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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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發作
    喬雲溪再次上了屋頂,翻身落在院子裏,四周寂靜無聲。
    她順著廂房的窗子摸索,她心中斷定,像血腥草這種東西,李連若一定是厭惡至極,連看都不願意看到,隻是因為這東西恰巧對自己也有害處,所以這才不得不收集而已。
    果然,喬雲溪在東麵的一個小雜物間裏找到了血腥草,她拿出了幾株,來到窗口就著微弱的月光,碧綠色的草體,頂尖處是微微的紅色。
    喬雲溪無聲的笑了笑。
    很容易的找到了院子中的小廚房,李連若受傷之後,一直在嚐試各種方法來治療,所以,小廚房裏的藥味一直濃厚,現在的爐子還溫火熬著中藥,藥鍋裏藥氣升騰,喬雲溪把手中的血腥草折成幾斷,然後扔進了鍋裏。
    李連若躺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原來放在小幾上的鏡子早已經消失不見,她房間裏的燈光都調到了最暗,她無法麵對自己的那張臉,更不願意讓別人看到。
    這院子中,除了近身的陪嫁丫頭,其餘的一律不準進屋,今天見了如意,已經算是特例了。
    她提鼻子聞了聞,感覺空氣中還有如意身上的那種脂粉香,想著如意那張光滑的臉蛋,她胸中的恨意就如波浪翻滾。
    不過是一個丫環!
    如今居然也配和自己提合作!如果不是因為這張臉……如果不是因為急於報仇雪恨,怎麽會輪到她一個丫頭跑到自己的麵前來說話?
    “來人!”她一聲怒喝,讓站在門外的丫環抖了抖。
    現在李連若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喜怒無常,丫環的身上總是帶著傷,她小心的來到李連若的近前,施了一禮。
    “快把這房間給我打掃幹淨!把這股子脂粉氣好好的祛除!用的什麽劣質的胭脂水粉,熏得我頭疼!”李連若皺眉,手支著太陽穴說道。
    “是。”丫環不敢多嘴,趕忙下去收拾。
    剛出門遇到送藥來的丫環,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謹慎和無奈,又都低頭各自做事。
    李連若看著那顏色味道都特別古怪的湯藥,臉色陰沉的快要滴水,但不管怎麽反胃不想喝,她也要硬著頭皮喝下去,現在對她的臉傷有幫助的東西,她都願意嚐試。
    一口氣喝完了藥,又用水嗽了口,吃了一顆蜜餞,把那股子怪味壓得差不多了她才揮了揮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轉頭看了看外麵黑沉沉的天,她的眸光也黯了幾分,唯有那眼底深處的恨意如同妖火一般跳躍。
    喬雲溪!你給我等著!
    李連若臨睡前又摸了摸傷口,那猙獰的傷口高高鼓起,讓她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的疼,那疼痛瞬間漫延到心底,如刀淩遲般的痛不欲生。
    懷著恨意,她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又被細細碎碎的癢癢弄得醒了過來,意識還沒有清醒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而那癢越來越強烈的時候讓她瞬間醒了過來。
    她唰的一下子坐了起來,夜風微涼,她清晰的知道,這不是夢,而臉上早已經結痂的傷口又突然細細密密的癢了起來,癢得鑽心。
    她大驚,不知道是好是壞,房間裏的燈隻餘下一盞,飄飄搖搖,所有的物件都籠在這層淡淡的薄光裏,投下巨大的黑影,如同一隻在黑暗中蜇伏的怪獸,猙獰的張著血盆大口。
    “來人!來人!”從心裏滋生的恐懼讓李連若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她從床上跳了下來,赤著腳在房間裏來回的走動,腳底泛起的涼意沒有緩和臉上的癢,她披頭散發幾欲瘋狂的衝外麵吼叫。
    很快,燈亮了起來,幾個丫環急匆匆的從外麵走了進來,“滅了燈!滅了燈!”李連若看著那明亮的燈光扯著嗓子叫喊,“弄這麽亮幹什麽?作死嗎?”
    丫環們急忙吹滅了燈,垂頭站在那裏,一個個臉色蒼白,表情惶恐--自從李連若受傷之後,院子裏的丫環都不能塗抹胭脂,不能描眉畫唇,隻能素著一張臉。
    “快!快去!快去找大夫!”李連若的發絲散落,在夜間形如厲鬼。
    若梅院亂成了一團,喬雲溪回去之後卻睡了一個好覺。
    一大早,如意進來伺候洗漱,如心在外間忙活著打掃,喬雲溪坐在梳妝台前,從鏡子中看著如意的身影,她把黑發挽在指尖,手指翻轉,動作漂亮,梳出的頭發更是漂亮。
    “如意,你的手藝不錯。”喬雲溪對著鏡子中的如意說道。
    如意的手指微頓,隨即一笑道:“王妃喜歡就好。”
    “本王妃送你的手鐲呢?”喬雲溪看著她空空的手腕問道。
    如意的笑意僵了僵,目光落在喬雲溪的發上,“那手鐲太過貴重,奴婢怕磕著碰著,收起來了。”
    喬雲溪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
    “王妃,準備妥當了,要擺飯嗎?”如心從外麵進來問道。
    “好,擺飯吧。”喬雲溪說著站起身來,慢慢走到外麵,照例在桌上掃了掃,依舊是有香濃的湯。
    如意依舊巧笑如花,“王妃,今天的湯廚娘可是用足了心思的,又清淡又鮮美,早膳的時候用起來最好了。”
    “噢?”喬雲溪看了看那湯中飄浮的細嫩而微黃的花瓣,“金枝花?”
    “王妃好眼力。”如意立刻點頭道:“的確是金枝花,所以這香氣才這樣的清雅撲鼻,以花入湯……”
    “可是太醫囑咐過本王妃,這段時間不宜食此類食物。”喬雲溪打斷她的話,“不如賞於你,拿下去用吧。”
    “王妃……”如意的麵色微白。
    “就這樣吧。”喬雲溪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你拿下去喝湯吧,如心,給本王妃布菜。”
    “是。”
    喬雲溪看著如意走出去的背景無聲的笑了笑。
    剛收拾完了碗筷,喬雲溪正在房間裏坐著,忽然聽到院子裏一陣喧嘩,正在房間裏打掃的如心向外望了望,喬雲溪說道:“如心,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是。”
    其實不用看,喬雲溪也能猜出一個大概來,她把玩著那隻匕首,腦海中始終沒有忘記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個黑衣人,那人讓人無法忽視,到底是什麽來頭?步驚寒到底知道不知道?
    她正想著,如心跑了進來,說道:“王妃,若梅院來了人,說是叫如意姐姐過去一趟。”
    “噢?”喬雲溪抬了抬眼,“有沒有說去做什麽?”
    “那倒沒有,隻是來叫人的姑姑態度不是太好。”如心有些擔憂,眼睛不時的向外張望。
    “讓她進來見我。”喬雲溪聽著院子裏的聲音越來越大,心中微微冷笑--看起來,若梅院那邊的情況有些嚴重呢。
    如心又慌忙跑了出去,時間不大,李連若的貼身丫環秋梅一臉怒氣的走了進來,她還拉扯著如意的手,如意的頭發有些亂,看1;148471591054062樣子兩個人在外麵已經拉扯了一陣。
    喬雲溪掃了掃那個秋梅,秋梅的臉色漲紅,眼睛裏滿是怒意,右手用力的抓著如意手臂,看到喬雲溪的目光,秋梅微怔了下,咬了咬嘴唇施了禮道:“見過王妃。”
    “這是怎麽了?”喬雲溪漫不經心的問道。
    “回王妃,李側妃讓奴婢前來,叫如意過去回話。”秋梅像是極力壓著怒氣,但是語氣仍舊有些不善。
    “噢?”喬雲溪極快的笑了一聲,手掌中的匕首寒光一閃,“李連若讓你來帶走本王妃院中的,她以為本王妃是什麽?”
    “王妃,李側妃並非不把您放在眼裏,而是實在是因為事出緊急,所以……”秋梅的語氣緩和了許多,眼角瞄了一下喬雲溪手掌裏的匕首,隱約的寒光一閃,讓她想起李連若臉上的傷,心裏微微一抖。
    “緊急?”喬雲溪的語氣溫和如風,臉上的笑意卻如刀,“有多緊急?緊急得連規矩都忘了?”
    “王妃。”被秋梅抓住的如意突然開口說道:“奴婢本來就是聽主子吩咐的,李側妃想叫奴婢去,奴婢也不敢不從,還請王妃不要為了奴婢的事動氣。”
    “如意姐姐……”如心聽到如意的話,不由自主的疑惑叫了一聲。
    “是嗎?”喬雲溪微微的笑了起來,她的眸光跳躍,如山間初化凍的泉水,冒出沁人的寒氣,“本王妃倒是不知道,如意居然是如此忠心的,隻是這忠心好像對每位主子都是?那麽,本王妃想問問,在你的心裏,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
    如意一怔,她抬頭看了看喬雲溪,被那目光一觸,仿佛直達心底,深藏的那些情緒和見不得光事,都像瞬間被翻了出來曝光幹淨。
    如意的呼吸緊了緊,又垂下頭去,“奴婢不敢,自然是唯王妃的命是從。”
    “這就是了。”喬雲溪深黑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緒,她轉頭對秋梅道:“你也聽到了,本王妃的意思你也懂了,那麽,就回去對李連若說,本王妃這裏忙得很,如意脫不開身,如果實在是緊急,不妨親自到本王妃這裏來問如意吧。”
    秋梅垂著頭,手指慢慢鬆開了如意的手臂,仿佛心有不甘一般,每根手指的離開都極為緩慢,最後,她對著喬雲溪施了個禮,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出去。
    如意用眼角看著她離開的腳步,眼底慢慢浮現一絲焦灼,心中有些不安,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李連若怎麽會突然差秋梅來叫自己過去?
    自己與李連若聯手的事情,並沒有人知曉,包括昨天去若梅院與她談話,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的,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她一大早上的突然如此明目張膽?她知道,依李連若的性子,如果不是真的逼到了邊緣,她斷不會如此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