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午夜保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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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風呼嘯,大雨瓢泊。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同樣劃開了梁哲的眼皮。
    梁哲猛地睜開眼,眉頭緊緊皺起,胃部和心髒一陣收縮,刺痛傳遍了全身。
    也不知過了多久,梁哲才將臉從泥地裏麵抬了起來,鮮血和雨水一同滴落而下。
    梁哲雙手撐著身子,緩緩站了起來,一雙有些迷茫的眼睛環顧著四周。
    在這個雷雨的夜晚,梁哲被四個年輕人打的昏迷在了泥地裏。
    梁哲看著手臂上的傷痕,摸著額頭上一個隆起的大包,苦笑了一聲,霎時間牽引到了嘴巴的傷口,疼痛襲來,梁哲一陣呲牙咧嘴。
    梁哲捂著胸口,在雨夜中前行。
    最讓他感到傷心絕望的,並不是被人揍得毫無還手之力,而是他在最需要溫暖和幫助的時候,身旁卻沒有一個人,甚至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可以去。
    家,原本的避風港,他不想回去。
    診療所,最適合一個人獨居的地方,他也不想去。
    他在街上走著,任憑一滴滴鮮血從身上不停地流下來,然後迅速被雨水衝刷幹淨。
    洗掉的是他的鮮血,同樣,也是他的罪孽。
    不過,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梁哲抬起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雙眼變得凶狠了起來,但迅速地,他就劇烈咳嗽了起來,他已經不記得上次跟人打架是在什麽時候了,他抽煙越來越厲害,喝酒也越來越多,經常晚上不睡覺,也很少運動。
    每況愈下的體能,怎麽能夠支撐他和幾個年輕人打架鬥毆?
    想想就感覺到可笑,可笑至極……
    梁哲忽然仰起頭,對著天空哈哈大笑了起來。
    幾個匆匆路過的行人用奇怪的目光望著梁哲,迅速從梁哲的身旁移開,好像梁哲是一個正在發瘋的精神病一樣。
    救得了迷途的羔羊,卻無法拯救自己的原罪。
    溫暖了黑暗的世界,卻無處安放自己的靈魂。
    梁哲就這樣一路笑著,一路咳嗽著,一路走著,不知不覺間,梁哲竟然來到了一條有些陰暗的街道,梁哲抬起頭,看到了他麵前的街道號——702.
    梁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敲響了這個有些破舊的房門。
    不一會兒,房門便被打開了一條縫,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妙齡女郎從裏麵探出了一個腦袋,她的眼睛在梁哲身上掃視了兩圈,然後眉頭輕輕一皺,好像記起了什麽。
    妙齡女郎打開房門,將搖搖欲墜的梁哲攙扶了起來:“小哥,你是找人,還是保健?”
    梁哲抬起頭,看了一眼女郎,記憶中,自己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她,哦,對了,上次來的時候,好像見過她……
    梁哲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當然是——保健。”
    妙齡女郎的眉頭皺了更緊了,她左右看了一眼,有些不情願地將梁哲攙扶進了屋子裏。
    穿過一條有些陰暗的過道,打開了一道低矮的房門,梁哲走了進去。
    有些朦朧的光線,耳邊傳來一陣咯咯的笑聲,鼻尖聞到了濃烈的香水味。
    幾個女郎有的站著,有的坐著,有的躺著,有的正在抽煙,有的正在低頭織毛衣,有的正在整理胸罩……
    “小哥,都這樣了還耍呢?”一個紅發女郎走過來,摸著梁哲的腰笑道。
    “今天人少,這個給我了。”一個長腿女郎扭著胯走了過來,一把攬住了梁哲的脖子。
    “一看就是失戀了,這個我在行。”一個白衣低胸,身材豐滿的女郎走了過來,撫摸著梁哲的臉蛋,臉上露出了關懷的表情。
    “有沒有姓段的……”梁哲抬起頭,看了一眼眾多的女郎,低沉著聲音道。
    “我姓段,叫段魚兒。”
    “我姓段,叫段菲菲。”
    “我也姓段,叫段朵。”
    “我也姓段,叫段鈴。”
    “今晚,我們都姓段……”
    看著這一張張濃妝豔抹的臉蛋,梁哲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眼眶竟然有熱淚要湧出來,不知為何,他忽然很感動。
    從沒有像今天這一刻,梁哲對這樣一群女人感到由衷的敬畏和佩服。
    不管何時何地,不管長相如何,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不管是年少,還是年老,不管如何,隻要有錢,她們都會滿足你的任何欲望,她們永遠都會笑臉相迎……
    這個世界,有時卑微的讓人看不懂。
    這個世界,有時又純粹的讓人戰栗。
    就在這時,最初那個接梁哲進來的妙齡女郎從外麵走了進來,她一隻手拿著剛剛關掉的手機,另外一隻手一把將梁哲拽了過來,她瞪大了眼睛,望著她的眾多姐妹,大聲道:“誰都別跟我搶!今晚,他是我的!”
    幾個女郎歪了歪腦袋,相互看了一眼,便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站著的繼續站著,坐著的繼續坐著,躺著的依然躺著,織毛衣的還在織毛衣,整理胸罩的繼續把胸罩從胸前拽了出來……
    那個女郎領著梁哲走進了房間的深處,打開了一道小門,將梁哲引了進去。
    女郎將梁哲扶到床上,讓梁哲躺下,然後脫掉了自己的外套。
    女郎彎下腰,將外套蓋在了梁哲的身上。
    “先躺下休息會吧。”女郎似乎有些心疼地望著梁哲,將枕頭放在梁哲的腦後,便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女郎便端著一個臉盆和幾塊布子走了進來。
    女郎一句話沒說,替梁哲將傷口簡單地包紮了下。
    梁哲看著女郎的一舉一動,也是一句話都沒說。
    上一次梁哲被別人包紮的時候,是在諸葛元的家中,他的那個女管家替自己包紮的,他現在還不知道那個管家的名字。
    就在女郎替梁哲包紮好,拿起一塊熱毛巾準備替梁哲擦臉的時候,梁哲忽然一把拉住了女郎的手腕,道:“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女郎輕吸了一口氣之後道:“做我們這一行,哪有個名字,客人喜歡什麽,我們就叫什麽。”
    梁哲:“那你到底叫什麽?”
    女郎拿著毛巾,在梁哲的額頭擦了幾下,然後搖了搖頭:“不要逼我撒謊。”
    梁哲看了女郎一會,重新躺了下去。
    看來又要給她起個名字了……
    梁哲看著臉前搖搖晃晃的毛巾,喃喃自語道:“就叫毛巾吧。”
    就在此時,外麵忽然傳來了‘砰’地一聲響,像是有什麽人破門而入了。
    難道是警察?!
    梁哲的心一下子就緊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多想,外麵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打開,一個滿臉雨水,身後背著一個黑色長包裹的平頭男子衝了進來。
    平頭男子一步跨到床前,握緊了梁哲的手掌:“哲哥!”
    梁哲不敢看鄭君的眼睛,他的眉頭緊緊皺起,盯著床板:“鄭君……”
    鄭君的眼眸深處似乎有火焰在燃燒:“哲哥,告訴我,是誰?!”
    梁哲甩開了鄭君的手掌,緊咬著牙關:“不用你管。”
    鄭君一腳將臉盆踢翻,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他媽的!我不管你誰他媽管你——別給老子在這裝逼,告訴老子,到底是他媽的誰?!”
    梁哲抬起頭,有些愣愣地望著鄭君。
    雨水從鄭君的臉上滾落而下,他渾身濕透,但腰杆卻挺得筆直……
    這就是鄭君,一直以來他就是這個樣子,沒有變過……
    梁哲咬了咬牙,他知道就算自己可以拒絕自己的去選擇忍受,但絕對無法讓鄭君也跟著自己一起拒絕。
    從來都是鄭君給自己惹麻煩,現在好了,自己終於也可以名正言順地給鄭君惹一回麻煩了。
    梁哲輕吸了一口氣道:“四個高中生。”
    鄭君的眉頭扭動了一下,嘴角上揚,露出了一抹邪氣但卻凶狠的笑容。
    “隻有四個?”鄭君似乎有些不屑地道。
    “隻有四個。”梁哲重重點了點頭。
    鄭君將身後的黑色長包裹解了下來。
    包裹脫落到地上,一把黑色的軍刀展露了出來。
    “唰!”地一聲脆響。
    軍刀出竅,在昏黃的燈光下,泛出青紫色的光芒。
    刀舔血,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