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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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身狼狽,也就沒有直接去找淩豔秋,就在大門口找警衛寫了張紙條,給了他一個銀元讓他幫忙送上去。不一會兒她人就下來了,看到我這樣子很是驚愕。
    “洛兒,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了?發生什麽事了?”
    “說來話長,你現在有空嗎,我有事情找你。”
    我估計千秋子的事兒可能會給我帶來很大的麻煩,現在也不想跟淩豔秋說。而最主要,我找她也為了正事兒。
    她擰了擰眉,道:“這樣,你先去五號當鋪等我,我上去應酬一下很快就過來。你把這紗巾披著,這一身的血跡真瘮人。”說著她把披在肩上的紗巾給了我,又告訴了我五號當鋪的地址。
    詭異的是,我此時居然毫無理由地相信她,按照她說的地方找過去了。一走進當鋪,我被櫃台裏麵那張熟悉的臉深深震驚了:居然是陳奇!
    他換了風格,不再是西裝革履一副文人墨客的樣子,而是穿著青布長衫,留著濃密的短須,再配上了一副黑框的圓眼鏡,像極了一個精明的賬房先生。若非我曾經在他手裏工作過,這一眼是肯定認不出來的。
    當鋪裏還有一些個人來人往,所以我盯著陳奇不知道喊他什麽,他喬裝成這樣,顯然用的也不是本名。
    他並不驚愕我的到來,莞爾一笑,衝我笑道:“夫人這是要當東西嗎?”
    這稱呼……想來他也知道我已經嫁給杜明熙了。那麽他和秦承炎的關係那麽好,可否有告訴他什麽?
    我訕笑道:“也沒什麽東西當,是淩豔秋小姐讓我來這兒等她的,她說她很快就會過來。”
    “噢,那你裏麵請!”
    陳奇喊來一個夥計把我帶去了當鋪內堂,這地方是個簡陋的客廳,大約有十來個平方,房間裏就擺著一張方桌和兩把椅子,邊上還有一張長椅。
    夥計給我倒了一杯茶就出去了,我環視了眼這個客廳,沒什麽特別突出之處,就牆上那幅畫很漂亮,是水墨丹青翠竹圖,頗有些鄭板橋的風格。
    我汲了口茶,心裏有些隱隱不安。
    很明顯,陳奇喬裝改扮來香港肯定不是當當鋪掌櫃那麽簡單,他在都城的時候就深藏不露,應該是那邊很有分量的人。他在國內炮火連天之時來了香港,那肯定是有著比戰爭更重要的事兒要做。
    而我更奇怪的是,他居然和淩豔秋還有來往,難不成他成功把她策反了?
    “哎呀呀,洛夕啊,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陳奇才進來,大喊著我的名字。我忽然間就覺得親切了許多,忙站了起來,很不好意思地喊了他一聲“陳總編”。
    他擺擺手讓我坐下,問我要不要來下一盤棋。我想他可能是有話不方便明說,要暗示我,也就答應了。他讓夥計把棋拿進來,我倆一擺開就開始殺了起來。
    一邊下棋,他一邊說,“洛夕啊,你和杜先生這婚禮辦得很倉促啊?原本我以為你應該和秦先生在一起呢。”
    “也許我跟炎哥哥沒有緣分吧。”提到秦承炎,我的手忽然滯了下,落子的時候走錯了一步。
    陳奇看了眼,道:“你走錯了呢,要不要悔一步棋啊?”
    “落子不悔,這是下棋的根本,還是不悔了吧。”
    “想不到你身為女兒身,倒是有男兒的胸襟,不悔就不悔罷,後麵這路子還很多呢,對吧?看你棋藝精湛,要殺出重圍也不是難事。”他說著落了一子,堵得我進退兩難。
    我看了看棋盤,又道:“陳總編,如果這棋子代表國共兩方,你希望自己的黑子代表哪一方?”
    “共產黨!”他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表情略顯嚴肅了,“我下棋一直都喜歡執黑子,黑色代表著無堅不摧的力量。”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他,笑了笑,“陳總編誌在四方,有著我望塵莫及的胸襟。我不過是個小人物,代表的僅僅是自己,還希望你不要見笑我小市民心態。”
    我怕陳奇對我抱有什麽希冀,所以提前表明心跡了。我不會擁護任何一黨,但我會去做我願意做的事情。不管他是共產黨也好,國民黨也好,與我沒有太大幹係。
    他遲疑了下,神色微微有些凝重,“其實有信仰是好事,你覺得呢?”
    “這是自然,我還是相信正義的。”我頓了頓又道:“對了陳總編,我聽說後天晚上港口回來幾艘從英國過來的貨船,屆時可能會有一艘貨輪離崗,聽說是去都城的,載著一大批藥品。”
    他一怔,有些激動地道:“消息屬實?”
    “我看到的和聽到的都是這樣,至於是否屬實我也不清楚。”
    我大概也隻能說到這裏了,其他的東西我幫不了忙,也沒有勇氣去幫。我看陳奇的反應就知道那批藥對他們很重要,所以把時間都提得很清楚。
    他激動得臉都紅了,那我猜他喬裝改扮來香港可能就是為了這批藥。戰亂四起,國共雙方抗日恐怕是傷亡慘重,在前線,這批藥實在太重要了。
    “洛夕,你會有好報的,我代表黨和人民感謝你。”許久,他如此說道。
    “我沒有那麽偉大,隻是盡本分”我輕歎一聲,又道:“陳總編,你這邊能聯係上秦承炎嗎?我想請你幫我帶個話。”
    “我可以想辦法,你想帶什麽話給他?”
    “我寫給你好嗎?”
    “可以,你放心,我無論如何都會幫你送到!”
    陳奇借給了我筆墨紙硯,我想了許久,寫了這一句話:“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也許,也隻有也許,若幹年後,當滄海變桑田,我和秦承炎還能再見一麵。
    我把信紙給陳奇過後就走了,也沒有再等淩豔秋,她其實是故意把我引向陳奇的,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並且很懂得如何在這樣的亂世中求生存。
    我回到別墅的時候,杜明熙還沒有回來,可能還在給千秋子療傷。那女人被我傷得不輕,估計那張臉這輩子都無法複原了,我隻能說句“活該”。
    我準備泡個澡舒緩一下緊繃的神經,剛走到浴室,胃裏忽然一陣絞痛,沒等我衝到馬桶前就吐了出來,吐得一塌糊塗。
    而與此同時,我發現小腹也在一陣陣的抽疼,不是很強烈,但很不舒服。我漱了漱口,捂著肚子踉蹌著走進了臥室,斜靠在了沙發上,深一口淺一口地喘息。
    杜鵑聽到聲音跑上樓來,看到我這樣嚇了一跳,連忙給我順了順背。“少奶奶,你這是怎麽了?”
    我擺了擺手,讓她幫我換下身上血跡斑斑的衣服。她幫我脫下衣服時,盯著上麵一團殷紅的血漬愣住了,“少奶奶,你是不是月事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