    安靈儀式在喪葬數日或數月後擇吉日舉行由畢摩主持，儀式包括選靈竹，招靈附竹，製作靈牌，獻藥除病，祭靈供奉幾個程序，安靈儀式結束後，靈牌供奉在家中。送靈是將家中供奉的祖先靈牌集中送到野外同宗的祖靈箐洞。送靈儀式最隆重，送靈時間確定後，要通知親友，親友聞訊後，需帶牛、羊、豬、酒等禮品盛裝參加。
    不過斯豁村裏麵並沒有畢摩，隻有一位上了年紀的蘇尼。要找那畢摩還要去下山的鎮裏去請，斯奈村長已經差人去了，但是估計來到的時候也隻有次日才能進行安葬儀式了。
    蘇尼是彝族社會中的巫師，“蘇”在彝語中意為“人”，“尼”意為作法術時的情景。蘇尼並非世襲，男女均可擔任，法器主要為羊皮鼓和木槌。蘇尼不懂經文，也不誦經和主持重大祭祀活動，其主要社會職能是施行巫術，驅鬼治病。蘇尼在彝族社會中的地位不及畢摩，從事宗教活動的收入也較畢摩低。
    畢摩是彝族傳統宗教中的祭司。在彝語中“畢”為舉行宗教活動時祝讚誦經之意，“摩”意為長老或老師。畢摩產生的年代久遠，據彝族傳說，最早出現的畢摩家族是“施子史德”家，後來又有“兩林”、“射舌”等家族相繼成為畢摩。
    傳說中著名的畢摩有阿都爾普、畢阿詩拉則兩人，他們因法力高深而聲名遠揚。相傳畢摩原由彝族最高統治等級的茲莫擔任，後由諾合等級擔任，然後又傳給被統治階級的曲諾等級擔任。至新中國成立前，茲莫等級中的畢摩已屬鳳毛麟角。諾合等級中也隻有幾個家族從事此業。大量的畢摩都由曲諾擔任，著名的曲諾畢摩家族有“吉克”、“沙馬”、“曲比”、“阿育”等，這些家族都是傳承久遠的世襲畢摩家族。
    斯豁村隻是一個小村子，能有一個蘇尼，已經是很不錯了。至於那畢摩，就是方圓十裏八鄉，也就隻有山下的鎮上有。
    當天小妖女又與米府通了電話，詢問在米府有沒有懂蠱的高人，結果令她很失望。蠱一般多在南方，隨著改革開放，就像陰陽師一樣，懂蠱的人已經越來越少，再加上陰陽師和那些人也不打交道，所以在米府也沒有懂蠱的高人。
    小妖女覺得還應該再去找一趟草鬼婆，她既然懂蠱，或者知道什麽可以解蠱的傳說也不一定。中了金蠶蠱，七日流血而死，說是七日，實際上到第四天的時候就已經半死不活了。如今這第一天可就快過去了。
    門是半掩著的，樁子輕輕一推就開了。房間裏的是昏暗的，而且非常潮濕雜亂。懂蠱的人一看就知道這裏不會有蠱，因為蠱喜歡幹淨，養蠱的人家裏，必定是連個蜘蛛網也沒有。看來的確是如草鬼婆所言，她已經很久沒有用蠱害人了。
    “你們是誰，來我這破地方幹什麽？”草鬼婆坐在床上，如果她不說話的話，樁子和小妖女都沒有注意到。這房間的窗子也是關閉的，裏麵黑暗的伸手不見五指。
    “我們來這裏向你詢問一件事情。”樁子道。
    “金蠶蠱的事情？我說過了，不要說我現在不用蠱了，就是我以前也是解不了那金蠶蠱的。中了金蠶蠱要想活命隻有施蠱的人把蠱收回去。但一般不會有人那麽做，因為金蠶蠱太毒了，如果施蠱人強製把蠱收回去的話，惹怒了金蠶蠱那可是要反噬主人的。或者——”
    “或者什麽？”小妖女問道。
    草鬼婆道：“那隻是一個傳說，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小妖女道：“我們來就是聽你那傳說的，沒有一定的憑據，傳說也是不會有的，我一直相信傳說的存在。”
    草鬼婆道：“既然姑娘相信，那老朽便給你說說看。”
    “我以前剛才這裏的時候，也是聽一位上了年紀懂蠱的人說的，在前麵的大山裏，有一座道觀，名字是記不得了，隻記得那人說那道觀有一位道長煉丹之術已經達到出神入化。若是能得到他的一顆靈丹妙藥，那是就算不長生不老也是要長命百歲的。就算中了再毒的蠱，隻要吃了一粒丹藥，那也是藥到病除的。”
    樁子一聽，問道：“還有此等高人？”
    草鬼婆陰森的笑了兩聲，“我已經說過了，這隻是傳說，信不信由你們了。”
    小妖女又問：“那位前輩有沒有說明那處道觀的方位？”
    草鬼婆道：“隻說了六個字——龍潭虎穴之地。”
    樁子道：“莫非是凶險之地？”
    “這老朽就不知道了。不瞞你們說，我曾經也找過那道觀，為求一顆長命百歲的丹藥，如今已經過去幾十年了。”
    小妖女心道，原來這個老巫婆留在斯豁村是因為那道觀裏麵的丹藥。
    “結果呢？”
    “我偶然碰到了那道觀裏麵的道長，但他一眼看出我是施蠱之人，便不肯給那丹藥。我年輕的時候好奇，本想殺人越貨，可誰知那道長發力高強，我的蠱術遠遠不是他的對手。後來他答應我，隻要我三十年不施蠱，他就將那丹藥送給我。如今隻剩下一年了。”
    “你是在何地方遇見那道長的？”
    “此處上山，東南方向走千裏，看到一處懸崖，懸崖下麵有水潭，名為望月就是了。路上多險，而且一路野人最多，我當年也是憑據蠱術不知道殺了多少野人也闖了進去。不過那道觀在何方位卻是不得知的，不過我想也是不遠了，我的領悟能力太差，找了半輩子也沒有找到。我勸你們還是放棄為好，那姑娘隻剩下六天的活頭，是決然找不到那道觀的。這大山，你們進的得，可不一定出的來。我看你們也是外人，沒必要為了一個他人白白喪了性命。”
    “這大山我看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布不勞費心了。”從草鬼婆那裏離開之後樁子和小妖女立即回了艾希的小石屋。龍潭虎穴這似乎是以個風水說法，小妖女和樁子不懂，但是胖和尚懂啊，他不僅懂，還是行家。
    回去之後和胖和尚一說，後者放下手中的東西收拾了一下行李就打算動身。小妖女道：“這可已經三點鍾了，五點太陽可就下山了。”
    胖和尚道：“我們可以等，你覺得她還能等嗎？”
    艾希已經又醒來了，今天麻醉劑已經打了兩次，可麻醉劑終究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如今她的肚子鼓的又大了一些，仿佛一個快要生產的孕婦。她的樣子看起來極其的痛苦，有時候甚至央求胖和尚他們殺了她。
    最後胖和尚沒辦法，隻好再給她打了麻醉劑。這樣至少可以讓她的痛苦減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