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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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司令府,書房裏的燈是亮著的,也不曉得秦承炎在做什麽。我在樓下張望了好一會兒,才躊躇地上了樓,走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
    我推開門,支了個頭進去,瞧見秦承炎就穿了個白色錦緞棉睡袍坐在椅子上,好像在看什麽文件。
    我訕訕道,“秦司令,是我!”
    他抬頭瞄了我一眼道,又低下頭看文件,“什麽事?鬼鬼祟祟的。”
    我慢慢地蹭了進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在他麵前站著,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興許是那夜裏的畫麵太尷尬,現在看到他總莫名臉紅。
    他看了會兒,合上文件斜靠著椅背睨著我,黑白分明的星眸掃過去,掃過來,火辣辣的。
    而後,他拍了拍椅子道,“過來!”
    “那個……我有一件好事和一件壞事要說,你想先聽哪一個?”
    我慢悠悠地蹭到了他的椅子邊,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他手一攬,我腳下不穩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懷中,他忽然悶哼了聲,順手環住了我的腰肢。
    我慌忙站了起來,低頭看著他的腹間,“秦司令,我剛剛好像壓到什麽了?是不是壓疼你了?”
    他咬著唇抬起頭來,臉微微有些紅,表情很是古怪。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又重問了下,“剛剛是不是壓疼你了?”
    “還好,沒壞!”他輕輕吐了一口氣,又抱住了我的腰,把頭擱在了我懷中,“夕夕,還有八個月你就十七歲了對嗎?”
    “八個月又七天嘛!”我推了推他,可他把我抱得很緊,像個耍賴的小孩兒似得。
    “好漫長的日子!”他呢喃道,把我抱緊了些又道,“先說好消息我聽聽!”
    “啊……噢,是這樣的,我找到了平息秦二爺怒火的辦法,興許可以不用被送去巡捕房了。”
    “嗯?然後呢?”
    “壞消息就是這事兒得需要你出麵……”
    我把和杜小婉約的事兒細細跟秦承炎說了,提到了那個玉石商人。他慢慢把手鬆開了,抬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你剛說那人叫齊懷玉?”
    “嗯,據說是西域那邊的人。”
    “齊懷玉……”他又呢喃了聲,眉峰擰了起來,“這個人消失了一二十年,怎麽又出來了呢,奇怪!”
    “你認識他?”
    “何止認識!”他意味深長地看我眼,伸手捏了捏我的臉,“困不困?很晚了先去睡吧,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完,得再忙一會兒。”
    我看了眼滿桌子的文件,很熱心地道,“你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嘛,可以隨便差遣我的。”
    “傻瓜,我可舍不得!”他笑了笑,揮揮手讓我走開了。
    我想跟他提明早要回漕幫總舵一事,但看他又埋頭看文件了,也就沒有說了。明天走的時候他可能還在睡,這樣也挺好。
    回到臥室,我洗漱好躺在了床上,回想起剛才秦承炎那孩子般的舉動,心頭莫名有些感動。
    其實他很好很好,好到無可挑剔。隻是我心裏有了褚峰,無法接納他了。再有,我們兩個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還是早早遠離得好,就是心頭有些沉甸甸的,不太舒服。
    這夜裏我沒有睡著,時而起身到窗邊看一眼書房那頭,燈一直都亮著。
    後半夜的時候,外麵刮起了狂風,不一會兒就是一陣狂風暴雨,感覺更冷了。我想起秦承炎就穿了個睡袍在書房裏,連忙去到他臥室裏取了一件大衣抱過去。
    推開門時,他已經趴在書桌上睡著了,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把大衣劈在了他的身上。剛轉身要走,就看到他橫放的手裏握著那枚“玲瓏血鳳”。
    這大概是我們指腹為婚的信物吧,他既然已經收回,也說明我們倆個始終沒有緣分的。我心裏似乎釋懷了些,那股沉甸甸的感覺好像沒有了。
    早間的時候,我沒有去打擾秦承炎,就讓龍一把我送去漕幫總舵。我一路上都在想,褚峰這兩天為何沒有找我,他那夜裏跟秦承炎打一架結果怎樣了。
    我沒想到最後找到我的會是秦承炎,而我還那麽狼狽不堪地摔倒在他的麵前,把這輩子的臉都給丟了。
    快點總舵的時候,我讓龍一把我放下了,不想他們看到我坐別人的汽車回去。
    碼頭的工人大都是五點多就起床上工了,我一路走過的時候,總能遇到好些熟麵孔,他們都熱情地喊我“大小姐”。我沒好意思問褚峰在做什麽,一路忐忑不安地走到了總舵大門口。
    “阿峰,天冷了,我給你和洛兒一人做了件鬥篷,試試看合不合適。”
    還沒進門,我就看到淩豔秋抱著一件厚厚的黑色鬥篷朝正在練武的褚峰走了過去,她穿著嬌小的襖裙,披著淺藍色的鬥篷,看起來嬌嬌弱弱,美豔不可方物。
    褚峰停下打拳,回頭看了她一眼,她連忙拿出手帕給他擦眉頭的汗,“你看你,怎麽練得滿頭大汗呢。”
    褚峰臉一紅,接過她的手帕擦了擦汗水又遞還給了她,“謝謝你豔秋,這麽早你起來做什麽?”
    “給你做早飯啊,嬤嬤年紀大了,這麽冷的天就讓她多睡一會兒。來,試試看這鬥篷合不合適,不合適我就改改。”淩豔秋說著把鬥篷抖了抖,親自給褚峰披上了,還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還挺合適的呢,你覺得阿峰呢?”
    “極好,極好!”
    褚峰說著把鬥篷取下來,隨手放在了他練功的木樁上,又練起了功。淩豔秋就退到了一邊,滿目柔情地看著他打拳,微揚的唇角一直都泛著笑意。
    我鼻頭酸酸的,原本我以為褚峰和秦承炎打架被打傷了,其實不然,他隻是忘記了我的存在而已。我在門口站了很久,才尷尬地走了進去,訕訕喊了聲“峰哥哥”。
    他霍然回頭,怔了下才道,“洛兒,你怎麽回來了?”
    我怎麽回來了?
    我想你啊,這裏是我的家,我怎麽不回來呢?
    我心裏在對他咆哮,可卻一個字都講不出口。因為這裏本不是我的家,我不過是依附著褚峰生存的孤兒而已。我怔怔看著他,眼睛酸澀得就要哭出來了,可我不敢。
    “哎呀呀,洛兒回來了,冷不冷啊?快快快,到我院子裏去試試給你做的鬥篷,看看喜不喜歡!”
    淩豔秋回過神來,連忙走過來拉著我往她院子走。我默默看了褚峰一眼,難過地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