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落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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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遙遠的西天,神聖而又莊嚴的佛殿上,鮮血灑滿大殿,偌大的大雷音寺變得狼狽不堪,曾經安詳的廟宇現如今,隻有如來在顫抖的吟誦著佛經。
    輝煌的天庭,宮宇瓊樓,化為無盡的廢墟,一百零八星宿,星辰黯淡,日月失色。
    沉淪的凡間,戰火紛飛,生靈在哀嚎,山河在顫栗,人們跪下,祈求蒼天,願,戰火不要燃燒在凡間當中,造成結局的,都是那道拉長的影子。
    他身上的戰袍染紅了天穹,他腳下的祥雲散發著七彩的霞光,他背後率領著千軍萬馬,他手中如意金箍棒揮開,從今往後,我要讓這天地再無仙佛!
    ”我回來了,你們在哪裏?“一個聲音無助的喊著。
    ????
    大夢初醒,宛若荒唐了一生,那一道赤血燃燒雲海的情景在心中揮之不去
    十二月,又是一年寒窗雪。
    草屋在雪中稀稀疏疏,桃花樹披上了一層輕紗,樹上的百靈鳥兒,卻不知去處,偌大的村子,變得幽靜,不知從什麽時候,楊聖看那窗外景,都變得朦朧了,不知道是雪朦朧了楊聖的眼,還是楊聖的眼朦朧了景。
    三十年,一晃回首,一事無成,楊聖惆悵望天,昔日景仍在腦海揮之不去。
    仙,真的是征途嗎?佛,真的是憐憫蒼生嗎,當我三叩九拜淨土寺,佛笑;當我徒步橫跨千裏,求仙指點迷津時,仙嘲。
    “孩兒終於明白,爹娘說的勿成仙佛是何意了。”楊聖慘笑,眼神閃爍著狼一般的凶狠。
    那一年,他七歲,父乃是淨土寺高僧,受人尊敬與母相愛,雖為高僧,但卻未能修得圓滿,無法入佛,母,更是仙人之女,昔日那雜種的稱呼,揮之不去。
    “仙殺了爹娘,佛未能出手,我看著那莊嚴而又神聖的淨土寺,三叩九拜,隻求佛能出手,爹娘的血濺在我的身上,我看著他們的臉,看著他們蠕動的嘴形,我知道了。”
    他們放過了楊聖,楊聖回到了出生的小村莊,昔日,受敬的自己,成為他們口中的怪胎,三十年,分寸未漲,成為了孩子口中的笑柄,家中長輩的飯後茶談。
    村長把自己喚去,偌大的村子,幾百號人家,唯有村長,待自己如故,仍像當初。
    “聖兒,我要死了。”村長李瘸子對著楊聖說,臉上流露著垂暮感,眼眸當中閃爍著迷離的神色,臉上盡是思愁,好像是還未有事情放下,看起來十分的憔悴。
    “你才五十。”楊聖回答道,顯然是沒有相信,村長身強體壯,而且還去仙家拜師學藝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麽被趕了出來,但最起碼壽命是長了點,說這麽快死,楊聖不信。
    “我知道太多,仙家不留我。”村長笑著說,這笑,是多麽的淒慘,老淚縱橫,刮來一道清風,拂去了兩道淚痕,好像是在安慰老村長一般,讓他放下,好上路。
    楊聖抬起頭,看著村長李瘸子,第一次聽他談仙家,倒是有些意思,看著他飽經風霜的臉上,雙眼空洞,不再有那昔日神采飛揚之色,那得瑟的樣子,絲毫不存。
    “你可以躲。”楊聖惜字如金,他似乎已經看淡了生死,但說話顫抖,若老村長走了,自己該何去何從,孤家寡人一枚,看似輕鬆,心無牽絆,可哪知,越是如此,越當珍惜。
    “我跑了,你們會死。”村長對著楊聖說,嘴角抽動,看起來就像是在交代後事一般,可憐。
    “你不跑,我們也會死。”楊聖開口了,這一句話,讓村長李瘸子愣在了原地,麵目變得猙獰,癲狂的大笑,卻流下了淚,笑比哭還難看,讓人心疼,五十歲的老人,還在大哭。
    外麵下大雪了,小山很秀氣,受不住這風暴,自己門前的那顆桃樹斷了,淹沒在了無盡風雪,楊聖沒有聽李瘸子再說下去了,因為他知道,這需要老村長自己做決定。
    “楊聖大哥。”屋裏傳來一聲親切的呼喚,楊聖出奇的笑了,推開門,一個比自己還要高上兩尺的好男兒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提著兩壺濁酒,顯然,是要與楊聖把酒歡言,他叫陳二狗,是村子裏的一把好手。
    就在一壺濁酒飲下,不省人事的時候,遠方閃出劇烈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旭日東升,照的讓人睜不開眼,好不容易光芒黯淡下來,隨後又響起隆隆的雷聲。
    震的兩人哐當一聲摔下了長凳,麵色發白。
    所有村民抬頭,這才看清楚,天邊雲穹,已經風雲變化,雲穹驟然黯淡下來,黑雲壓山。
    在那雲海當中,赫然有兩道在那雲海之中,在他們身邊仙氣飄渺,舞動出驚天波瀾。
    其中一人,白衣負劍,儒雅可掬,劍落手中,劍氣蕩漾,卷斷參天大樹,另一位,道袍拂塵,淡漠蒼生,白發長須,慈眉善目。
    “虛陽子師弟,束手就擒,回到宗門,我可請求師尊饒你一命。”道袍老人拂塵一拂,仙氣升騰,風止,雪停,仙人之威不可藐視,這一拂,讓山腰無盡樹木化為了飛灰,變為了一片廢墟,光禿禿的。
    隻見村長李瘸子出來,身上黃金戰鎧,金光閃爍,何曾想到,昔日瘸子村長,竟如此威風凜凜,宛若天神下凡,手中的一柄白銀長劍,好像可以審批天地罪惡,雖然腳還是瘸子,但氣勢卻如同卷起的千丈巨浪,重重疊疊,讓人望而生畏。
    村長靠近楊聖,偷偷塞了一張紙條給了楊聖,他腳踏七彩祥雲,手上捏著一柄仙兵。
    村民惶恐,各自躲入家門,唯有楊聖,打開了手中的紙條:必死無疑;
    四字告訴了楊聖結果,瞳孔緊縮,慘人一笑,抬頭望天,仙人,當真如此殘忍啊,隻是知道的多,便要死嗎,倘若真的如此,活著又為了什麽,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哪怕是修仙,還是無法抵禦宗門的裁決,哪怕是人上人,還是有壓的住你的,仙,和人區別又在哪。
    人逃不脫仙的掌握,仙也不是無法逃脫大人物的手掌心,又有何區別,成仙了,終將還是要死的,不成仙也要死,還不如在短暫的歲月當中,成為一個普通人,與世隔絕隱士,不與世俗沾上半分因果,想必也不會這麽累,天天都要祈禱上仙,祈求保佑,那時候就要靠自己。
    哪怕是在這荒無人煙的群峰當中,還是無法抵擋因果之力,歸來了一個老村長,造福了整個村子,卻還是要受到仙人的關注,這究竟是福還是禍,沒有人隻知道,隻是看到這一幕,紛紛嚇的叫起來,更有人將手中犁耙一拋,向著附近的地洞處跑去。
    仙人鬥法,凡人遭殃,雖然生活在群山當中的村民來說,幾乎隻在流傳故事當中聽過仙人,
    雖然流傳甚廣,傳的神乎其神,好像個個都是善仙,但看到如此凶神惡煞的模樣,紛紛跑回家中地窖,尋求自保,生怕一不小心,沒掌握到力度,把這一片化為了廢墟,自己怎麽死都不知道,那就算死的憋屈了。
    楊聖坐在樹下,冷冷的看著他們,沒有任何的動作,也沒有任何的慌張,生又如何,死亦何歡,看看就好,他們想如何,又想如何,楊聖沒想什麽,隻是知道,如果他們真的有殺意,躲起來就有用了,施展仙術,十裏寸草不生,生機全無,他們能活嗎?顯然是不能的。
    “我從未想要抵擋,也沒有想過逃命。”老村長李瘸子,在眾視眈眈下,飛向了天穹,腳下的祥雲,好像是筋疲力盡,好像想要再慢一些,但卻越來越近,如同靠近著死亡。
    村長未到雲穹處,也未來得及反抗,被一條明晃晃的大金繩帶走了,黑雲去,都結束了。
    大夥兒後怕的從家中地窖怕了出來,小村莊的村頭仙蹤以去,恐懼的看著他們逝去的背影,外麵本是靈山妙峰,如今,一片荒蕪,寸草不生,仙家威能,此刻淋漓盡致的表露出來。
    這件事過去後,村子的村民又恢複了往常的生活,每日晨耕晚種,辛勞不休。
    村長的逝去,讓大夥兒哀思,但很快又選出了一位新村長,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因仙人而毀掉的樹木又重新開始了生長,在這天地靈氣充沛的世界,生命也顯得格外堅強而富有韌性,這樣看,仿佛是在像仙人對抗一般,在於他們作對一般。。
    楊聖空閑的時候,就喜歡在村頭懸崖邊,看那昔日仙人矗立雲穹之地,好像是在沉思,在外看,就如同一塊巨石,萬年不動,任憑風吹雨打,還是一塊石頭。
    “若真是一塊石頭,那該多好。”楊聖抱著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自嘲一笑,若此生,能夠幸福安慰,要仙佛又有何用?所有的大凶大難,不過都是仙人的手段,為騙取凡人的香火。
    村長離去,讓村民與楊聖徹底孤立,見麵必然嘲諷,讓本是性格冷漠的楊聖,愈發的冰冷,如同一座移動的冰山,沒有任何的熱性,楊聖隻想安然渡過此生,並不向往外麵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