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那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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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紅錦被楊碩那個老雜毛,老不死的折磨的不成人形,她不知道紅錦到底在鎮國公府裏遭遇過怎樣殘忍的對待。
    可是,她卻清清楚楚的記得。
    她是如何,被楊義那個畜牲給糟蹋折磨的,那種痛,那種屈辱,那種恨,那種無能為力,那種生不如死……
    窮極生生世世,她也無法忘記!!!
    洛無憂明眸晦暗無光,仿佛午夜的大海,平靜的表象之下,卻是浪濤翻卷,暗潮滔天,一波一波的海浪,占領她的腦海,席卷了她所有的思緒。
    似帶她,回到了過去那段黑暗的歲月。
    那時南宮景煜登上皇位,身為太子妃的她卻是被他們變成了死人,而原本活著的她,卻是被洛仙兒送進了秦淮河畔的青樓。
    那時的她傷心到了極點,恨到了極點,也害怕到了極點,青樓是個什麽樣的地方,沒人不清楚,進到青樓裏的女子,一身汙名就算是跳進秦淮河裏,直至死去,也是再難洗清。
    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本該母儀天下,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可是,卻最終被輾落成泥,隻能任人賤踏。
    變成了青樓之中,最最最,最低賤的娼妓,沒有拒絕的權利,沒有說不的權利,更沒有,挑選的權利,她所能做的隻有接受。
    因為,如果她不接受,她的燁兒安全便無法保障。
    那時候,她還並不知道洛仙兒留下燁兒的真正原因,隻以為,他們扣下她的孩子,是為了拿捏自己。
    於是,隻得被動的接受威脅,接受上天的安排,也屈服於命運,在那裏,她度過了人生中,第一段黑暗的歲月,那,也是她的第一個地獄。
    比之十年的囚禁折磨還要陰暗的一個地獄。
    而在那個地獄裏,他們給她安排的第一位‘客人’,便是鎮國公府的大少爺,楊義,楊碩的親孫子,他也繼承了他祖父那變態的人格,喜好蹂躪女子,並且,手段層出不窮。
    秦都之中,被他玩死的女子,沒有一百,也有幾十。
    占有,鞭打,他甚至……
    那個殘忍的惡魔,曾是她人生最屈辱的一段歲月裏最深的一場噩夢,時至如今,她都不敢去想,她到底是如何撐過來的,又是如何咬牙忍下來的。
    一幅幅的畫麵,閃過她的腦海,洛無憂整個身體緊繃到了極致,她的眼睛瞪得極大,滾圓滾圓的,瞳底卻是一片幽暗,仿佛眼前的一切,她都再看不到,能看到的,便隻剩下那無盡的幽暗,以及那個男人殘忍的臉,和狼狽不堪,遍體淩傷的自己。
    “小姐,你怎麽了,小姐,你別下奴婢啊,小姐……”紅錦回神,便看到自己小家盯著那兵器架子,發呆的樣子。
    那樣子,好可怕,仿佛失了魂,又仿佛,那兵器架子是她的仇人,她恨不得要將那兵器架子給撕毀了一般,尤其小姐的手上還在流著血,小姐她竟然將自己的掐到流血也不放手。
    “小姐,你鬆手,別再掐了,您都流血了,小姐,醒醒啊小姐……”
    紅錦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哭腔,她不知道自家小姐這是怎麽了,她伸手想去扳開洛無憂的手指,阻止她傷害自己,可是,接觸之後她才發現。
    小姐的手竟是冰涼沁骨,不止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還冷得像是一塊冰,她用盡全力,也是無法掰開一絲一毫。
    閣樓一隅,容狄出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他雙掌輕輕拍在輪椅的扶手之上,整個輪椅頓時騰空而起,如一片樹葉般,輕飄飄的飄下一閣樓,落到了演武場的地麵,洛無憂的麵前。
    手指如電,在洛無憂身上一陣輕點,洛無憂整個僵直的身體,就仿佛一個吹脹皮球,被戳破一個洞,軟軟的的倒了下來,正好倒進了容狄伸展的雙臂之上。
    “去找齊衍過來。”
    容狄淡淡的說了一聲,抱著洛無憂消失在演武場,走進了廂房之內,身後紅錦,愣了片刻,終於反應過來。
    那話是對她說的,連忙轉身去找齊衍了,想到今天齊衍給自家小姐把脈喂藥的一莫,顯然,齊衍也會醫術的。
    廂房之中,男子輕輕的將少女放在了鋪著雲錦緞被的雕花大床之上,少女明明都被他點了昏睡穴,卻是緊蹙著眉頭,紅唇微微有掀動,似在不停的呢喃著什麽。
    扳開她的手,才發現,她手掌已被自己掐得血肉模糊。
    容狄看著洛無憂的臉,和她那掀動的紅唇,濃密的眉峰微蹙,死水一般毫無波瀾的心湖,竟是劃起了一絲漣漪,再難平靜。
    少女的呢喃的聲音幾不可聞,那口型,他卻看得分明,她不停重複著兩個字,救我……
    可她到底為何為喊這兩個字,還不停反複的喊,難道,有人想要傷害她?可是,不可能,雖然他知道她在相府中境況不是太好,可是,她一直努力的自保,且一直做的很好。
    並沒有嚴重到,要向人求救的地步!
    “洛無憂,你到底有著什麽樣的秘密,你的宿命為何會是我的宿命,血凰,為什麽,竟然會選中了你,而你,又有著怎麽樣的痛?和怎樣的恨……”
    男人的聲音幽幽的,透著一股蕭索和悲涼,隻可惜,洛無憂此刻未能聽到,此時的她深深的陷進了那場噩夢裏……
    紅錦找到齊衍之時,齊衍正在和齊風兩人在自己的院子裏,對打。
    突的,兩人中間,卻衝進來一個人影,若不是兩人武功高強,手中武器和內力,早就可以做到收放自如,隻怕紅錦也會傷的不輕。
    “喂,小丫頭,你幹嘛呢,不要命了,刀劍可是沒長眼的,你這麽橫衝直撞的,若是真被我們失手給傷了怎麽辦?”性格衝動的齊衍,鐵青著臉,當即怒吼道。
    “丫頭,這是我們練武的地方,你還是趕緊離開吧。”齊風也是蹙了蹙眉,這個小丫頭她知道是他們未來主母身邊的丫頭,也是跟著齊衍他們一起回府的,不過,好像不是上次那個。
    “我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紅錦卻是齊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齊衍差點沒被嚇得一蹦三丈高,退出去三米,“喂,你有話好好說,你家小姐怎麽了?剛剛回來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
    “我也不知道,隻是,我家小姐很不對勁,郡王吩咐我來找你,所以我想,你一定可以救我家小姐的,我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隻要你能救我家小姐,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就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我能讓你做什麽?”齊衍有些無語的抽了抽嘴角,這丫頭打斷他們練劍不說,還一上來就跪,真是。
    旁邊的齊風,蹙了蹙眉,插嘴說道:“行了救人要緊,主子已下令,你要再不去,當心被主子剝了你一身皮。”
    “得得,我現在就去,你可千萬別跪,也千萬別哭,我這人,什麽都見得,血都見得,就是見不得女人的眼淚兒。”
    齊衍說著,縱身施展輕功朝著他家主子的院落疾弛而去。
    “多謝公子。”
    紅錦朝著齊風道了一聲謝。
    齊風隻是笑笑搖了搖頭:“你不用求他,他也會救的,你家小姐也是我們兄弟的未來主母,救人,那本就是理所應當的。”
    紅錦聞言頓時小臉上五官都卻皺在了一起,抬頭,麵上神情變得極為肅然,她沉聲道:“公子,我家小姐才十一歲,連親都未議,更不曾許過人家,還請你以後不要再胡言。”
    “這怎麽是胡言,你家小姐可是連我家主子的訂情之物都收下了。”那隻血色玉鐲子,可是容郡王府,主母的信物。
    東西都收下了,她們卻想翻臉不認賬,這到哪兒說,也沒這道理吧?
    齊風並不知曉那鐲子是自家主子強塞給人家姑娘的,還一直以為,是人家姑娘自個兒樂意收下的,是以,聽了紅錦的話,俊逸的臉龐之上,也是閃過一絲蘊怒。
    紅錦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你知道什麽,我家小姐的婚事,就連小姐的娘親,我們夫人都無法做主,你們這樣做,隻會給我家小姐帶來數不清的麻煩,我家小姐處處受製,更是數次死裏逃生,你若再如此亂說,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喲,倒還是個有脾氣的,也挺忠心?”齊風冷笑:“不過,卻是個不開竅的,你也不想想,隻要你家小姐成了我們主母,誰人還敢再欺負她一星半點,我家主子直接率軍踏平他府邸,讓他連鬼都做不成,這樣不是挺好的?”
    他們容郡王府的主母,那是哪個人想做就可以做的麽?他家主子既然看上了她家小姐,那自然是她家小姐的福氣,偏這丫頭還有那位洛姑娘,就是不上道。
    一心想要和自家主子撇清關係。
    別真是像那洛姑娘說的,是嫌棄他家主子身體有缺陷吧?
    齊風想到此,頓時臉色都綠了,就算他家主子不能行走,那也還是人中龍鳳,豈是那些凡夫俗子可以比擬的?若真是這樣,他倒是覺得,是那姓洛的姑娘,配不起自家主子。
    看她倒也不像那種人,可是,人心隔肚皮,誰又能說的清,他家主子沒嫌她是庶女,她還嫌他家主子?
    真是不知好歹,好沒道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爍之言,私定終身,那是會為世人所不恥的,更何況,娶為妻,奔為妾,你到底懂不懂?你們這是想陷我家小姐於不孝不義之境地。”
    紅錦柳眉倒豎,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好賴話都聽不明白,她家小姐的婚事兒,那是小姐自個兒能做主的嗎?
    “哦,原來,你是嫌我們主子沒有上門去提親是吧?”
    齊風恍然大悟的道:“那你就直說嘛,何必兜這麽大一圈兒,提親什麽的,那還不是小菜一碟,不過,你家小姐年歲好像有些小了,還沒及笄吧,就算是提親,也得等到你家小姐,行了及笄禮才行啊?”
    “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的話?”紅錦深吸了口氣,怎麽和這個人交流就這麽難:“我的意思是,我家小姐許人,必須得相爺和我們相府的主母,也就是永昭公主殿下同意才行,你明白麽?”
    “現在,小姐才一十歲,過早的傳出這樣名聲,隻會讓小姐成為眾人議論的焦點,隻會給小姐帶來麻煩,所以,我拜托你,不管怎麽樣,在這件事兒還沒定下來之前,不要到處張揚,像你那樣,在書院裏到處說,你讓我家小姐如何在他人麵前自處?”
    提親,提個屁的親,小姐有答應要嫁給他們主子嗎?
    他這是想害死她家小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