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義結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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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子奕的一句話就將自己擺在了低位,將星月公子抬高,言語之間沒有任何的不快,放佛那被拒門外的不是他天下第一公子一樣。
    隔壁的紅衣男子暗笑,好一個天下第一公子,果然是有心機的主。這一招以進為退用的妙,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有了一些興趣,這個客人,今天見定了。
    雲子奕說著,卻留心聽隔壁的動靜。剛剛他感覺到一股不一樣的氣場,恐怕隔壁的客人不是尋常之人,若是將他收入朝廷,那定將是一大幹將。
    隔壁的星月公子也在留心聽這邊的動靜,二人都沒有動用內力,恐怕被對方覺察出來。
    但是這二人都是什麽人?對手一出現就有感覺,甚至可以用心有靈犀一詞來形容了。
    “倒是一個對手”星月公子暗想,二人各懷心思。
    片刻,二人同時打開門,對望了一眼。
    星月公子轉身下樓。
    “前麵兄台請留步”雲子奕一手微握放在胸前,一手背在身後,淡淡的聲音飄到星月的耳中成功使星月公子止住了步伐。
    “在叫我?”星月公子指著自己的鼻子無比無辜地看著雲子奕。看到雲子奕,星月公子第一次承認傳言不假,這雲羅大皇子果然是睿智無雙,擁有天人之姿。
    星月公子心裏暗暗地讚歎這雲子奕的相貌,更讓他讚歎的是雲子奕的氣度,非凡品。
    不知道我們的天下第一公子要是知道星月公子剛見麵就暗暗品論自己會是什麽表情。
    “請”雲子奕將星月請進雅間
    “不知閣下有何指教?”星月公子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眼神清澈、幹淨、明亮,隱藏在銀質麵具下的臉上的狡猾,當然是別人看不出來的。
    好一個翩翩少年,雲子奕不動聲色,暗暗讚歎。那副麵具下定然是俊美無比的容顏,雖然雲子奕一般都不靠直覺,但是這個時候直覺居然占了上風。
    “指教到談不上,交個朋友”雲子奕伸手請星月公子坐下。無論心裏有多少波濤砰訇,但是麵上依舊是風輕雲淡。
    “我為什麽要跟你交朋友呢?”星月公子看著雲子奕,露出十分不解的樣子,看起來這個星月公子無害極了。這個雲子奕果然是個人物,無論心機有多少,但是表麵上能淡定自若,風輕雲淡。
    “嗬嗬~”雲子奕高深莫測的笑了“為什麽不交呢?既然來了,難道還要裝作不知?”
    雲子奕舉起杯子,將杯子在手裏轉了一圈。他很肯定,這星月公子並不是無緣無故地來到他的隔壁。
    自己在星月門被拒,就是這星月公子的手筆。此刻前來,必定是為了試深淺。跟高手過招,不用再怎麽樣遮遮掩掩,倒不是來在明麵上,光明磊落。
    “傳聞雲羅大皇子睿智舉世無雙,還真非浪得虛名”星月公子將杯子一舉,明人也不用說暗話,倒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
    “傳聞星月門主高深莫測,著實令在下佩服”雲子奕也將酒幹了,江湖兒女果真是豪爽。不似朝堂之上,麵上都是對著你笑,可能找到機會就想置你於死地,勾心鬥角,使人厭煩。
    二人目光在空中劈裏啪啦地一陣電光石火,空氣中似乎流淌著火一般的熱量。片刻後,二人相視一笑,同時舉杯一飲而盡。
    二人頓時竟有惺惺相惜的感覺,似乎世間多了對手。站在高處的人往往因為沒有對手而感到孤獨,所以就叫作高處不勝寒。
    “你我對弈一棋如何?”雲子奕道。
    “好,一棋定輸贏”星月公子懶洋洋地說。他們都選擇下棋,或者說以棋會友,就是知道棋如人生,下棋看棋品甚至就是在看人品。
    劍鋒將血飲棋擺上,要知道這副棋自家的殿下從不讓人動,連平常的養護都是他自己去做。
    劍鋒曾親眼看到過自家的主子拿著天蠶絲織成的布一個一個地擦棋子。而這些棋子都是一樣的顏色,根本就沒有辦法用,但是看到殿下的小心翼翼,劍鋒又不得不重視。
    自從這副棋到自家主子的手上,就沒見過他拿出來用過,連棋盤自己也沒見過,但絲今日卻拿來招待這位不以真麵目示人的星月門主了。
    劍鋒有些為自家的殿下不值,但是畢竟是主子,哪裏輪到下屬去說東道西?
    “傳說中的血飲棋原來在大皇子手上”星月公子稍有詫異,但也隻不過是在轉眼之間。
    “棋逢對手才是人生的一大樂趣,請”雲子奕高姿態地表明自己隻在乎人,而不在乎物,這句話竟然讓星月公子對他投去不一樣的目光,這目光好像是遇到知己了一樣。
    雲子奕抽了劍鋒的劍,將自己的食指一劃,將血滴於旗子。星月見狀也抽了劍銳的劍朝自己的食指一劃,將血滴於棋盤。
    飲了血的棋子漸漸分出了白黑子,棋盤漸漸現出棋盤分布圖。劍銳劍鋒雖是博聞多見,但也不得不驚奇,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神奇的事情。
    看著棋和棋盤,星月公子和雲子奕的臉上都顯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這棋和盤可不是一般人都能打開的。飲血棋是前人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但是他們的血居然可以打開這盤棋。彼此再看對方,眼裏多了一些更加複雜的情緒,但是兩人隱藏的極好。
    傳說這血飲棋隻有帝王之血才能打開,那麽眼前的這位?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一山如何能容二虎?
    星月公子淡淡地掃了雲子奕一眼,漫不經心地去拿棋子。剛剛自己也是一時興起,想要看一看自己能不能打開血飲棋,不料還真的能打開。隻是,帝王?若說不想那個位置,就是說謊,但是他比較在意的是百姓是否安康。
    “還請皇子多多承讓才是”星月公子不推卻,隨即執黑棋開始下。
    “你二人先守在門前,不許任何人前來打擾”雲子奕淡淡地吩咐一聲,從那種和平時稍有不同的語調中,劍鋒可以感覺到自家的主人此刻心情是多麽的激動和愉悅。
    帝王?嗬~我雲子奕根本就不在意這種傳說。
    “是”劍鋒劍銳出去,關上門,守在門前。
    雅間內二人你一子我一子地下,下的很專注。你追我趕,你退我進,相互糾纏相互製約。人都道棋品看人品,若從棋來看,二人都是光明磊落的君子。
    二人越下越慢,越下落子越困難。從早晨到中午,從中午到掌燈,這一局棋還在下。劍鋒劍銳隻在掌燈時進來將夜明珠放好。他不敢打擾二人下棋,站著一天陪同他們,不吃不喝。
    一宿,二人還在棋盤上廝殺,絲毫無疲憊之態。
    練武之人的體格再怎麽好,也終究不是銅牆鐵壁,終於在第二個晚上,劍鋒和劍銳打起了盹。
    等他們睜開眼,二人還在下,隻是雙方都已經進入舉步艱難的程度了。
    第三天,二人幾乎沒有動過一子。
    “星月兄,這棋恐怕是沒得解了”雲子奕在同星月下了三天三夜的棋,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嗬嗬~大皇子的棋藝實在是讓在下佩服”
    “彼此彼此”
    通過這三天三夜的下棋,棋局未定輸贏,倒是讓二人彼此心心相印。
    他們的棋永遠都不會有輸有贏,因為在廝殺對方的時候,看到對方有難又不顧一切相救,甚至是犧牲自己。這棋,難有輸贏,所謂英雄惺惺相惜。
    兩人對視一笑,提著酒壺翻窗飛身而去。
    雲羅山頂:
    “皇天在上,我雲子奕”
    “我星月”
    “在此義結金蘭,永世相好。有難同當,有福共享”
    “雲子奕為兄,星月為弟”
    二人在相視一笑中,共同舉手對天起誓,將手中的血酒一飲而盡。二人將舉起的手緊緊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