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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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瓏?”
    秦老爺子怔了下,連忙一個箭步走了過去,娘眸光一沉,抬手止住了他過去。陳四新狐疑了許久,也慢慢度了過去,但他沒有秦老爺子那般激動失控,就站邊上看著。
    旁邊的薛仁禮嚇得不輕,他睨了眼身邊的甄誠和商全貴,小聲道,“喂,這施玲瓏怎麽……詐屍了?這都死了十六年啊,到底怎麽回事?”
    “多事!”
    商全貴狠狠瞪了他一眼,轉頭故作不經意地瞥了我一眼,和甄誠也迅速走了過去。
    我不曉得娘到底是什麽意思,就沒理會那邊的事兒,先招呼其他的人入了席。估計都城的名門望族都認識娘,所以坐下過後都在紛紛打量她。
    娘那一桌我沒有安排人,她用側臉示人,肯定也不想他人看到她被毀的那半張臉。而且,杜鵑就站在她身後不遠,手裏還拿著她的黑色紗帽。
    與我一身淡雅的水墨丹青相比,娘今天仿佛是專門來尋世家晦氣的,她穿了一身的黑,身上淩厲的氣勢與她的裝扮很配。
    她剛才那句冷漠無奇的話,宛如點燃了洛家與金門世家之間那條埋藏許久的導火索,令這餐廳裏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秦老爺子情緒無法控製,好幾次想走過去都被娘製止了,對他道,“秦老爺子,你如此激動的樣子,到底是唏噓我又活過來了,還是遺憾我沒死呢?”
    “玲瓏,我從來沒希望你死去。”秦老爺子一臉尷尬。
    “嗬嗬!夕兒,把秦伯伯帶入席位!”
    “是!”
    我帶秦老爺子到席位時,他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娘。眼底除了震驚,激動,還有幾分無法言說的東西。
    娘站了起來,卻是冷傲地背對著眾人,雙手背在了身後。“今朝洛家玉器行重新開業,玲瓏很感謝各位的捧場。洛家滅門十六載,想不到你們還是惦記著,難得啊,難得!”
    她頓了頓,微微側臉,“當年洛家遺失的帛畫,想必也都在你們的身上吧?時隔十六年,也不曉得你們找到想要的東西沒有。沒有的話,還請把帛畫還給我,反正與你們也沒什麽用,也不具有觀賞價值。”
    “施玲瓏,你這是講什麽鬼東西?什麽帛畫,我們哪裏有什麽帛畫?”講話的是陳四新,他聽到帛畫就激動得很。
    “陳四爺,我應該沒有點名道姓誰拿了帛畫吧?你這樣激動作甚?”
    “你……休得在這兒妖言惑眾,大不了這頓飯咱們不吃了!”
    陳四新有些惱羞成怒,吆喝著眾人想走,但沒有人理他,還都若有所思地看著娘,看來她提到的帛畫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
    我也好奇了,那帛畫到底有好幾幅,但依照娘的心機,可能也隻有一幅是真的。或者說,幾幅畫之間有著密切的聯係。難不成,這畫還有其他含義?
    我記得秦老爺子身上是有兩副帛畫的,但他此時的表情卻平靜多了,裝著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娘頓了下,又道,“其實這帛畫並不代表任何意思,不過是我玩篆刻的時候閑來無事拓了幾張畫而已。你們可能會很失望,處心積慮得來的東西,不過我無心之作。”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偷瞄了一眼秦老爺子,看到他的臉色十分不好看。還有旁邊的陳四新和甄誠,也都是一臉的將信將疑。
    難道,洛家滅門是因為這幾幅畫?那豈不是太可笑了?
    這個時候,齊懷玉站起來對娘抱了抱拳,講了一句圓場話,“夫人,今朝大家前來都是為了恭賀玉器行開業,咱們還是說點兒別的吧?”
    “也是,我正好也有一件事情要宣布,順便請各位做個見證。”
    娘說著側了身過來,還是露著她半張臉。我不曉得她是否專門練習過,這個站立的姿勢又美,又不會暴露她被毀的那半張臉,絕對的風情萬種。
    “我已經把小女洛夕許配給杭州杜府的大公子杜明熙,正好夕兒也快年滿十七,定了日子過後,還請各位賞臉來喝一杯喜酒……”
    “娘……”
    我嚇壞了,連忙看了眼和褚峰坐在一桌的杜明熙,隻要他說句話,娘就絕對不會逼我的。然而他睨著我莞爾一笑,端起酒杯輕輕抿了口,理都沒理我。
    “娘,杜公子說了不會跟我結親的,他之前說過的。”我試圖打消娘的念頭。
    “洛小姐才貌雙全,能與你比翼雙飛是我夢寐以求的事,又怎會拒絕呢?”
    我語音未落,杜明熙忽然站起來了,一句話令我目瞪口呆。他竟然反悔了,還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樣說,那……在座的人津津有味地這鬧劇,都從剛才的帛畫的話題裏解脫了。
    杜明熙似乎很滿意這樣的效果,他頓了下望著娘道,“承蒙夫人看得起我,待日子一定,我定鋪十裏紅妝,以三十二抬大轎來迎娶令愛。”
    他話一落,在場的人都鼓起掌來,看似熱絡得很。我看了眼坐在秦老爺子身邊的秦承炎,他早已經黑了臉,齒關咬得緊緊的,可為何他還不阻止?
    我往桌下瞥了眼,才看到秦老爺子用手死死拽著他,那手背都捏得泛白發青了。看來,秦老爺子確實不希望我們兩個在一塊兒,當年的指腹為婚,他們兩個大人說毀就毀了。
    怎麽會這樣呢?我一直以為杜明熙還算個言而有信之人,可誰料?眼下我要怎樣在這樣的情況下阻止娘?不,話已至此已經無法阻止了,否則她在眾人麵前又怎下的來台?
    “伯母,我和夕夕自小指腹為婚,這個約定還是當年你和世伯一起定的,你應該沒有忘記吧?”就在我茫然無措的時候,秦承炎還是掙脫秦老爺子的手站了起來,義正言辭地對娘道。
    娘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承炎,既然這約定是我們倆個人定的,那麽他已經死去,這就不作數了。我們洛家高攀不起你們秦家,對不住了!”
    “娘,我死也不會嫁給杜公子的,絕不!”我實在無法忍受娘的獨斷專製,衝到她麵前喊道。
    她眸光一寒,卯足勁抬手給了我一耳光,冷哼道,“我承諾過的事情,還沒有人能夠更改,即便你也不行”
    “可是我不喜歡杜公子,你不應該私自決定我的終身大事,你沒有資格!”
    我吼完就跑了,再不想看到這個所謂的娘,她的出現仿佛就是為了打擊我,踐踏我,繼而左右我。若真這樣,我情願我們母女從來不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