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蒙府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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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消息,對於程月棠來說,莫過於是最壞的事情。
    這碧落根在任何一個人手中,她都能想法設法的去爭取。但是唯獨在蒙旭手中,她不能,她無法這麽做。
    京城之中人人都知道,蒙府大統領與程府大小姐乃是青梅竹馬,從小就有婚約的。雖然兩家關係日漸疏遠,但這並不影響程月棠與蒙旭之間的感情。
    隻是這個感情,蒙旭以為是愛情,而在程月棠心裏,卻隻是兄妹之情。
    如今,程夜朗能否站起來的關鍵就在蒙旭手中的碧落根上,程月棠不能放棄,也不願放棄。
    “你坐下。”程月棠垂首拭淚,讓楊季修先坐下。
    楊季修的心情她何嚐不明白?隻是那蒙府猶若銅牆鐵壁,別說是楊季修了,就是一隻蒼蠅也隻能進不能出。不然如此,以楊越遙的詭計,蒙旭豈不是早早死了一千八百多次。
    楊季修想要硬闖蒙府,除非調來京城巡防營。但如此一來,強闖正二品大員府邸的罪名便足以讓楊季修身敗名裂。
    程月棠如何決計不能讓楊季修為了自己硬闖蒙府。
    “事已至此,唯有一試。若蒙大哥念及舊情肯拱手相送,自是最好。倘若不能,我也唯有竭力應允。”
    程月棠的話,說得已是極為明白。蒙旭如果要以婚約交換,程月棠也唯有答應,事已至此,別無他法。
    對於蒙旭,程月棠心裏本就帶著愧疚。兩人從小玩到大,感情深厚。她也明白蒙旭對自己的愛意,可是程月棠卻終究沒有選擇他。
    如今再讓蒙旭白白奉上如此珍貴的奇藥,縱是程月棠再如何強硬,隻怕也辦不到。
    但楊季修如能讓她這般交換,聞言怒眉猛震,“不行!絕對不行!”
    隻是他話音未落,程月棠便反問道,“那你說怎麽辦?難道眼睜睜看著我弟弟一輩子都躺在床上嗎?!”
    “我……”
    楊季修隻知道不能讓程月棠以婚約去交換,但他得知這個消息如此之久也未想出一個萬全之策,當下情急之間卻又如何能想出什麽辦法,一時之間滿是不知所措。
    “既然沒有他法,那為何不能一試?”程月棠豎著柳眉厲聲問到。
    事關程夜朗是否能重新站起來,程月棠此時也有了一絲火氣。但她不是氣楊季修,而是氣自己。
    楊季修無言以對,唯有沉默。
    程月棠的強硬他是見識過,如果剛才一走了之,或許此事還有回轉餘地。但剛才自己一時心軟回頭望月,此時要想再說服程月棠,已然沒有了可能。
    楊季修走後,程月棠本想通過父親去向蒙家開口,但轉念想到父親決然不會為了給程夜朗治病而耽誤自己的終身大事。於是,程月棠隻得作罷。
    思來想去,程月棠最終決定親自去探一探蒙旭的口風。
    次日,程月棠一如既往去城郊訓練,但卻沒有看到往日那熟悉的背影,略感失落之下,心神恍惚,差點失足從柱子上跌落下來。
    芍藥看得心驚,急忙勸住了程月棠。
    蒙府,程月棠不是第一次來了。
    “月棠,你怎麽來了?”
    蒙旭乍見程月棠到來,欣喜萬分,急忙匆匆來迎。
    程月棠心裏裝著事,臉上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蒙大哥,月棠有事叨擾片刻,還望蒙大哥見諒。”
    蒙旭今日本在休沐,聽得程月棠如此客氣,心中不免生出些許不滿,“月棠,你這話可就見外了啊。你我之間說什麽叨擾,快快請進。”
    進得府內,程月棠幾欲直言道出心事,可奈何始終覺得不妥,思索再三,程月棠婉轉言道,“蒙大哥,你可知舍弟重傷一事?”
    程夜朗重傷之事在京城之中少有人聞,當初程景況嚴令消息外傳,知情者不過寥寥數人。
    蒙府這今年因為蒙玉的退隱,與程府走得並不相近,故此從未聽聞此間消息。
    蒙旭聞言露出驚訝之色,雙眉擰成一個“川”字,“夜朗重病?何時之事?”
    程月棠本想直言其中原委,但事關重大,沒有確切證據她無法指證程夜朗重傷乃是楊越遙所為,故此撒了個慌,言道程夜朗前些日子不小心被劇毒之蛇所傷,雙腿已然廢了。
    蒙旭如何不知程月棠有多在乎程夜朗?
    聞言當即驚道,“什麽?!”
    程月棠見狀隻是搖頭,臉上滿是憔悴蕭索之色。
    蒙旭急問到,“當真無藥可醫?”
    程月棠看了看蒙旭,欲言又止。
    蒙旭心裏著急,見狀連連跳腳,“你倒是說啊,當真無藥可醫嗎?”
    程月棠見他神情不似做作,當即歎道,“夜朗若想重新站起來,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吞吞吐吐的,隻是什麽,你說啊!”蒙旭當真心裏著急,見程月棠還是如此欲言又止的樣子,恨不能鑽進她心裏去瞧了明白。
    程月棠聞聲歎道,“蒙大哥,你有所不知,大夫所開藥方之中有兩味奇藥,月棠找遍了京城也未尋得一絲一毫的消息……”
    蒙旭追問道,“什麽奇藥?”
    “碧落根。”程月棠不敢再看蒙旭,別過臉龐看向院中漸漸凋零的花圃。
    她知道,自己這麽一說蒙旭肯定會明白今日自己的來意,如此一來,隻怕蒙旭心中更是失望。
    果然,蒙旭聞言一怔,神色忽的變得有些不自然,臉上滿是尷尬和難堪。
    兩人都為說話,程月棠知道這麽做愧對於蒙旭,而蒙旭也知道程月棠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
    良久,程月棠低聲道,“蒙大哥,月棠不想欺瞞於你,夜朗雙腿若是再得不到這兩位奇藥醫治,隻怕當真不保了……”
    說著,程月棠黯然落淚,心裏的委屈和酸楚統統化作淚水滾落。
    蒙旭見狀心神一震,忙道,“月棠妹子,你也毋須著急,既然你已知道我府上有這碧落根,那蒙大哥也不騙你。”
    蒙旭頓了頓接著道,“那碧落根乃是蒙氏祖上所傳,向來是蒙氏一族的瑰寶。先母傳於我,特意交代等來日我成親之日將此物當作聘禮……”
    說到這裏,蒙旭看了一眼程月棠,訕訕道,“其實也就是準備給你的。”
    程月棠聞言猛然抬頭,看向蒙旭,“蒙大哥……”
    隻是話未說完,便被蒙旭擺手打斷了,“你也知道我這麽多年未娶等的就是你。隻是這些年,我們都長大成熟了,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但蒙大哥隻要你一句話,碧落根立刻奉上,絕無怨言。”
    說到此處,蒙旭眼中帶著濃濃的期盼看向程月棠,隻希望程月棠能說出他想聽到的那幾個字。
    可是,程月棠聞言卻是神色一顫,臉上浮現茫然之色。
    終究,還是如此,到頭來也還是如此。
    程月棠早知道會如此,隻是不願放棄希望。可事到如今,放棄?還是堅持?
    要麽嫁給蒙旭,要麽狠心拒絕。
    其實蒙旭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他所要的無非是程月棠一句痛快明白的答複。即使最終答案並不是蒙旭所期望的那般,他也接受。
    可是他越是如此,程月棠越是無法狠下心來拒絕。
    說到底,程月棠終究還是性情中人,誰對她好,她自然是看得見的。因此誰對她好,她便對誰更好,這是毋庸置疑的。
    蒙旭不忍強求,但程月棠又何曾忍心強求?
    如果因此而失去自小玩到大的真摯好友,程月棠於心何忍?
    程月棠心裏清楚,一旦自己開了這張口,隻怕從此以後蒙旭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蒙旭,而她與蒙旭之間最後一點可以拿來說道的往事,也會隨之煙消雲散。
    “月棠,蒙大哥知道你的性格,也知道夜朗對你來說有多重要。可碧落根於蒙府有多重要,我想你也清楚。先母臨終前執意要將此物留於我手,為的就是將來能在迎娶你之時拿得出一份像樣的聘禮,這是先母的遺願。”
    蒙旭為人,向來直接。但是今日,他卻不得不再三考慮,事關蒙府門楣,事關程夜朗能否站起來,即便是皇宮安危,此時在他眼中也絲毫不能與之相比。
    接著,蒙旭看了看程月棠,起身道,“十多年玩伴,我以為可以名正言順的娶你進門,卻不料今日居然要行如此齷蹉卑鄙的勾當,嗬嗬……月棠啊……是蒙大哥無用……”
    話到最後,蒙旭的聲音竟然哽咽了起來,他似不想讓程月棠瞧見他臉上的難堪,轉過了身去。
    蒙旭心裏清楚,倘若這許多年來程月棠心中有他,那兩人婚事便早已敲定。可是如今,蒙旭為了先母遺願卻不得不以碧落根與之換取,細細想來,蒙旭不由覺得自己可笑,可恥。
    但他越是如此,程月棠便越覺得心裏難受,恨不能抬腿就走。
    “蒙大哥,你別這樣。都怪月棠,是月棠不知廉恥,貪得無厭,竟向蒙大哥提出如此無理要求……”
    程月棠心中有愧,杏眼之中滿是晶瑩淚水,似下一瞬便要湧出來。
    蒙旭自小便十分愛護程月棠,什麽事都讓著他,長大以後更是如此。想當初金州命案時,蒙旭從京城連日連夜馬不停蹄的趕到金州,難道當真是為了押解程月棠進京嗎?
    不,他是擔心程月棠,擔心程月棠在金州有沒有危險,擔心程月棠當真做了此事,寧王會私下派人捉拿程月棠。所以他才會那般心急火燎的趕到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