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長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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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獻帝十年,皇帝下召,傳位與太子君莫離,君莫離年僅十歲,就登上了錦國的皇位,成為曆史上登基時年齡最小的君王。
君莫離登上皇位之後,白子誠就開始幫他修築皇宮,在天水城,以安平王府為基礎,向外四處擴散,連同原先鴻瀛樓的西市區大院,都被囊括在皇宮的版圖之內。
君莫離看著白子誠遞上來的皇宮平麵圖,頓時覺得自己以後就會是鳥籠中的鳥,一生都不得自由。
君莫離繼位第三年,就娶了白子誠的女兒白離心,封為皇後,次年娶了雲雨的女兒為妃,接下來的五年中,君莫離相繼娶了很多大臣的女兒,那些女子在錦國的皇宮內,君莫離都不曾認識她們。
君莫棄在棲霞穀也住了將近十年,現在已經十五歲的君莫棄,早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比起楚悠然來,一點都不差。
君莫棄聽鴻瀛樓的人前來報告君莫離的消息,心裏想著,他倒是想得通,在這個古代竟然能三妻四妾,還真是好運氣。
“徒弟、徒弟、、、”毒巫扶著杖,站在門口,聽見鴻瀛樓的人跟君莫棄在說君莫離的事,就也想問問外麵的世道。
“師傅,你怎麽出來了?”君莫棄一聽到毒巫在叫自己,就連忙跑了回去,攙著毒巫的胳膊,就將他往屋裏扶。
“徒弟,為師所剩時日不多了,你能陪著師傅走完最後一程麽?”
“師傅,你要好好的活著,要不然以後我們師徒二人還怎麽行走江湖,除惡揚善?”
“師傅來世再陪你吧!”毒巫笑了笑,現在的毒巫已經蒼老的走路都有些困難。
“師傅……”君莫棄何嚐不知道毒巫的大限已經近了,怕是挨不過幾天了,要不是自己拿著尚好的藥物調養著,恐怕早已經一命嗚呼了。
“師傅這一生,也算是圓滿了,至少死的時候不會沒有人送終,被殺了,不會沒有人報仇。”
毒巫說著,君莫棄的眼淚就下來了。
“徒弟,那個白麵書生,若是可以,就回去找他吧,不管怎麽著,這些年他都不斷地來棲霞穀看你,證明他確實是一個長情的人,你要是跟了他,為師也就瞑目了。”
君莫棄愣了一下,雲子君這下年來棲霞穀看過自己?為什麽自己都不知?
“徒弟,你再叫一聲師傅聽聽!”
“師傅!”
“嗯!為師累了,想要休息了。”
“師傅,我扶著你。”君莫棄將毒巫扶到屋裏,就給他蓋上被子,他年紀老邁,身上已經不暖和了,這種天氣蓋上被子,都不覺得暖和。
毒巫躺在床上就睡了,君莫棄看著毒巫睡了,就悄悄地關上了門,出去了。
太陽平西的時候,毒巫還是沒有醒,君莫棄有些不放心,就進去喊他,怎麽喊都喊不醒。
君莫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緩緩地伸手伸在他的鼻孔之上,隨後就無力地垂下了胳膊。
縱使她已經做了很多的心裏工作,到毒巫死了之後,她還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十年,整整十年,他們相依相伴已經十年了。
從剛回到棲霞穀,毒巫晝夜不停地教她製毒,用毒,解毒開始,到毒巫教她怎樣消化內裏烙血劍帶來的招式和力量,再到他們常常登到山頂看彩雲,也曾對月飲酒高歌。
往事一幕幕都湧上了君莫棄的心頭,這個世界上陪伴自己最多的就是毒巫了,若是說自己是來棲霞穀陪毒巫的,倒不如說是毒巫陪伴自己。
在這個異世上,誰敢說自己的內心不會孤獨?
雲子君遠遠地看著君莫棄,傷心欲絕的樣子,想要上前,又害怕她拒絕自己。
“師傅,師傅……”縱使知道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君莫棄也還是忍不住哀哭,人的理智和情感是兩碼事。
從此以後,自己又是一個人了,想想自己的今生前世,君莫棄有一種空前的孤獨感,前世含恨而終,今生又能彌補什麽?
渣渣的世界依舊鶯歌燕舞,而自己還不是一樣,原本以為從一開始就能抓住一個人,以後就可以幸福一輩子,可是雲子君心心念念的始終隻有自己的娘親,而自己到最後還是一個人?
想到自己可憐的人生,君莫棄就哭的更厲害了,暗處的雲子君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從暗中走了出來。
“莫棄……”乍聽聞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君莫棄猛然回頭,卻看見自己朝思墓想的人竟然就在眼前
君莫棄忘記了哭泣,看著雲子君,就這樣呆愣愣地看著他。
“生者猶在,逝者安息!”雲子君上前來,不遠不近地站在君莫棄的身邊。
“雲子君?你怎麽來了?”君莫棄前一刻還哭的要死要活的,下一刻就驚訝雲子君怎麽會在這裏。
突然,她想到了師傅臨終前說的話,好像雲子君經常會出現在這裏,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莫棄,我一直都在。”雲子君看著君莫棄,淡淡地說道。
君莫棄想了想,毅然轉過頭去,心裏暗暗地將自己給鄙視了一把,怎麽這樣就被引 誘了去,雲子君再怎麽樣驚為天人,還能強過毒巫了不成?
他不是心心念念的都是娘親麽,現在來找自己算什麽?說好的節操呢?一定要把持住。
雲子君看到君莫棄轉身不理會自己了,心裏有一瞬的惆悵,不過很快就隱藏了下去,他現在需要做的是幫助君莫棄將毒巫給埋葬了。
毒巫就埋葬在棲霞穀,君莫棄和他經常去的山頂上,在那個山頂上可以看到整個穀中的風景,並且能看到彩霞環繞的風景。
“師傅,在另外一個世界了,願你不再孤獨!”君莫棄將手中的酒朝著地上就倒了下去。
“師傅,在另外一個世界,願你沒有仇恨!”君莫棄又將另外一杯酒倒在地上。
“師傅,在另外一個世界,你一定要等著我,我們再續前緣。”君莫棄將第三杯酒又倒在地上。
雲子君聽到君莫棄的話,眼眸暗了暗,再續前緣麽?那麽自己要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