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應聲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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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iqi星眸
    “君到姑蘇見,人家盡枕河。古宮閑地少,水巷小橋多。夜市買夌藕,春船載綺羅。遙知明月夜,相思在漁歌。”清越想起了這樣一首詩,沒有想到在這樣的一個被鋼精水泥包圍的城市裏麵有這樣一個角落,用這樣獨特的方式講訴著不一樣的情懷。這首描述古代蘇州的詩,在這樣的情況中卻說不出的得恰。不過這夜市買藕卻應該不可能實現了,不過在這兒開發一個夜月垂釣倒是不錯,這個倒是可以告訴蘇四少一聲。
    “清越這詩雖也恰當,不過還有一處不妥帖。”林慕白聽她念完這詩句緩緩的評價道。
    “嗯?為何?”清越回到看他,見他嘴角略到笑意,心情突然就舒暢了起來,這樣一個有魔力的人,當真是情誰與共,自難向易。
    “古宮閑地少。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自然不會有過多的閑地了。”林慕白指出錯處,見清越聽完就是莞爾一笑,那恰當好處的笑容,他突然有種衝動想要擁她再懷。可惜他的性格如此,若不能完全的把握在手中,那是不會輕易出手的。但是若是他看中了眼,也不會再讓她從他的世界裏消失。這是少年時代,是無忌憚的林慕白唯一留給現在的林慕白的東西。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不一樣的情感在發酵著,明滅可見。
    “咦,你聽,是不是有哭聲?”風中傳來細微的聲音,清越問了一句,就停下來認真聽著,然後才和林慕白對視了一眼,應該是沒有聽錯的。真的有個小姑娘的哭聲。
    兩人快步往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漸漸走近漸漸清晰,在這樣猶似江南古鎮的地方聽到這樣的哭聲,說起來還真不是美妙的事情。尤其還是在這樣有些花前月下的氛圍,若是今天這個是蘇稹,想必已經開始發少爺脾氣的,那手下的業務就要遭殃了。
    再走近了,前麵是個光亮的地方,原來是一座仿古橋的橋頭,橋頭的燈比較亮,那燈下蹲了個姑娘。那哭聲正是這個小姑娘傳出來的,清越和林慕白小心的走過去,怕驚嚇到了小姑娘。
    小姑娘很警覺,沒等他們走近,就好像察覺到了,抬起走,小心的扭過一定的範圍,看著後麵的來人。清越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現在正浸泡在淚水之中,眼眶微紅,卻掩飾不住她閃亮的眸子。
    小姑娘見來人是他們,如星辰一般的眸子一下子就沒了亮度,照著原來的角度就轉了回去,不再看清越他們。隻是沒有了哭聲,想來也是個倔強的孩子。
    “小朋友?你怎麽在這兒?”清越過去,蹲在小姑娘的麵前,放柔了聲音問道。
    可惜小姑娘的臉埋在了膝蓋裏,對於清越的詢問,仿佛也像是沒有聽到一半,仍然自顧自的埋在膝蓋裏。
    說起來清越還真沒有什麽和小孩子大交道的經驗,唯一還就是韓昱,結果也是一場遊戲就直接征服了。那還是個小男孩,像這樣的小女孩那真是全然沒有經驗了,都說這姑娘的心思要比男孩子來得敏感一些。清越不知道這小女孩為什麽夜裏還在這兒哭,所以其他的話也不敢多問。
    清越見小姑娘還將頭埋在膝蓋中,仿佛像是沒有聽見清越的問話一般,清越有些無奈的看了眼林慕白。
    “小朋友,你可是住在這兒?”林慕白見到清越這樣的表情,心裏覺得好笑,原來看起來無所不能她也有沒有辦法的時候。
    也不知道到底是林慕白的聲音這麽有魔力,還是真的異性相吸的道理在小姑娘和大男人之間也成立。反正最後那小姑娘是理會了他們,抬起頭來就是滿布淚痕的臉。清越連忙從包裏拿了紙巾出來,給小姑娘擦幹淨。
    大概是**歲的樣子,穿得幹淨整潔,看著家境應該是不錯的,這個小區外麵的安保還是很嚴格的,估計這小姑娘應該就是這兒的住戶了。
    林慕白循循善誘,沒多久就問清楚了小姑娘的情況,清越心想若是讓林慕白去幹那掛賣婦女兒童的事情,想必是事半功倍。這小姑娘今天過生日,結果家中的父母都有事情出去應酬了,她一個人待在家中,等久了便想到外麵去等爸媽,結果等了許久也不見人,這才忍不住的在這兒哭了。
    林慕白和清越商量了,決定陪小姑娘回家,順便陪她過生日,小姑娘也沒半點懷疑就這樣帶他們兩個回去了。上電梯的時候,清越還教育小姑娘不能這樣隨便的把陌生人帶回家,這樣很危險。結果小女孩一句說就把清越的話給憋回去了,小姑娘說叔叔的聲音好聽,還長得好看,一看就不是什麽壞人。
    感情是自己的聲音和外貌沒有魅力,才導致人家小姑娘也樂意打理自己。林慕白清淺的笑聲在電梯狹小的廂中慢慢的回蕩著。果然一個有魅力的男人是老少通吃的,小姑娘倒是好眼光。
    “安安以後還是不要隨意和陌生人說話,外麵也有很多長得好看的壞人。你可要記住了。”林慕白說道,這世上的衣冠也不在少數,慕白卻不想明明白白的說安安說清楚,因為她還小,她的世界也還很小,那是一個很美好的世界,他沒有權利去讓她過快的接觸這個世界。
    兩個人陪安安在家中過了一個簡單的生日,林慕白看著有些困倦的安安,便把她送回房間哄著睡覺了。等出來了,才見清越不知道在外麵的茶幾上寫些什麽。走近才看見原來是寫給安安父母的,果然是搞文字工作的,一詞一句都在情在理。
    清越自小就隨著她爸爸練字,可小時候的清越最是沒有耐心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最多就能寫上三頁的字,一旦爸爸注意不到就在房間裏各種找樂趣,什麽螞蟻蜘蛛都是她玩樂的對象。所以現在清越的字也隻能算得上是端正了,那也還是在大學辛苦的練出來的成果。所以不得不說,清越現在對於那些擾亂她曾經學習機會的各類蟲子都有一種仇恨感。可惜這城市太大,她連遇見它們的機會都很少,所以仇恨感裏麵又多少帶了一些懷戀的情感,很是複雜。
    “睡了?”清越小聲的問。剛剛她在外麵就聽見他在裏麵小聲的讓小姑娘睡覺,那聲音溫柔得仿佛就要恰出水來了一般。這樣一個淡泊明誌,清遠悠高的人,就好像那古代的謙謙君子,如立竹,如寒梅,到底還是遠看得好,仿佛就像周先生的愛蓮說裏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蓮花。清越沒有想到自己一會兒心思就變了這麽多,到底還是有些動心的吧,這樣一個的一個人,即使他不用任何的言語,就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你,你就會沉溺在她的世界之中,無法自拔。
    “睡了,你寫好了?”林慕白一隻手撐在沙發的邊沿,低著頭看清越寫的東西,那一呼一吸之間,溫熱的氣息就樣直接在清越脖子上裸露的皮膚上蕩漾開來。
    低低的聲音就壓在清越的耳邊,清越突然在心中罵了一句混賬,當然這話罵的是她自己,這哪裏是什麽遠觀的青蓮。明明就是從天上逃下凡間的前年妖精了,一旦靠近就讓人無法自拔的被吸引。她知道到底是眼前這個男人自己多變,還是所有的男人都如他一般。
    “好了,我們走吧。”清越把紙擺在顯眼的位置,等林慕白移開了位置,這才站了起來,兩人輕手輕腳的把人給關上了。到了樓底的時候就見遠處有一輛車開過來,轉一個彎又往旁邊地下停車場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安安的父母,但願安安的父母能在看到她的字條之後,對於安安能夠重視一些。
    “你說,什麽才是重要的。安安的成長隻有這麽一次,或許等她父母反應過來還有個小女孩的時候,安安可能已經自己悄悄的長大了,那缺失的這麽多年,對於安安和她的父母來說都是個遺憾。這麽精美的地方,或許卻不能留下美好的回憶。”清越說道,心裏到底是有些不舒服的,對於她有些倉促又有些亂七八糟的成長經曆,其實安安不過是孤單了一些。她的童年過得很熱鬧,可是每每在熱鬧之後的孤寂感一直包圍著她,她有時候喜歡人群,卻又害怕人群散去之後的冷清。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這樣的,安安比一般那些在物質上都無法滿足的孩子情況好得多。這必然也是要有代價的,代價便是她的父母要比別人更加的努力,才能給她如此好的物質。我們部隊的旁邊是個小村子,那邊的孩子的父母基本都出去打工了,那些孩子基本一年到頭來也見不到父母一麵,可到最後除了適應也沒有別的辦法。”林慕白說道,他從小就知道在得到某些東西的同時就必然要付出一些東西,這樣的事情很公平。這個世界沒有想象中的善解人意,而他們能做的不過是讓自己心愛的人覺得這世界是要溫柔一些而已。
    “我知道,隻是,到底還是希望世上能有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雙全法,也是有的,隻是權衡利弊之餘,還是覺得要放不下一些東西罷了。”林慕白不置可否。“或許,你可以想想辦法,嗯?”林慕白建議道,微微一笑,不喜歡看見這樣有些消極的清越。
    “咦。”清越聽了這話,也是一個反應過來,好像她今天是來這兒看看錦繡華庭,然後看看這個廣告可以怎麽做的,結果偶遇了這麽個小姑娘,還把原來的事情都給忘了。他的建議倒是不錯,這樣一個知名度這麽高的地方,其實做不做廣告都一個樣。若是能將廣告的效果上升到人文關懷的高度,想必對勝景的企業形象也有好處,蘇四少應該會同意的吧。
    一個夜遊的小女孩給了清越不少的靈感,或許能通過這個廣告,讓看他們雜誌的那些白領精英們,看看那些被遺忘在角落的柔軟情懷。
    “是有道理,聽慕白一句話勝讀多年書啊。”清越笑著答了一句。
    “該說謬讚嗎?隻是覺得清越還是這般笑著比較適合罷了。”若是清越這會兒去看他的眼睛,定然能看見滿腔要溢出來的柔情似水。
    夜色撩人或許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