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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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前的強光就像是一顆火球,我現在閉著眼睛能夠回想到的是初中的時候,化學老師拿了一團鎂,在教師中點燃,那光簡直能晃瞎人的雙眼,我很想用雙手遮蔽自己的眼睛,可無奈,除了頭我根本就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或者說我的四肢還存在嗎?
背後的蠱蟲好像也因此而收斂了很多,好久都沒有觸電的感覺了。
感覺那個東西就要在我的眼前爆掉,這是來自外太空的隕石嗎?落在我的夢境裏,不過也好,落下去,一砸一個準兒,將這些蠱蟲全部埋在穀底。
在這絕望之際,麵前的強光就像是我在風雨中的一根稻草,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但如今竟然有了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
我能感受到那團白點從我的身邊劃過,像是一顆流星一般,劃過之後我才敢將自己的眼睛睜開,那顆白點的光芒像是太陽一樣竟然照亮了整個深淵,現在我麵前的一切都反著光。
雙眼竟然出現了幾重幻影,我連忙眨眨眼,慶幸自己還沒有瞎。
雖然我不知道這顆白點從何而來?來的目的是什麽?但我能感覺它攻擊的目標絕不是我。
身後翻滾的蠱蟲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背部沒有了鞭打的疼痛,不過仍然陣陣發麻,灼燒。
嘴裏的血沒有溢出嘴角的,我隻能將它吞下,雖然這股鐵鏽味兒著實讓我反胃,嘴唇上嘴角邊的血跡都已經幹涸了。
如果不是因為背部的傷是撕心裂肺的,現在肯定不止一處讓我感到痛。一個人能忍受的痛到底有多大,當你覺得割破了手指就已經很疼時,這個時候若是再切斷一根手指,那麽割破的那處就多半被忽視,來不及為它掉眼淚了。
現在的我就是這樣。
在烈火焚燒之中,突然感覺背部傳來一陣冰涼,緩解了我不少疼痛,就像是當初被曼莎鞭打了之後躺在冰床上一般。
沉重的眼皮終於扛不住了,薄薄的一層眼皮上像是承載了千斤重量,在這一刻合上了。隱隱約約看到了白得有些透明的百裏赦,過來將我抱在懷裏,也管他是不是幻覺,這會兒我隻想安安穩穩地休息一會兒,睡到地老天荒也可以,睡到海枯石爛也行。
終於耳邊沒有了蠱蟲的厲聲嚎叫,我仿佛還在墜落,就像是一直沉浸在小時候的夢裏一樣,不願再醒過來。安靜的四周,安心地休息。
這一覺我仿佛真的是睡過了一個世紀,在這段期間我沒有再受蠱蟲與深淵的折磨,導致我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還躺在家裏,旁邊的書本靜靜地躺著,又是要上學的一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也忘了有幻境這件事。
我得大腦如同初始化的電腦,重新啟動讀取龐大的數據,睜開眼睛好一會兒,我才看到自己身在冰窖裏,這張冰床還是我當初躺過的,對於我來說一切都不陌生,我下意識地捏了捏手指,已經做好了疼痛觸電的準備,可什麽感覺也沒有。
百裏赦呢?可能是太久沒有活動過四肢了,有那麽一刻,我以為它們已經不受大腦支配了。慢慢坐起身子,腦袋也沒有震痛了,也不覺得渴與餓,我到底睡了有多久?
“百裏赦?”發出聲音的那一刻,我不敢相信我的聲音是這樣的,這簡直就是變聲。
我咳了好一陣,可喉嚨也完全沒有感覺,發出的聲音依舊是與原來的不同。我立刻警覺起來,說不定這又是一場幻境呢?難道說是因為蠱蟲將我咬到不省人事,後麵的白點都是自己腦補的,我是已經死了?
我站起身子,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手臂,在冰窖的反射下,白得有一點不真實。而且現在我還是穿得襯衫配牛仔褲,和那天去野鬼村時的裝束一樣。
“百裏赦?”我又喊了一聲,還是沒有人應,可能是去忙冥界的事了。
我自己感覺是躺了很久的,但為什麽我絲毫沒有餓意,也不像是上次醒過來時那麽渴。難道在我躺的這段時間,他們每天都給我輸液?在我的觀念裏,一直相信醫療技術,隻要是有條件,保證一個植物人不死還是有可能的。
我又望了望剛才的冰床,旁邊沒有那種科學儀器,難道是這些冥界的不食人間煙火的鬼用了超自然的方法來保住的我的命?
我還是想不太清楚,“百裏赦?”我不死心,又喊了一聲,畢竟現在自己不明不白地躺在這裏,身上的傷全好了,有太多的疑問憋在心裏,想要一探究竟。
“百裏赦?”我活動完了四肢,發現自己不僅傷口不疼了,腿腳也都挺靈便的,又往冰窖外走了幾步,呼喊著他的名字,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找媽的小鴨子,真蠢。
走出洞口,暗無天日的夜色,熟悉的味道,冥界對於我來說真的不再是一個陌生的詞了。正在我猶豫要不要出去的時候,百裏赦終於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裏,至少還是原來的模樣,一點沒變,這說明我應該沒有睡多久吧。
百裏赦在遠處,直視著前方,離我很遠,他也沒有看到我,依舊走在蜿蜒的小道上,看他的目的地應該就是這裏了,正在我想要揮手的時候,突然有個想法。
何不給他一個驚喜呢?我縮回了洞裏,繼續躺在了冰床上。
沒過多久,就感覺到了百裏赦,他走路是沒有聲音的,不過高大的人影出現在我的麵前,我還是能感受到的。
黑影在我的麵前停留了一會兒,正當我以為至少會過來握著我的手的時候,他轉身離開了。
離開了?難道是已經習慣了我每天躺在這裏了,到底過了多久了?久到已經抹平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帶著疑惑,眯著眼睛,看見百裏赦修長的身影正站在另一張冰床旁邊,視線一直投射往躺在冰床上的人身上,隔得有些遠了,我看不清楚到底是誰,不過那烏黑如瀑的長發散在冰床之外,可以判斷出是個女人。
我更好奇了,難不成,在我昏睡的這一段時間裏,百裏赦已經放棄了我能醒過來的希望?移情別戀,找了別的女人?這個想法出現在我腦海中時就已經嚇了我一跳。
百裏赦久久都沒有轉過頭,眼神一直遊離在那人的身上。我真想喊出口,但現在看他這樣出神,沒想到要去打擾他,索性直接閉上了眼,我看他能看多久,走了以後,我倒要看看這冰床上的是何方尤物?
過了很久,百裏赦都還是保持著站直的動作,雖然隻是背影,但我還是能夠想象他的那幅癡漢像。
真想出去看看,這冥界到底改變了多少?是不是人間的海真的枯了。
果然百裏赦就是百裏赦,當我再睜開眼時,他已經沒有在那裏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神不知鬼不覺。
這下我才站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前挪著步子,生怕將冰床上的人吵醒,我記得以前百裏赦說過這是禁地,當初我都不許進來的,現在竟然有第二個女人躺在這裏,最擔心的倒不是這鬼王夫人的位置,而是我在百裏赦心中的位置,就像是皇帝後宮的妃子一樣,就算是有皇後的位置又怎麽樣。內心不禁更是悲涼了。
抱著這樣的心情我更是加快了腳步,踮著腳尖,從她烏黑油亮的頭發來看,應該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而且還很漂亮。
越是走近我越是感到內心的慌亂,萬一真的是傾城容顏國色天香,明知道百裏赦移情別戀了,那我又能怎麽樣呢?蹭她還沒有醒直接用她的頭發勒死她?
用她的頭發可以,用我的頭發也行,一樣是烏黑發亮如瀑。
可我真的下不去手啊,不是因為殺人的恐懼,她說不定也像我當初來到冥界一樣,離開家人,離開朋友,一個陌生的地方,沒有活人,全是鬼怪,而且現在她不也是躺在正躺在病床上嗎?我和她根本就沒有仇,素不相識,我怎麽下得了手,說不定她隻是山間一個放羊的小姑娘,說不定她也是個孤兒,說不定她也有著不為人知的悲歡離合,愛恨糾葛,沒有能力抵禦外界的變化,命運根本沒有掌握在自己手中。
若真是百裏赦帶回來的女人,那我呢?我又是誰?一個曾經愛過的女子?可笑。我以為他對我的感情是獨一無二的,可到現在看起來也不過如此,我對於他來說隻是一段時期的回憶,他是誰呀?百裏赦鬼王,這冥界又不是凡間,為何不可以一夫多妻?一個鬼王就像是古代的帝王將相一樣就應該擁有妃嬪無數。
可我不認命呀?當初也不是我自願來到這裏的,隻是睡了一覺而已,為什麽我的男人成了別人的丈夫?
想到這裏我的鼻子酸酸的,是不是睡太久了,我的容顏衰老了?我下意識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還是一樣的光滑細嫩,我的雙手也還是那樣的纖細白皙,我的頭發也是烏黑發亮的呀。
為什麽會拋棄我,百裏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