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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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4】怎麽是你?
    保安伸手過來,便要搶鍾可情手中的皮夾。鍾可情沒能見到想見的人,哪裏肯輕易鬆手。兩個人就緊緊拽著皮夾,誰也不肯鬆開。
    良久,保安突然一甩胳膊,聳了聳肩道:“小姑娘,這個皮夾是你自己的吧?謝少根本就沒丟什麽皮夾,你不過是想糊弄我,衝進去見謝少一眼。嘖嘖……現在的小女生啊……”
    鍾可情的嘴角不禁抽了抽,現在連醫院裏的保安大叔想象力都這麽豐富麽?
    “小姑娘,先去掛個號,你可以指定謝醫生看診,就多交幾個錢,能看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那絕對值得啊。”保安大叔還在循循善誘。
    她可是看著謝舜名長大的,為了還個錢包,特意跑去掛號,她鍾可情至於活得這麽卑微麽?!
    事實上,真的至於。
    去一樓門診掛了號回來,四樓心內科門口排隊的人又多了不少。
    鍾可情小心翼翼地捏著病曆和皮夾,縮在樓道一角等候。
    過道裏人來人往,有熟悉的老醫生,亦有這三年來剛進醫院的新醫生和小護士。鍾可情離開這裏太久,很多專家醫師的名字都快叫不上了。
    恰當此時,一個頭發半白,身穿白大褂的老醫生朝著這邊走來。他約摸五十多歲,額頭上已經生了不少褶子,一手拿著老花眼鏡,一手則握著毛巾擦汗。
    等到他走近,鍾可情才認出他是副院長張科張爺爺。
    當年進流光醫院,麵試她的便是張科。
    張科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專業醫師,在醫學界跌摸打爬三十年,終於熬到了副院長的位置。他那時候很欣賞鍾可情,一心想著提拔她,鍾可情入院兩年,拿下的獎章不在少數,大多都是靠張院長力挺。
    “張院長好。”鍾可情朝他走近幾步,微微彎了彎身子,打了個招呼。
    鍾可情如今用的是季子墨的身體,張科自然沒能認出她,他以為她是某個病人的家屬,於是朝著她緩緩一笑,點了點頭。
    原來,他不認識她啊!
    鍾可情這才反應過來,腦子裏突然閃過一些零星的碎片,連忙將他喊住,道:“張院長!等等!”
    張科猶疑地停下步子,轉身問道,“小姑娘,你有什麽事嗎?”
    鍾可情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走到他跟前,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眸子道:“張院長,你還記得鍾可情鍾醫生嗎?”
    張科聽了,背脊猛然一震,好一會兒功夫才緩過來,問道:“你是?”
    “我叫季子墨,鍾可情是我表姐。”
    張科麵上露出幾分惋惜,“鍾醫生是個好醫生,隻是可惜她英年早逝。她生前,為我們流光醫院做過不少貢獻呢。好人總會上天堂的,你也別太傷心,要節哀。”
    鍾可情點點頭,“可情表姐生前三年都在病床上渡過,但我姨父姨母遠在國外,她一直隱瞞著病情,以至於他們沒機會見她最後一麵。我這次回來,是想讓院長帶我去可情表姐生前的科室看看,替她整理一下遺物,給姨父姨母,留作紀念。”
    張科微微蹙眉,“鍾醫生去世後,她的東西都鎖在箱底了,包括病曆和手術協議,還有關於她病情的一些資料。鑰匙我今天沒帶在身邊,明天你過來,我拿給你。”
    鍾可情感激地點頭。
    她生前根本就沒得過什麽大病,隻要找到她的病曆,送去警局檢驗,總歸能查出一些端倪的。那些證據不一定能讓陸屹楠和鍾可欣入罪,但至少參與這場手術的黑心醫師,一個都逃不掉!
    追捧謝少的人實在太多,以至於等到中午,鍾可情前麵還有十多個人在排隊。
    謝舜名剛剛回國,雖然在美國克利夫蘭診所三年,但是臨床經驗還遠遠不夠。在國內,專家醫師都是靠工作年限,一步步往上爬的。謝舜名雖然在心髒科小有所成,但論工作年限,他根本算不上專家。
    專家醫師每天給病人看診是有人數限製的,大部分病人都需要預約。謝舜名第一天上任,沒有這樣的待遇,所以再多的病人,他都得看。
    下午三點,鍾可情已經餓得頭暈腦脹。
    這時候,門口報號的小護士喊道:“下一位,季子墨。”
    鍾可情是壓低著腦袋走進去的。
    彼時,謝舜名正端坐在特質的高腳椅上,因為個子太高的緣故,他的雙腿自然的屈起。他垂頭細細看著她的病曆,手中捏著一支鋼筆,表情極為認真。
    他似乎連她的名字都沒來得及看,頭也不抬地問道:“心口疼?”
    鍾可情“恩”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揚起頭,偷偷去描摹他的眉眼。
    他今天看上去氣色很不好,雙瞳中布滿了血絲,嘴角的胡茬隱隱冒出來,微微泛青,薄唇抿成一線,略顯慘白。
    “心口哪裏疼?”他接著問。
    他居然看都不看她一眼,鍾可情討厭他這種對待病人漫不經心的態度。
    她胡亂在身上點了點,置氣道:“左邊疼,右邊疼,這裏疼,這裏也疼,我心口一周,哪兒都疼!”
    謝舜名在科室裏呆了一整天,那些病人大多都是年輕女生,基本都沒什麽毛病,來掛他的號,就為了看他一眼。所以一整天,1;148471591054062他都低著頭,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這會兒突然遇到一個言辭激烈的病人,他倒是忍不住抬頭多看了一眼。
    “怎麽是你?”見來人是季子墨,他不覺皺眉。他記得那個女孩兒,炸毀了可情的屍體,還理直氣壯地跟他說,我知道你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疼。
    鍾可情蹙眉反問,“怎麽不能是我?”
    “……”他扯了扯嘴角,拿她無語。
    “見你一麵真不容易,還要花三塊錢掛號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