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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因？”我激動抓住高鬱風的胳膊，“怎麽回事？不要跟我賣關子。難道他們的死是意外嗎？”
    高鬱風抓住我的手，“不算是意外，而是蓄意。”
    “蓄意？！”我一頭霧水，“你是說是有人害了他們嗎？”
    “有人？”高鬱風搖搖頭，“是鬼。”
    “鬼？！”我後退，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嘴上卻還是在說著，“這不是也是正常的嗎？我爸媽是驅鬼師，經常跟鬼魂打交道。鬼魂懷恨在心，所以才……”
    “你知道我要說誰。”高鬱風上前，雙手扣住我的手腕，“在我說出是鬼的時候，你心裏是不是有了預感？”
    “沒有。”我否認，“打住！我現在並不想講這件事了，等一切告一段落之後，我們再好好聊聊這件事。”
    “不要逃避。”高鬱風握緊我的手腕，“我知道你無法承受，所以我剛剛才謹慎地問了你幾遍。事到如今，話都說出來了，為何還要逃避？”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我掙開了高鬱風的手，“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是嗎？”高鬱風逼近，“但我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
    “我現在後悔了。”我捂住自己的耳朵，步步後退，“鬱風大哥，我們改天再說好嗎？”
    高鬱風追上前，拉開我的手，低吼，“害死你爸媽的是冥王沐北！”
    我當場怔住，高鬱風的話在我的腦海中無數次的回響著：害死你爸媽的是冥王沐北！
    在高鬱風說出“鬼”害死了我爸媽的時候，我那不祥的預感確實是指向了沐北。因為如果是隻是普通的鬼魂害死了我爸媽，高鬱風和爺爺早就出手報仇了，而不是現在這種小心翼翼的態度。
    在我詢問的時候，高鬱風一再地問我，確定要說嗎？還讓我不要後悔。
    這一切不都指向了一種結果嗎？
    那就是高鬱風說得那句話：害死你爸媽的是冥王沐北！
    就算我愛著沐北，我也不可能對這麽一句話無動於衷，我也不能當做這句話從來沒有說過。
    豆大的淚珠從我眼眶中流出，它們不受控製地張狂著，在動搖著我。
    我全身無力默默地癱坐在了地上，這對於我來說，太過刺激了，我接受不來。
    我抬頭，試圖改變這個事實，“鬱風大哥，你說的是假話吧？為了中傷沐北才故意說出來騙我的吧？”
    高鬱風重重歎氣，在我麵前蹲了下來，“不然你認為我為什麽對沐北那般討厭？從第一次見麵便要殺了他，這些跡象，難道你一點都不懷疑嗎？”
    高鬱風說得沒錯，我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但我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淵源，更沒有想到這個淵源是跟我爸媽有關的。
    “可是……”我企圖做出辯解，“爺爺跟我說，我爸媽跟沐北關係很好的。他們攜手共建冥界和陽間的和平，他們……”
    “確實。”高鬱風點頭，“一開始是這樣的。沐北想要好好管理冥界，而你爸媽也想守護陽間，他們達成了共識，甚至為此共同努力，一起奮戰。別忘了，我也是其中的一員，我也曾經認為沐北是一個明君，直到他們殘忍地殺害了你的父母，我便不再與他為伍了。”
    “不可能的！”我搖頭，“沐北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一定是誤會了，我爸媽的死隻是意外。”
    “我知道你暫時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但是這就是事實。”高鬱風激動地說著，“我這不人不鬼的狀態也是拜沐北所賜，盡管這樣，你還是認為我在說謊嗎？”
    “什麽意思？”我緊緊抓住了高鬱風的衣袖，“不人不鬼的狀態？”
    “當年為了與沐北對抗，我用了禁術，與之帶來的代價便是成為了不人不鬼的存在。”高鬱風伸手，握了握，“雖說我在陽間生存也不受限製，去冥界也隨心所欲。可是身體的感覺騙不了人，那不屬於任何一方的感覺，我是切實感受到了，這讓我很痛苦。我想要改變這樣的情況，但卻無能為力。”
    我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麽高鬱風能這麽來去自如，甚至也能做出驅鬼師不能做的事情。
    “我不相信沐北會傷害我的父母。”我還是不願相信，追問道，“我父母是究竟是怎麽死的？我想要知道全部。”
    “當年我們無比信任著沐北，可卻在最後慘遭了他的背叛。我們被惡鬼圍堵，幾經激戰，我們才突出重圍。”高鬱風滿臉痛苦，“你父母為了不讓事態惡化，冥界之主是一個背信棄義的惡鬼，那麽為了陽間的安全，他們選擇了封印沐北。”
    “封印沐北？”我拳頭緊握，“這也是你為什麽一開始抓我去封印沐北的原因嗎？因為是我爸媽的封印，能繼續封印的，也隻有我，對吧？”
    “沒錯。”高鬱風咬牙，“早知如此，我不該將你卷入這場紛爭之中。我就該一直遠遠觀望，在背地裏好好保護你。”
    我搖搖頭，“不是的。因為你，我才能重新審視自己，也了解到了我爸媽從事的職業，讓我與他們的距離又拉進了許多。”
    高鬱風低頭，柔情看著我，“你總是這麽善解人意，才會被沐北利用。”
    “我不是被沐北利用，我是喜歡著沐北的。”我肯定說道，“這一點我很清楚。”
    高鬱風想要說什麽，被我搶白了，“我爸媽是在封印了沐北之後才被殺了的嗎？”
    高鬱風搖頭，“因為封印本身需要消耗的靈力巨多，再加上並不是合適的時機，你父母是在封印完成後，心力衰竭而死的。”
    高鬱風定睛看著我，“你父母死得那麽慘，都是拜沐北所賜。是沐北殘忍地殺害了他們！”
    “不可否認，我爸媽是因沐北而死，但是你怎麽能說是沐北殘忍地殺害了他們？”我低下頭，“我明白你的感受，摯友離世，任誰都不能冷靜對待的。”
    “小林，現在你知道了真相，你還要幫沐北解除封印嗎？”高鬱風握住我的肩膀，“他可是殺害你父母的仇人。你父母當年為了封印他而死，你現在卻要解開他的封印，那你父母的心血不就白費了嗎？”
    麵對高鬱風的質問，我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我的喉嚨如同有異物一般梗著，想要說卻不能說。
    我該怎麽辦？
    我雙手抱著膝蓋，埋頭，哭著，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讓我知道這個事實？
    高鬱風說得對，我如果今天幫沐北解開了封印，那我不就是在推翻我爸媽的努力嗎？
    可是我又很愛沐北，我想要幫他解開封印，我不想他被束縛而不能大展拳腳。
    “小林！”高鬱風逼問，“你要怎麽做？隻要你說不解開封印，我立馬將這個陣法解除，我……”
    “不要！”我抬頭，攔住了高鬱風，“現在不要動……我還沒有想好……我不知道怎麽辦……”
    “還需要想嗎？”高鬱風大吼，“沐北害死了你的父母，你還想要幫他解除封印，你到底在想什麽？這個時候難道不是立馬放棄沐北嗎？”
    “我明白！我都明白！”我嘶吼著，“可是我愛著沐北！我能怎麽辦？”
    高鬱風看到我聲嘶力竭的模樣，往後退了退，他震驚地看著我，對於我這一聲積聚了全部力氣的怒吼，完全不知作何反應。
    “我愛著害死我父母的沐北，我……”我抱著頭，大聲吼叫，“我不想辜負我爸媽，但我卻不能對沐北置之不理……”
    高鬱風上前，緊緊抱住我，“對不起。我並不是要這麽逼你。請你平靜下來。”
    我無力地趴在了高鬱風的胸口，他在挽救著我，好讓我不會情緒崩潰。我感受到了，我也平靜下來了，但心情是雜亂無章的，我毫無頭緒，我依舊不知該怎麽做。
    “小林，我選擇這個時候告訴你，是因為不想你爸媽的心血白費。我知道我這麽做很殘忍，但我不想你以後為此事而後悔。”高鬱風安撫著我的情緒，“現在距離子時還有一段時間，你不要急著做出決定。你好好考慮清楚。”
    高鬱風想了想，繼續說道，“不管你做出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
    “支持我？”我詫異抬頭，“即使我解封了沐北，你依舊支持我？”
    高鬱風點頭，“因為你是我在乎的人。你是從小看著長大的摯友的女兒，更是……”
    高鬱風低頭，溫柔看著我，“我喜歡的人。”
    喜歡？喜歡！
    我吃驚地看著高鬱風，不敢相信。
    “我知道我對摯友的女兒下手是很過分。我也一直說服自己，這並不是事實。”高鬱風撫摸著我的臉龐，“可是我每每看到你跟沐北的親密舉動，我內心無比煩悶。我甚至想要將你據為己有，讓我不要離開我的身邊。”
    我聽著這番話，依舊充滿震驚。
    “在你被組織和鬼尊抓走的時候，我急瘋了，我恨不得馬上去救你，而也就在這個時候，我意識到自己的無力，也知道隻有沐北才能救你。”高鬱風抱著我，輕輕顫抖著，“所以我克製住想要救你的心，留在這裏，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