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片花3】譚維的拉人入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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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雨不停地下著,雨滴打在窗玻璃上,劈啪作響。
    我望著外麵那個廢棄的工廠,張開的嘴巴怎麽也合不上了。
    是譚維敲打車窗的聲音讓我從巨大的驚愕中蘇醒了過來。
    譚維在外麵,一隻手遮住頭部,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敲打著車窗。
    我輕吸了一口氣,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麽想的,或者說,我根本不知道那時的我還有沒有思維,我隻知道我似乎被某種魔力給吸引了。
    在那幾秒鍾的時間裏,我感覺自己成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雖然是我自己,但已經不像是我自己的人。
    譚維:“還記得這裏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記得,那座廢棄的工廠。”
    譚維:“你不是想問我那個拉人入夢是怎麽回事嗎?”
    我望著譚維的眼睛,輕吸了一口氣道:“我現在已經在你的夢裏了,對嗎?”
    譚維:“也對,也不對,既然跟現實一樣,那憑什麽說它是夢。”
    強烈的震驚讓我幾乎說不出話來,我的一隻手悄悄捏在了另外一隻手的手背上,疼痛感傳來,讓我禁不住輕呼出聲。
    譚維似乎輕笑了一聲:“不用試了,連他都無法判斷真假,何況是你。”
    我知道她說的那個‘他’是誰,毫無疑問,就是梁哲。
    伴隨著一陣‘哐啷’聲,廢棄的鐵門被打開,一股腐朽的味道撲麵而來。
    我咬了一下牙,情不自禁地望向了譚維。
    譚維的表情很平靜,平靜的讓我感到不真實。
    隻有在那種知道自己要幹什麽,並深信自己可以完成的人的臉上才能看見這種表情。
    譚維邁步走了進去。
    我在門外猶豫了一下,望向了身後。
    雨不停,天空漆黑。
    身後似乎傳來了一陣細小的響動,黑暗中,我隱約看到了一雙藍色的眼睛正在緊盯著我。
    “有人!”我驚呼出聲。
    “是貓。”譚維頭也沒回地道。
    一聲貓叫從遠處傳來,藍色的眼睛左右晃動,消失在了暗夜當中。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扭過頭去,走進了工廠。
    廢棄的機器,腐爛的桌椅。
    一堆堆的垃圾,成群結隊不停流竄的老鼠。
    如果不是在書裏描寫過,我根本不相信這樣的地方真的會在如此發達的今天存在。
    “是不是有點不可思議?”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不過你帶我來這裏究竟是要幹嘛?”
    “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你並不知道的事情。”
    “什麽事情?”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
    譚維的背景消失在了前方,她的聲音猶在我的耳畔回蕩。
    拐過了一個角落,一直往前走,在路的盡頭,我看見了一扇門。
    那是一扇斑駁的木門。
    譚維站在門外,歪過頭,望著我,她的表情中似乎帶著一種別樣的東西,讓我一時難以猜透。
    等我走到門邊上時,譚維的手放在了木門的把手上。
    那一瞬間,我很想拉住她,阻止她,告訴她其實我並不想這樣做。
    可已經晚了。
    “吱呀”一聲輕響,木門開了。
    一道亮光從門後射了出來。
    我眯起了眼睛,艱難地望向裏麵。
    夕陽如血,海闊天空。
    我的麵前,是一片蔚藍的大海。
    我的腳下,是流動的沙子。
    一個白裙女孩朝我跑來,喊著我的真名。
    她笑著,跑著,白裙在空中飛舞。
    海鷗在歌唱,螃蟹在舞蹈。
    海浪輕拍著沙灘,帶來大洋彼岸的問候。
    “秋——”
    白雲蒼狗月如輪。
    一聲呼喊一世存。
    她奔跑過來,像一隻精靈,美輪美奐的不是容顏,也不是笑臉,而是那穿古越今的掛念。
    白裙女孩和我擦肩而過。
    再回首時,已是背影蕭索。
    身後無人,可那排腳印依稀尚存。
    明明是踏在沙上,為何會留在心間。
    這一排腳印,通向了何方?
    流動的風沙沾濕了我的眼眸。
    我回過頭來,望見了一張平靜的臉。
    “你知道的,有些事永遠都回不去,有些人,隻能在夢裏見。”
    那張平靜的臉在輕輕訴說,我卻已經聽不見。
    猶記得那年的海風吹亂了散發。
    猶記得那年的沙石刮傷了腳踝。
    猶記得那年的眼鏡掉落在深海。
    抬起頭,看見了天空的魚。
    再低頭,已是過眼雲煙。
    等海風再次吹過麵頰的時候,我點上了一顆煙。
    當煙灰散落在沙灘上隨風遠去的時候,我脫下了衣服。
    我一絲不掛,跳入深海。
    海水入嘴,鹹鹹的。
    原來不止血是鹹的,海水,更是鹹的。
    不,眼淚也是鹹的。
    如果你沒嚐過眼淚的滋味,那肯定不知道海水是什麽做的。
    窒息的感覺撲麵而來。
    一隻手伸向了我的嘴旁。
    “喝的差不多了。”
    譚維在桌子的對麵,望著我說,她的一隻手握住了我手中的咖啡杯。
    “咖啡原來真是苦的,我今天才知道。”
    我將咖啡杯輕輕放在桌上,喃喃自語。
    譚維:“很抱歉,我不應該這麽做的,我以為你想。”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世事本就難料,誰也不是誰肚子裏的蛔蟲,怎麽會知道別人想要的是什麽。
    譚維:“我想你應該知道了,拉人入夢,並不是真的拉人入夢,催眠也僅僅隻是手段,一切一切看似懸乎的過場隻不過是咱們腦中對於過去美好的幻象。”
    我:“可畢竟路是一直往前的。”
    譚維站起身子:“對,心的方向,就像向日葵。”
    我:“不管經受怎樣的折磨,都應該對準著陽光。”
    譚維笑了起來,一如那個十幾歲的女孩,笑的純真而可愛。
    她轉過身子,把背影留給了我。
    我伸出手,叫過服務員。
    那個長著圓臉蛋,大眼睛的女服務員站在我的身側。
    “你叫什麽名字?”
    “周悅。”
    “給我來一杯雞尾酒。”
    “我們隻有雞尾,沒有酒。”
    “那我要三隻雞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