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因果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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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賀芳城瘟疫,程月棠不得不在城中逗留,楊季修查探之後發現那第一個患上此等疫病的旅客竟被葬在了城北的亂葬崗!
如此一來,程月棠與楊季修總算是明白了。
那第一個患上疫病的旅客在城東醫館就醫,卻因為疫氣流竄導致整個醫館患病。而後死去的旅客被葬在城北,疫氣受風向使然傳入城中,這才致使整個賀芳城都陷入疫病之中。
程月棠與楊季修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埋葬醫館中死去那些人的老百姓,問及掌櫃,他卻道不知道。
程月棠轉念一想,掌櫃的不知道也是正常,畢竟死了這麽多人,一定是大事。官府肯定會在當時封鎖消息,以免引起暴亂。
第二日,程月棠與楊季修一大早便來到了城中衙門,可是讓兩人詫異的是,這縣城府衙竟大門緊閉,門前空無一人。
兩人推門而入,隻見府衙之中空蕩十分,連個鬼影也無。
“混賬!”
楊季修怒喝一聲,一腳將府衙大堂中的牌匾踢了下來。
看這情況,這府衙之中的縣太爺隻怕早已卷了細軟跑路。也難怪楊季修如此動怒,當今城中瘟疫成災,這縣太爺身為一方父母官竟如此混賬,隻管自己生死,置全城百姓生死於不顧。
程月棠歎道,“世事本是如此,你又何須動怒。”
楊季修聞言沒有說話,徑直走了進去。
隻是這縣衙內早已人去樓空,絲毫沒有留下任何值得追查的線索。
程月棠與楊季修回到客棧之中詢問掌櫃此事,那掌櫃聞言隻是一笑,“當今當官的哪個不是這樣?”
楊季修當即便要發作,卻程月棠擋了下來。隻聽程月棠問到,“那你可知這縣老爺什麽時候逃走的?”
掌櫃的聞言作思考狀,緩緩道,“大約是兩日之前。”
“從哪邊出的城門?”
“好像是城東吧?這幾日城中一直都是亂糟糟的,那縣太爺出城之時金銀細軟幾大車前呼後擁幾十個人跟著,動靜很大。”
掌櫃的雖不太肯定縣太爺是什麽時候出城的,但是出城之時的情景倒是記得一清二楚,畢竟那幾大車中的金銀細軟說不定也有自己一份。。
聞言,楊季修與程月棠相互看了一眼,而後轉身便往城東跑去。
程月棠知道楊季修是要去追回那混賬縣官,本打算提醒他找匹馬,但轉念一想這城中除了自己入城時騎來的馬,估計再也沒有其他,當即對著掌櫃的點了點頭,上了樓去。
夜,程月棠待在屋中將火爐燒熱後便轉身上了才床,如此一天當真夠累,再加之她的傷風尚未痊愈,躺下隻一小會兒便睡了過去。
清寒月光緩緩灑落,直將整座病怏怏的賀芳城都籠罩在其中。
一個黑影從城東躍起,如果細看就會發現,那黑影出現之處正是此次賀芳城瘟疫源頭的醫館。
黑影在城中房頂之上快速跳躍,隻一會兒便到了程月棠下榻的客棧。
窗戶被緩緩打開,一股冷風湧入,床上的程月棠不由得翻了個身拉緊了輩子。
黑影在窗外待了一會兒,見程月棠當真睡熟,這才緩緩躍入房中。
黑影步伐很輕,幾乎沒有聲音,若不是火爐之中炭火燃燒之聲還在是不是響起,整個房間幾乎死靜。
那黑影緩緩走到房中火爐邊上,正要伸手出端起火爐,卻忽的發覺一絲不對勁。
他剛才明明聽見房中床上之人翻身的聲音,為何自己進來之後卻連一絲呼吸的聲音也未聽見?
黑影當即轉頭看向剛才傳來翻身之聲的木床,隻是他剛一轉眼,身邊的火爐就突的倒在了自己身上。頓時火炭及身,黑影身上的褲子當即燃燒了起來。
黑影不及多想急忙想要從窗口躍出,轉身之時才發現窗戶口不知何時已經坐著一個人,而床上的另一人也在他轉身欲逃的這一瞬間出現在了自己身前。
“別愣著了,火就要燒到屁股了。”
黑影尚未出聲,窗口處坐著的人卻已然提醒到。
黑影這才回過神來,隻是剛一回神就感覺到大腿根上傳來一陣灼燒之痛,當即將房中桌子上的茶壺打開,澆熄了身上的火焰。
房中燭火亮起,程月棠站在房中姿態嫣然,而楊季修坐在窗戶邊上也是目光冷冽,那黑影隻露一雙眼睛在外死死的盯著兩人,不知所措。
“說吧,這件事是誰指使的。”
程月棠走到桌子邊上緩緩坐下,一雙清眸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已經倒在地上的炭火,也似乎根本沒將眼前的黑影放在眼裏。
那黑影聞言不由自主的往後一退,雙眼微眯,“什麽事?什麽指使?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哦?那你深夜來此,意欲何為?”楊季修從窗口跳了進來,走到程月棠邊上,看著黑影問到。
“我是來盜……盜些錢財……”黑影說話時目光閃爍,一看便是在撒謊。
見狀,程月棠卻絲毫不加理會,隻是淡淡道,“你沒有感覺到剛剛被茶水澆過的地方一片火辣麽?”
話音落下,黑影猛的低頭看向剛剛被茶水澆過的大腿,雙眼之中當即露出一片駭然之色。
“你竟在茶中放毒?”
黑影隻覺大腿之上一陣滾燙火辣,而且之中還帶著隱隱痛癢,最讓他駭然的是這種痛癢似乎正在加劇。
程月棠好整以暇的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
“我再問你一遍,這件事到底是誰指使的?”楊季修有些不耐煩了,因為他發現此事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
他在前去醫館之中查探之時帶回的白色粉末,經過程月棠辨別,最後確認是一種毒花粉末,可以使人致病,從而引起瘟疫。程月棠當即斷言此事是人為,所以才讓楊季修去追查那埋葬醫館中人到底是誰。
因為當時肯定是官府第一時間介入,在縣太爺逃走的情況下,程月棠與楊季修都意識到此事可能與官府也有關。
此次賀芳城瘟疫雖然嚴重,但卻並不至於讓一個如此愛財的縣太爺亡命天涯。因為掌櫃的說過,當時縣太爺出城之時金銀細軟裝了幾大車,也就是說這位縣太爺視錢如命,斷然不會因為這瘟疫而放棄繼續收刮民脂民膏的官職。
但事實卻是他的的確確棄官而去,那麽隻能有一種解釋,那便是這位縣太爺要麽受人所迫不得不離開,要麽就是早已知道內情,知道此事不簡單,所以趕緊逃命。
如果是受人所迫,這縣太爺離開時為何還能如此大張旗鼓的幾大車,幾十人簇擁出城?所以這縣太爺棄城而去隻能有一種解釋,那便是他知道當中內情。
一旦想清楚了這一點,程月棠當即與楊季修商議,楊季修假裝去追縣太爺,從而引出在城中散播瘟疫之人。
其實楊季修並未出城,隻是隱藏在城外,待天色一黑便又躍進了城中,而後一直在客棧外麵等待。
果不其然,這黑影人準時準點的來了。
黑影見程月棠與楊季修有恃無恐的樣子,當即冷聲道,“兩位就如此自信能從我口中套出話來?”
“你也可以嚐試一下能不能在我眼前自盡。”
楊季修的聲音仿似修羅臨世一般幽森,那不容置疑的自信便是窗外呼嘯而過的北風,直將黑影嚇得渾身一哆嗦。
話音落下,那黑影變動了,右手匕首猛的往脖子抹去。
隻是匕首看看觸及脖子便再難進半分,黑影睜眼一看,隻見楊季修已經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任憑自己再怎麽使勁,那匕首也是無法刺進喉嚨。
見狀之下,黑影左手握拳,狠狠轟楊季修的小腹,右手順勢往下一帶,轉身朝楊季修刺去。
此人招式變化之快,之精,之妙饒是楊季修也有些佩服,隻是他的招式再如何精妙也擋不住楊季修穿花蝶影手般的速度,右手放開了黑影手腕而後反手一拍,將匕首拍落,左腳微微後撤躲開了黑影左手所能達到的最大距離。
黑影招式用老,正要再變,卻不料大腿處傳來一陣劇疼,低頭看去,隻見大腿處正冒起一陣青煙,而後傳來一股腐肉的味道。
“啊!”
黑影還要掙紮,但大腿處的劇痛卻已然讓他分心,楊季修一掌拍在了黑影的胸脯之上。
倒在地上的黑影死死的盯著楊季修,而雙手卻是緊緊的掐住了正在漸漸腐爛的大腿。
“解藥在這裏,你說完,我給你。”
程月棠從懷裏掏出一瓶藥液放在了桌上,而後抬眼淡淡的看著黑影。
楊季修伸手扯掉黑影的麵罩,讓程月棠與楊季修都感到驚訝的是,此人居然就是這家客棧的掌櫃!
“哦!難怪你這般有恃無恐,原來竟是這樣。”
程月棠當即明白了這掌櫃的為什麽看上去並沒有因為這瘟疫傳染而感到惶恐,原來此人竟然就是散播瘟疫之人。
掌櫃的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強行忍著劇痛,一點聲音也不發出。
“怎麽樣?這般生不如死的滋味可還好受?”
楊季修看著地上的掌櫃的,忽的冷笑道。
賀芳城中瘟疫成災,到處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災民,這掌櫃的不是罪魁禍首那也肯定是幫凶,如此滋味如今報複在他的身上,實乃天理有循環,因果生報應。
程月棠見掌櫃的死死撐著不肯說話,當即有些不耐煩的道,“既是如此,那我便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