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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4最好的選擇
    “別呀！”我快速伸手拉住要飄走的簡舒才，“什麽新聞？”
    簡舒才閉著眼睛，“這……”
    “剛剛都是我的錯！您簡舒才大人能不能發發善心，告訴我呢？”我給簡舒才捏背捶腰，“除了睡，我都伺候你。”
    “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簡舒才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靠近他，我湊近，卻聽到簡舒才說，“我不告訴你。”
    我抓狂，“別逗我了！沒看到現在的氣氛不對嗎？我沒有心情跟你這麽玩。”
    “這不是想讓你打起精神才做的嗎？”簡舒才哼了一聲，“一點眼力都沒有。”
    原來是為了我開心嗎？我感激看著簡舒才，感謝他為我這麽做。
    “別哭。”簡舒才伸手攔在我麵前，“我可受不了這種哭哭啼啼的事情，再說要是你哭了，我剛剛那麽做，可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遵命。”我做了個敬禮，雙手交疊在一起，討好問道，“那麻煩簡舒才大人把新聞告訴我唄，我現在好奇得要死了。”
    “行吧，我大發慈悲。”簡舒才彎著嘴角，公布新聞，“你還記得我們救的五隻小鬼嗎？”
    “當然。為這事我還糾結了好一會兒呢。”
    “其他的小鬼們，你也記著吧？”簡舒才繼續問道。
    “這還用說，我還想救他們來著，可……”我抓著簡舒才的手臂，“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
    “他們都被救了哦。”簡舒才兩條眉毛來回挑動，興奮問我，“怎麽樣？這個新聞，你喜歡的吧？”
    “誒？”我吃驚，“救了？全救了的意思嗎？誰救的？”
    “當然是全救了，這下白家損失慘重呢。”簡舒才兩手抱胸，“沒想到養了這麽久的小鬼竟然就這麽沒了。”
    “你還沒有說誰救的？”我心急追問，“快說！”
    “冥王。”
    簡舒才說出了我所料想的名字，因為這件事我隻跟沐北說過，但我沒有想到他這麽快就行動了，還是全部救了出來。
    “還別說，冥王真是有那麽兩下子，派了幾個心腹直搗白家，逼著白家把所有關在符咒裏的小鬼全部放了出來。聽說鬧得挺大的，把白家折騰得夠嗆的，後來實在沒有辦法才談合放了那幫小鬼的。”簡舒才繼續說道，“那幫鬼因為冥王的幫忙得到解脫，聽說對冥王很感恩，都追隨冥王去了。這下冥王的隊伍又龐大了不少。這一招，冥王下得妙！”
    簡舒才簡述著事情的經過，雖然聽起來很簡單，但我知道這不容易。要從重重包圍中的白家裏逼得他們放鬼，一定是經過縝密的籌劃的，而沐北沒有親自出馬，也一定有他的打算的。
    “但這些都不關我們的事，反正你所希望的實現了便好。”簡舒才嘖嘖感歎，“冥王是從哪裏知道這個消息的呢？該不會你說的吧？”
    “我……”
    我低著頭，沒有回複。
    “就算你說的也沒事，白家人又不知道。你也算安全。”簡舒才拍著肩膀給我打氣，“冥王也肯定不會供出你，這事情上，你不費吹灰之力，完成了呢。”
    這就是沐北告訴我的，他的事情不用我管的意思吧？這樣確實我能獨善其身，同時也解救了那幫小鬼們。隻是……
    我一方麵為那些小鬼高興，但但一方麵又開始擔心白雪飛他們了。為什麽剛剛那通電話什麽都不提呢？至少……
    我用力搖搖頭，我在想什麽？這不是當了婊子又立牌坊嗎？明明是告訴了沐北這件事，是我要救這幫小鬼的，事到如今又對白家愧疚又有什麽意義？
    對於白家，我確實很抱歉，但也不宜再牽扯下去了。
    “你怎麽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呢？”簡舒才湊近，仔細觀察我，“我還以為這個新聞，你應該是最高興的。難道我又錯過了什麽嗎？”
    “沒……”我移開視線，“高興……我當然高興……之前我還想自己救，沐北出手當然是最好不過了。我也不用在這件事上得罪白家了。”
    “是嗎？”
    簡舒才心思比起別人細膩許多，要在他麵前表現自然不易。
    “是不是又覺得對不起白家？”
    我被說中了，身體僵了一下。
    簡舒才在我身邊繞了個圈，最後趴在我的肩膀上，“我說，你怎麽老是想著完美呢？這世間本來就人無完人，事無完美。你又要做好這邊，又要讓另外一邊滿意，這是不可能的吧？”
    簡舒才說的話在理，但……
    我沒有回答，因為不知道回答什麽。1;148471591054062
    “小林。”簡舒才伸長脖子，正視著我，“你是時候要好好思考自己要堅持和貫徹的目標是什麽了。一旦確立了目標，你在很多事情上的選擇自然便容易了很多了。朝著這個目標走，就算有所犧牲，最終能達到，不也算是成功了嗎？”
    我抬了抬眼皮，簡舒才這話說到重點了。
    “好累。”簡舒才伸了伸懶腰，“今天這麽一折騰，不睡個十天半個月都不能恢複了。警告你哦，不要再隨便喊我出來。”
    簡舒才做了個“拜拜”的動作，閃了。
    我怔怔站在原地，思考著簡舒才剛才對我說的那番話。
    我的目標是什麽？我成為驅鬼師之後又要做什麽？保護爺爺是必要條件，但是不僅僅隻有爺爺，還有冥界和陽間的事情，我該如何取舍，如何做決定？
    我捂著自己的臉，完全沒有方向。
    既然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再糾結也不是辦法。我調整心態，回到了爺爺的病房，爺爺看到我，笑了笑，像是等候多時了。
    我開門見山，“爺爺，你有話對我說嗎？”
    “明天就回去白家吧。”爺爺緩緩說出，“你這才去了幾天，什麽都沒有學到吧？這樣為了爺爺回來，真的不應該。”
    “哪有不應該的道理，我為了我唯一的親人回來，就算白家介意，我也不在意。”我幫爺爺掖了掖被角，“再說，我現在回去白家已經不合適了。”
    “這又是什麽意思？”爺爺著急起身，“你又闖什麽禍嗎？”
    “別動來動去，好好躺著。”我把爺爺按回床上，“年級一大把了，還這麽隨意。反正在白家闖禍了，他們也不歡迎我了。”
    爺爺一臉如我所料的氣憤，隨後轉為了無奈，重重搖了搖頭，“你這丫頭什麽時候才能懂事，老是把好好的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爺爺你什麽都不知道，不要老怪我。”我在旁邊倒了一杯水，遞給了爺爺，“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吧。這一次你也聽我的，好好休息，至於白家那邊，我會好好道歉的。這樣總行了吧？”
    “還能不行嗎？”
    爺爺沒有喝水，放下水杯，背過身，不再說話了。
    這是生氣了嗎？也是，哪有理由不生氣的，好好的一樁好事被我攪黃了，說不一定還影響到兩家的情誼呢。
    我看著爺爺，也歎了歎氣，大家都這麽累，何必呢。
    我靠著椅子，閉目養神，趁著爺爺休息的間隙，我也要好好緩一緩。
    “嘻嘻嘻……好久不見……想我了嗎？”
    那個女聲！又出現了！
    這段時間不出現，我還以為她不在了！
    “嘻嘻嘻……還在的，一直都在的……嘻嘻嘻……要不要我幫幫你做一下選擇，做一下人生規劃，確立自己的目標？我很願意幫忙的。”
    “少來多管閑事，我現在沒有興趣跟你哈拉。給我滾出去！”
    “嘻嘻嘻……好凶！但我一點都不害怕，我看你好煩惱，出來幫幫你，你怎麽這種態度？”
    “我有拜托你嗎？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不用勞煩你。如果你覺得無聊，不受重視，就找另外一個理睬你的寄主，不是更好嗎？”
    “嘻嘻嘻……寄主嗎？這話不太對呢。其實我也認為白家的做法有些過分的，這樣把鬼當工具，我支持你哦。這件事情，你做對了。”
    “做得對不對，不用你來評斷。你能不能現在閉嘴了？”
    “嘻嘻嘻……在我看來，你隻要選擇幫人又幫鬼這條路就好了。遇到該出手幫助的，不管是人還是鬼，隻要是好的，你都幫就好了。以這個為理念貫徹你的行為，不就好了嗎？”
    “我不是說了，你可以滾了嗎？！”
    “嘻嘻嘻……你知道我說得就是你想的，也是對你來說目前最好的選擇。”
    “滾！”
    “嘻嘻嘻……反正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到此為止。下次再見！嘻嘻嘻……”
    她的笑聲漸漸遠離，我睜開眼睛，看到了爺爺熟睡的身影，才確定自己已經離開了她的地盤。
    這個女聲的主人到底是誰？我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但有一點她說中了我的心思——遇到該出手幫助的，不管是人還是鬼，隻要是好的，你都幫就好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目前為止，這是對於我來說最好的，我也願意去做的，也不會陷入兩難的境地。
    所以，我該聽她的話，這麽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