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此事古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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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無聲的重傷而回,直接說明了翠微穀的詭異,並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
    第二日,楊季修聽聞此事後也趕了過來,見狀,沉聲道,“翠微穀向來不為外人所知,即使你進得了穀,隻怕也尋不到那兩味奇藥。”
    程月棠冷聲道,“那單婉婉究竟是何人?”
    楊季修聞言,眉尖微微一抖,笑著道,“天下第一美人,你說是何人?”
    話音剛落。楊季修就看到了程月棠一雙眸子射來吃人的目光,當即正色道,“這個單婉婉從小修煉媚術,容貌雖是普通,但卻精致耐看,再加上其沉淫多年媚術,等閑之輩隻要看上她一眼,便會被迷住。”
    單婉婉的來曆無人知曉,楊季修也隻知道她江湖成名以後的事。
    “不過兩年前倒是聽說她曾進過翠微穀。”
    楊季修補充道。
    程月棠聞言,道,“燕無聲夜探禦香樓想必也是因為這個。”
    單婉婉既能頂著天下第一美人的名頭在江湖中立足多年,自有她的本事。但進入翠微穀對於程月棠來說至關重要,縱使這個單婉婉再不好招惹,程月棠也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會一會她。
    晚些時候,唐英來到程府,程月棠知道她所謂何事,當即將她請到了院中。
    唐英見楊季修也在,當即叫到,“小叔叔。”
    楊季修正為唐英與常青山的事所困擾,聞言隻是淡淡應了一聲,卻並未說話。
    唐英見狀,急朝程月棠使眼神,詢問楊季修是否知曉她與常青山的事。
    程月棠朝著唐英點了點頭,道,“我早就跟你說過,此事不止關係你我,還關係著整個長公主府。”
    唐英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低首垂眉小聲道,“我知道了……”
    這時,楊季修正色問到唐英,“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唐英懵然搖頭,“我也不知道……”
    程月棠與楊季修兩人見狀,都是搖頭。
    “我把常青山帶回來,是希望你能自己拿個主意。這可倒好,這麽些天你是不是一直沒想明白?”
    程月棠的言外之意的就是要讓唐英放棄,隻是這話她不好明言。
    楊季修聞言接過話頭,“你們一個宋明郡主,一個東涼太子。倒也真是門當戶對。”
    唐英如何不知楊季修在說反話,當即一副悲傷模樣,“小叔叔,我知道這事是不成的,可是,我就是說服不了自己……”
    楊季修厲聲道,“一個楊越銘,再加上你一個唐英,難怪皇兄整日疑神疑鬼,你瞧瞧你們兩個,都幹的什麽事?”
    楊季修不看到唐英還不覺得,一看到她就異常氣憤。
    這件事明擺著不能成,可是唐英卻還要倔強堅持。老皇帝會讓長公主的女兒去和番嗎?這不是擺明了打老皇帝的臉?
    宋明震懾天下多年,若是此事傳將出去,老皇帝隻怕再也沒臉去地下見列祖列宗。
    楊季修雖然同情唐英,但也憤恨唐英太不懂事。長公主本來身體就不好,若是將此事鬧大了,指不定長公主會怎樣。到那時,唐英就是再想哭,隻怕都沒地兒了。
    “哼,若不是當初楊越遙故意拖著唐英出門逛燈會,哪會出現這麽一檔子事。”
    程月棠也是極為氣憤,當初她本已做好了準備,卻不料楊越遙兩邊同時下手,先將程月棠騙回府去,再將唐英拉去燈會。說到底,還是楊越遙居心叵測,實在可惡。
    說著,程月棠起身道,“走吧。”
    三人同行來到百花園,唐英詫異道,“你將他安置在此處?”
    楊季修看了唐英一眼,道,“此處人多嘴雜,最是容易暴露。但恰恰如此,楊越遙的眼線才沒有注意到。”
    程月棠眉尖閃過一抹笑意,對著楊季修道,“看來,齊王殿下倒是早已發覺了嘛。”
    因為唐英在此,兩人自是不好意思互相曖昧稱呼。
    楊季修聞言一笑,“楊越遙那點小把戲我還是清楚的。”
    三人進得園中,繞過幾團花草,來到了主樓邊上。
    程月棠讓芍藥先行繞到後院看了一眼,見沒什麽其他人,三人才緩緩繞過主樓,來到了後院。
    唐英跟在兩人身後,來到後院,隻見後院之中有排廂房,廂房之後便是一片竹林,景致悠然,清新淡雅。
    楊季修見狀,道,“此處可比外麵那些景致要脫俗得多。”
    程月棠清眸微亮,臉上浮現一抹得意,“時值夏至,此處可謂納涼解暑的最佳之地。”
    說著,程月棠穿過廂房之間的走廊,走進了竹林之中。
    唐英急忙跟上,走進竹林,隻覺四周一下清涼了許多,腳下竹葉軟軟,頭頂陽光稀稀,呼吸也一下子變得暢快起來。
    “唐英!”
    唐英的目光盡頭,常青山從竹林邊緣的小溪旁跑了過來,青衫方巾,越發的一副窮酸模樣。
    唐英喜極而泣,忍受這許多天的委屈酸楚瞬間迸發了出來,急急奔到常青山身前,撲在了他的身上。
    分別許久,以為再無相見之日,卻不料又在這紛雜京城中相遇。
    福兮,禍兮。
    恐怕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他們所能感受到的是此時此刻的滿足和高興。
    常青山在金州城時本不太相信程月棠,因為她畢竟是個女流之輩。這偌大京城,風雲難測,萬一自己有個三長兩短,自己身家性命是小,因此引發兩國矛盾事大。
    但程月棠何是等聰明之人?
    在此情形之下,她隻說了一句,“皇帝想開戰,也得先問問我父親同不同意。”
    程月棠此言雖有些仗勢,但話糙理不糙。
    老皇帝想要和誰打仗,是得先問問程景況同不同意。
    常青山如何不知程月棠的身份,當即信了。
    於是,在金州城內,常青山身邊的護衛便成了替死鬼。程月棠故意讓常青山留下太子印鑒,而後將隨身攜帶的玉佩取走。金州府衙門見到東涼太子印鑒,當時就篤定了死者乃是常青山。
    消息傳出,遊旭立刻將此事回稟,於是一幕釜底抽薪,請君入甕的大戲便上演了。
    常青山本不知楊越遙對自己已經起了殺心,但在金州城內,程月棠的出現讓他開始懷疑。
    而後途中蒙旭前來“押解”程月棠回京,證實了程月棠的猜測,常青山這才相信了程月棠的話。
    所以在這百花園竹林裏等待的許多天,常青山都遵照程月棠的吩咐,一步也沒離開。
    果然,她把唐英帶來了。
    “太子殿下,你當知道此事的後果!唐英不懂事,難道您也糊塗了嗎?”楊季修聲色俱厲的質問道。
    若不是程月棠在半途發現了唐英和常青山的計劃,隻怕兩人當真就私奔到東涼去了。楊季修雖不是什麽聖賢之人,但至少分得清楚緩急輕重,也知曉什麽時候該以大局為重,什麽時候可以兼顧私情。
    常青山身為堂堂東涼太子,竟如此莽撞,置兩國友好邦交於不顧,險些將兩國人民推入水深火熱之中。如此愚蠢,如此冥頑不靈,當真可惡!
    常青山聞言,露出愧疚之色,當即拱手道,“齊王殿下,此事千錯萬錯均由我常青山一人承擔,請切莫為難小英。”
    說著,常青山緊緊的抓住唐英玉手,臉上露出堅定不移之色。
    唐英見常青山至此還維護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陣感動,險些再度掉下淚來。
    見狀,楊季修冷笑一聲道,“為難?你覺得僅僅是為難?你可知此事傳出,整個宋明都將為之震動!”
    程月棠見楊季修有些激動,當即拉了拉他的衣角,走到兩人身前道,“這件事就算過去了,為今之計是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程月棠看著唐英,眉尖露出一抹厲色,“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事到如今,該怎麽辦就全看你自己了。”
    話雖如此,但是程月棠的言外之意卻是,讓你怎麽做,你便怎麽做。若是害人害己,隻怕你與常青山都落不著好。
    唐英聞言,看了看常青山,又看向楊季修。
    “別看我,這件事我沒打算摻和,你要丟你娘親的臉,那是你自己的事。”
    楊季修好整以暇的找了個地兒坐了下來,擺出一副不再理會的模樣。
    他剛才厲聲訓斥常青山已經擺明了態度,此時多說已是無益,還不如讓唐英自己去決定。
    唐英見狀,看向程月棠,眉間淨是為難之色,“月棠姐,我真的不知……我真的不知該怎麽辦……”
    這時,常青山摟著唐英,愧道,“小英,是我對不起你……”
    隻是他還沒說完,唐英便打斷了他的話,“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放棄的!”
    常青山聞言,心神一震,盯著唐英的淚眼朦朧,也跟著落下淚來,“小英……我……”
    唐英哭著道,“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悲傷淒慘模樣與這清新淡雅的竹林格外不符,兩人緊緊抱在一起,似乎認定了必死無疑,心中絕望與委屈竟似寫在了臉上,容不得人不跟著難過。
    饒是程月棠經曆過前世磨難,早已看透了悲歡離合,此時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股酸楚。仿似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那般愚昧,那般癡想。
    隻是此事古難全。
    楊季修遠遠的看著,隻是搖頭,沒有說話。但是心中卻想到了自己和程月棠,若將來……
    他無法預料,還未深思便將念頭抹去。他忽的有些膽怯,如同兒時看到母後死去時那般感到膽怯,似乎整個世界都變得黯淡,盡管晴陽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