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全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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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6】全科醫生
    鍾可情當然知道謝舜名話中含義,先是流光醫院火災,他受傷修養,緊接著市中心發生6.8級地震,她獻血住院,至今她還沒有機會將那張照片還給他。
    “你們認識?”賀遲狐疑地打量著謝舜名,而後又撇過頭去看鍾可情,見她一直低著頭,不禁嘲弄道,“我的小女朋友交友甚廣,連聲名赫赫的謝大少都認識。”
    “隻是碰巧見過兩次。”鍾可情攪了攪手指,看似鎮定地抬起頭來,與謝舜名對視。
    謝舜名眼底泛著血光,“可我對季小姐的印象卻很深刻。”
    賀遲聞言一笑,“我的女朋友,本來就不是一般人,讓謝少印象深刻,那是自然。”
    鍾可情突然很慶幸,有賀遲這麽一個高傲自大的家夥呆在身邊,若是她和謝舜名單獨相見,以他們二人現在的關係、現在的性格,恐怕隻能相對無言吧。
    “我很好奇,剛剛謝少說小墨欠你一樣東西,是什麽東西?”賀遲眉頭一皺。他的視線遊離在那兩個人之間,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是一張照片。”謝舜名脫口而出,而後目光一冷,直射鍾可情,“我心愛女人的照片……”
    鍾可情背脊一震,如遭電擊。
    他心愛女人的照片?他究竟是什麽意思?她是他心愛的女人?
    鍾可情腦袋裏一團亂麻,隻覺得渾身的毛孔都縮的緊緊的,皮膚都無法呼吸了。如果真是他說的那樣,他何以要拋下她,攜手關家小姐,二人一起留學美國?
    “關小姐的照片?”賀遲玩味一笑,“人不就在身邊嗎?還要照片做什麽?”
    關靜秋抱了一瓶紅酒走過來,聽到賀遲的話,麵色一僵,“不是我的照片。”
    “那是?”賀遲聞言,好奇心更重。
    鍾可情輕咳了一聲,道:“是我表姐,你不認識。”
    關靜秋麵色愈來愈差,放下紅酒,道:“我真糊塗,才剛回國,第一次在家開火,沒有開瓶器,我下樓去買。”
    說罷,她便匆匆出門。
    賀遲是明眼人,待到防盜門啪得一聲關上,他抬手拍了拍謝舜名的肩膀,調侃道:“姓謝的,你至於這麽不給麵子麽?跟嫂子日日相對的,你心裏頭居然還想著別的女人!”
    “別亂喊——”
    謝舜名不滿地瞟了他一眼,漆黑的瞳仁裏閃著意味不明光芒。
    “難道不是?”賀遲來了興致,“外頭報紙雜誌都傳瘋了,說您謝大少結婚生子了,連你家小少爺的裸照都曝光了!那些小姑娘們芳心碎了一地!”
    鍾可情垂下頭,雙目盯著麵前的玻璃餐桌,耳朵卻時刻警醒地聽著,想從謝舜名口中聽到些零星的碎片,偏偏……他什麽都沒說。
    賀遲撇過頭,見鍾可情一直不吭聲,不覺笑出聲來,“小墨如果不是先遇到了我,指不定也會迷上你謝大少!”
    他還真當他是她男朋友了?
    鍾可情抬頭,惡狠狠瞪了賀遲一眼,手臂從桌角下方拐過去,在他的大腿上,猛力一掐。賀遲吃痛,背脊驟然緊繃,一張臉漲得通紅,轉過頭去看她,強扯著笑意,慢悠悠從嘴巴裏擠出幾個字來,“我說錯話了,女朋友生氣了……”
    謝舜名突然撐起下巴,慵懶一笑,“電壓好大。”
    鍾可情怔住,這是再次見麵之後,她第一次看到他笑。雖然轉瞬即逝,但依舊像十年前那般陽1;148471591054062光,那股清新幹淨的氣息似乎有回到了他身上。
    因為有賀遲在的關係,他們三個有說有笑,邊吃邊等著關靜秋,倒也不算尷尬。
    謝舜名似乎不沾葷腥,夾得都是蔬菜,一片青菜葉子也要咀嚼好久,才慢慢條斯理地咽下去,他的餘光時不時掃她一眼,好像兩片薄唇裏咬著的是她一樣。
    鍾可情不覺咽了咽口水,埋頭海吃,想要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賀遲突然夾了些蔬菜到她碗裏,寵溺道:“別隻顧著吃肉,肉吃多了,腦滿腸肥,你本來就笨,到時候就更笨了。”
    鍾可情嘟了嘟嘴。
    “酸。”謝舜名惜字如金,杯子裏的水喝完了,他抬起手臂去握水壺,一個不穩,水壺差點兒砸下來。
    鍾可情這才注意到他手臂處纏著的厚厚紗布,她抬起眼眸,問道:“撞傷?”
    “砸傷的。”謝舜名像是沒放在心上,隨口答。
    賀遲冷不丁插了一句,“地震那天晚上,他不好好待在新病房大樓,一個人跑去剛剛燒毀的門診大樓,也不知道做些什麽,燒殘的門框砸下來,剛好傷了左手——”
    鍾可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挑眉望向賀遲,“你那天晚上急匆匆離開,說得另一個病人就是他?”
    “正是,我是他的家庭醫生。”賀遲點點頭。
    “謝少自己不就是醫生麽?”鍾可情質疑,“怎麽還需要找家庭醫生?”
    “我們專業方向不同。”賀遲笑答。
    “你是什麽方向?”鍾可情心裏有些好奇,難不成謝舜名和季子墨一樣,都有抑鬱症?賀遲是精神科的?
    賀遲抿了抿唇,笑得愈發陽光:“讓我想想。我嘛,精神科涉及一點、血液科涉及一點、心外科涉及一點,要問我腦外科,我也懂些。確切地說,我是一名全科醫生。”
    鍾可情皺眉,賀遲這話等於沒說。
    “謝少的砸傷應該很嚴重吧?”鍾可情試探著問,“那天賀遲說你流血不止呢!”
    “不嚴重。”謝舜名依舊是冷冰冰的表情,但“流血不止”四個字似乎刺激到了他,神情微微有些異樣。
    “他那是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