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善後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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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令下達,金州城內萬餘城防軍傾巢而出,何故需一馬當先,領著大軍直奔南虎軍大營。
南虎軍本在急攻晏楚山頭,卻不料後方何故需突然殺至。晏楚站在山頭上看到此景,不由心中一喜,急命軍士死守山頭,務必將其先鋒軍牽製住。
何故需與晏楚已是老搭檔,自知晏楚的用兵之道,金州大軍奔至南虎軍大營,一陣衝殺,將後麵的一個萬人隊攪得一團糟。
但也隻是一瞬,下一刻,隻見兩個萬人隊立刻轉向,五千輕騎兵瞬間即至,衝到了何故需麵前。
不料何故需隻是虛晃一槍,見兩個萬人隊轉向,當即撤出南虎軍大營,退至金州城下。
如此一來,何故需進可攻,退可守,而南虎軍卻兩麵受敵,不得不防,一時間晏楚山頭的壓力頓然減輕。
程月棠站在城門上見狀,已知此戰南虎軍必敗,當即與楊季修下得城門回到了別院。
楊季修剛一坐下,便淡淡道:“看來那人在京中勢力之大遠超過你我想象。”
這齊瑞祥乃是兵部侍郎,按例沒有機會贏得老皇帝親睞成為奉旨欽差。可是事實卻不是如此,倘若不是楊越遙背後之人作祟,此事無論如何也說不通。
而一旦那人有如此能力讓老皇帝破例降旨齊瑞祥,讓他南下督辦軍務。那便說明此人在朝中分量極重,連老皇帝也不得不給一兩分麵子。
楊越遙是定然辦不成此事的,縱使此次西境賑災表麵上有些功勞,但萬不能讓老皇帝做出如此決定
“不過有些手段罷了。”
程月棠對此並不感到意外,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楊越遙是何等居心叵測之人,程月棠與楊季修再清楚不過。而能在這種人背後隱身如此之久,若不是有極厚的勢力,那便是有過人的手段。不然,以楊越遙的蛇毒之心豈能容他存在如此之久而不知其真實麵目?
“隻是如今看來,你爹爹那兵部府衙也不甚周全啊。”
此次齊瑞祥之心昭然若揭,若不是程月棠與楊季修及時趕到,隻怕晏楚這一萬餘人危矣。這齊瑞祥乃兵部侍郎,那人能將手伸到這種地步,一方麵說明此人手段當真詭異,一方麵卻也說明,程景況的兵部衙門的確存在著許多漏洞,讓那人有機可趁。
“此事……哼!”
程月棠本打算說“回到京城以後,她定會讓爹爹徹查此事”,隻是話剛一出口轉眼看到楊季修臉上那淡淡笑意,當即想起在翠微穀深處的斷崖之下楊季修是如何對待自己的,於是瞬間心中來氣,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楊季修見狀一愣,忙問到,“怎麽了?”
“你當日在山穀之中是如何待我的,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不要以為這麽輕易就算了,回到京城之中定要與你清算!”
程月棠心中有氣,當日她冒死救下楊季修,卻被楊季修一陣嗬斥,雖然她也知道楊季修是為了自己的安危著想,但楊季修這說話的方式實在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不料楊季修聞言了然一笑,“我當什麽事呢,這點小事本王如何敢勞駕王妃清算,本王回京以後定會負荊請罪。”
程月棠見他一口一個王妃,叫得甚為順口,自己聽得也是十分順耳,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但是她臉上卻仍是一臉冷色,嘟著小嘴道,“誰是你王妃……”
“啊?這樣啊?那看來回京之後還得去找個王妃……”
“你……”
在兩人談笑調侃中,南城門的戰事已經落下帷幕。
南虎軍腹背受敵無法兼顧,被何故需與晏楚一陣衝擊,當即軍陣大亂。本來以南虎軍的實力再撐個兩三日絕對不成問題,但晏楚防守的山頭已經給了南虎軍很大壓力,再加上何故需也是沙場老將,幾次突襲均是得手。如此下來,縱使南虎軍當真是條猛虎也是吃不消,急急撤兵退走。
晏楚與何故需兵合一處,戰鼓忽起,追著南虎軍一陣衝殺,直殺到南蠻董玉城外五十裏這才凱旋而歸。
兵不在多,在於精。晏楚手下精兵雖不能與南虎軍相提並論,但也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南虎軍氣勢一弱,饒是一條猛虎也感到疲乏,再加之戰場遠離董玉城,南虎軍孤軍作戰深入金州城下,本身就在劣勢,如此之下,焉能有不敗之理。
是時,金州城內軍民奇呼,整個金州城沸騰了起來。
晏楚與何故需第一時間趕到了程月棠的別院,尚未卸甲便拜倒,“末將參加程小姐,齊王殿下。”
程月棠雖有玉雕金龍在手,然在朝中並無實職,故此晏楚與何故需僅能以小姐稱之。但這兩人都是軍旅出身,程景況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所以在拜見之時也是先程月棠然後才是楊季修。
“二位將軍快快請起。”程月棠連忙將兩人扶起,而後笑道,“今日大捷兩位將軍功不可沒,月棠如何能受此大禮。”
晏楚擺手道,“小姐,此間並無外人,咱們便毋須再如此客套了吧。”
“對啊小姐,末將與晏大將軍乃是軍人,軍規如此。”
何故需與晏楚乃是程景況的部下,向來重視軍規,程月棠手中握有玉雕金龍,那在此間便是二人的上司,兩人自是要行跪拜之禮。
程月棠聞言也不多過多計較,直道今次南蠻犯境實屬預謀已久,金州城防當不能僅僅隻有兩萬士兵。
晏楚聞言道,“末將稍後便將此事稟報上去。”
不料楊季修聽罷,眉尖似乎有疑惑,道,“晏大將軍將此事報上去作甚?”
“當然是讓大將軍調派其他駐軍前來金州支援啊,齊王殿下為何有此一問?”
“那你想過沒有,為什麽此次南虎軍敢如此猖獗?”
南蠻此次犯邊之凶狠比之以前實在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南虎軍竟敢深入金州城下圍困晏楚,那說明金州城內的一切,南虎軍都了如指掌,不然也不會在四路大軍就到抵達金州之時迅速撤退。
晏楚思付,“齊王殿下的意思是金州城內有奸細?”
晏楚與程月棠和楊季修不一樣,這兩人一個手持玉雕金龍,一個是皇親國戚,論身份,比之晏楚高貴十萬八千萬倍。而齊瑞祥雖隻是一介侍郎,但此次南下卻是奉了聖旨督辦軍務,晏楚在他麵前也隻得低頭,不然何以何故需在金州城內眼睜睜看著晏楚被圍而不敢調動一兵一卒呢?
故此,晏楚在談及此事之時並未明言,而是隱晦的說到“奸細”。
隻是他與何故需不敢直言齊瑞祥便是奸細,但楊季修與程月棠可是不怕。楊季修聞言冷笑一聲,眉間露出一股凜冽殺氣,“齊瑞祥見你部大軍被圍卻不發一兵一卒,實乃叛逆行徑,豈是一個小小的奸細所能為之?”
程月棠點頭道,“此事,晏大將軍暫時不要上報朝廷。”
“末將……實在有些不明白……”
晏楚當真不明白程月棠與楊季修的意思,此事若不上報,這金州城防衛已然被南蠻清楚,那南蠻一旦再犯,卻讓晏楚與何故需如何抵擋?
程月棠星眸一閃,問到,“齊瑞祥何時返京?”
“聖旨上雖沒有明言,但督辦軍務向來輕巧,無非便是走走大軍營寨,察看察看補給調動,至多半月。”
晏楚思索片刻,這才緩緩答道。
程月棠聞言,點頭道,“如此一來,齊瑞祥回京之期定然比月棠與齊王殿下要晚。那你還上報什麽呢?”
晏楚與何故需聞言一怔,麵麵相覷不明其意。
這時,楊季修解釋道,“本王與程姑娘率先回京,若是你將此事上報上去,以皇兄多疑的脾性定然會以為本王在金州動了手腳,以至於誣陷他親派的欽差。程姑娘乃是你們頂頭上司的女兒,你們上奏說齊瑞祥在金州叛逆,而他本身就是兵部衙門的人,你讓程尚書如何處之?”
晏楚與何故需聞言這才恍然點頭,按楊季修所言,若是這件事傳到老皇帝耳裏,隻怕非但不會相信,反而還會懷疑楊季修與程月棠。所以這件事不能在第一時間上奏,而要等一個恰當的時機。
對於程月棠和楊季修來說,若是晏楚與何故需不把此事上奏天聽,不僅可以免去老皇帝的懷疑,而且還可以麻痹楊越遙背後之人。畢竟今日在城門上程月棠並未戳穿齊瑞祥,也就是說齊瑞祥尚不知道程月棠與楊季修已經對他有所懷疑。
主要此事晏楚沒有上報,那齊瑞祥自是不會多言。
“當然,也不是全都不報。”
這時,程月棠忽的對晏楚道。
晏楚聞言,麵露異色,“小姐的意思是?”
“你在塘報之中便道南蠻意圖犯境,在金州邊境處兩軍曾發生過摩擦。”
“這般上奏既不會引起陛下的懷疑,也可以給陛下提個醒。小姐智計,末將佩服!”
晏楚這才明白程月棠的意思,當即對程月棠的無雙智計感到欽佩。他雖身在金州,但程月棠在京中的事多少還是有過耳聞,此次程月棠南下金州,晏楚本擔心她會不會在金州出事,卻不料金州城出了事,這位大小姐都能安然無恙。若不是有絕頂的武功,那定是有無雙的智計。
晏楚如今來看,自己的擔心當真是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