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始末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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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越遙的金礦居然連北境的鎮邊軍也想插一手,這是程月棠萬萬沒想到的。可是程月棠有些不解的是,他們是如何得知這座金礦的?難不成他們閑的沒事還成群結隊的來這窮山惡水的北境之中瞎逛?
聽到此人如此一問,程月棠心裏當即輕鬆了下來,瞟了一眼此人後將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山頭,那裏正泛著魚肚白,想來是天快亮了。
隻聽程月棠好整以暇的應到,“我是誰我說了你也不相信,但是有一樣東西,你卻是深信不疑。”
若是程月棠就這般報出自己的名字,隻怕眼前兩人非但不會相信,反而會突的發難要將程月棠置於死地,畢竟程月棠已然猜出了他們的來曆。
但是程月棠如此一說,這兩人瞬間便愣住了,後來的那人問到,“什麽東西?”
“在你們知道我的身份之前,我要確定你究竟是通天關的那個將領。據我所知,通天關一共兩個將領,大將軍曲善才和張承衝將軍,你是哪一個?”
程月棠並不能肯定此人究竟是這兩個中的哪一個,但是他既然有這般身手,那定然是這兩個其中的一個。
那人看了一眼程月棠,忽的覺得有些琢磨不透眼前之人,開始他以為程月棠隻是一介江湖中人,但卻不料她能猜出自己的來曆。而更讓他心驚的是,她居然知道曲善才和張承衝!
“在下張承衝,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這人三思一番最終選擇了如實告知,因為他覺得眼前的這名女子,當不會如自己想的這般簡單。
程月棠聞言了然一笑,“果然是張將軍。”
“你知道我是誰?”
“曲善才老將軍向來行事為重,打仗如是,做人如是,他豈會打這金礦的主意?想來也唯有一向衝勁十足的張將軍才會想到利用這金礦來緩解軍餉嚴重不足的問題。”
程月棠對宋明之中的幾位將軍都了如指掌,仔細一想其實便已然猜出此人是誰,此時聽到他親口承認,當即道出自己的根據。
張承衝聞言怔色,而後狐疑的看著程月棠,“閣下高姓大名?”
張承衝行事雖然一向容易上頭,但當此時候卻也突的變得沉穩,因為他知道,眼前之人當不是自己輕易就能料理的人物。
程月棠聞言抬手示意張承衝的那名副將退下,張承衝會意轉頭,那人當即走得老遠才停下。
見狀,程月棠變戲法似的從懷裏掏出了玉雕金龍,示意張承衝看個清楚。
那張承衝抬眼仔細一看,當即屈膝下跪拜倒,“末將張承衝,參見大將軍!”
玉雕金龍乃是程景況的貼身信物,相比之下老皇帝手中的兵符都無法與其相提並論。在宋明大大小小的將軍之中,玉雕金龍所承載的不是指令,也不是軍法,而是從軍之人的一種信仰。
程月棠抬手示意張承衝站起來說話,而後微微笑道,“我不是什麽將軍,我隻是借了父親的威望罷了。”
張承衝聞言恍然,當即拱手道,“原來是公主殿下,多年未見,恕卑職一時眼拙,一時竟沒認出公主殿下。”
程月棠在京城之中被封為霄陽公主的事早已傳到宋明的各個角落,張承衝雖然遠在北境通天關,但也有耳聞。隻是張承衝當年隻是程景況的一個親衛,隻見過程月棠四五歲時的模樣,時隔多年,自然是認不出此時的程月棠了。
不過張承衝心中還是為程月棠的氣度所折服,能在如此地方還依然能保持著清晰的頭腦,敏銳的思維以及連貫的邏輯,實在非常人所能用,也絕非常人所能及。
程月棠擺手道,“張將軍此時可以說實話了吧。”
張承衝居然也插手了此事,其中原由程月棠雖想到了一些,但她覺得這應該不是重點。
果然,張承衝聞言歎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北邊匈奴這幾年蠢蠢欲動,似有犯境的跡象。末將不得已才將解決軍餉短缺的主意打到這金礦上來。”
張承衝詳細了解釋一番,原來這幾年北境看似安定,但卻是在這窮山惡水掩蓋之下的安靜,實則拋卻了北境環境問題之後,匈奴犯境的可能性將會大大提高。
這一點,程月棠也有想到。隻是在程月棠的印象裏,匈奴向來隻擅長在開闊地帶大規模起兵作戰,北境這種高山深壑的地理位置實在不是匈奴所擅長攻防的地方。
張承衝解釋道,“匈奴這幾年大規模擴充了步兵軍隊,而且時常在距離通天關不遠的七裏鞍山操練。末將曾派人前去查探,據探子回報,光在七裏鞍山操練的匈奴補兵便多達三到五萬,更別提還有沒來參與演練的步兵。”
“為何匈奴一下子擴充了如此多的步兵?此事你可有詳查?”
“末將也曾想過詳查,奈何大將軍不允。”
曲善才乃是宋明朝中唯一可以和程景況比較資曆的老將,但是在戰功上卻是遠遠不及程景況,不然何以程景況身在京城卻統領宋明全軍,而他卻隻能在這北境苦寒之地鎮守邊關呢?
然而曲善才雖沒有多少戰功在身,但是稍微年長的人都清楚曲善才乃是宋明一等一的戰場宿將,向來是輕易不出手,一出手便是風馳電掣,雷霆霹靂。故此在曲善才沒有十足的把握之時是不會對匈奴出手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老皇帝才將鎮守通天關的重任交給了他。
北境向來窮苦,不僅是老百姓,也士兵也是。倘若北境爆發戰事,不僅京城會受到衝擊,更為重要的是在北境打仗根本無法提供軍隊補給,因為就連通天關每月慣例的補給也很難運進去,更別提大規模戰爭打響之後的十數萬大軍的補給。
而正是因為曲善才坐鎮通天關,所以北境多年來與匈奴相安無事。當然他也不會允許張承衝去調查匈奴擴軍的事,萬一挑起事端,曲善才將很難應對。
程月棠聞言點了點頭,眸子裏露出一絲敬畏之色,曲善才雖沒有她爹爹那般的赫赫戰功,但就沉穩和老練,曲善才卻是難得的沙場戰將。
“所以你在得知這玉陽樹下鬧鬼一事後就親自前來查看了一番?”
程月棠心裏早已猜到,那就是這幾個村子的老百姓在去縣衙裏稟報此事無果之後隻能寄希望與據此不遠的通天關。而張承衝一向又是閑不下的人,得聞消息之後定然親自前來查看,故此發現了此處金礦的秘密。
“正是,末將得聞這千年古木之下竟然鬧出女鬼一事後即刻派了親衛前來查探,後來得知這山下另有洞天,這才親身前來準備一鍋端了。”
“那你的計劃是什麽?”
程月棠想聽聽張承衝的計劃,若是可行,她也不介意將這金礦交由張承衝接手。畢竟利國利民之事,程月棠從未無所畏懼,也不會有所顧慮。
張承衝聞言後拱手道,“末將本打算在飲食中下毒,奈何金礦中的一眾監工和管事實在滑頭,從未吃過被抓村民食用的清粥,所以末將這才打算利用一個眾人村民挑起事端,而後自己率前衛將其一網打盡。”
“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他們提前偵知了你的行動,這金礦之中的老百姓該人如何是好?”
“末將……誰!”
張承衝話音未落,轉身朝著山坡的一邊躍了上去。
程月棠當即跟上,爬上山坡以後,天色已經大亮,程月棠朝下方看去,隻見一道黑影閃進了樹林之中消失不見。
“公主殿下,此處甚為危險,還請公主殿下移駕通天關!”
張承衝知道自己與程月棠已然暴露,當即讓程月棠前往通天關。若是繼續讓程月棠留在此地,萬一發生了什麽事,他張承衝便是有一萬個腦袋隻怕也不夠程景況和老皇帝砍。
然而程月棠卻是絲毫不擔心的看了看張承衝,而後對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朝山坡下看去。
張承衝見狀一怔,當即跟隨程月棠的目光朝下麵,隻見一個約莫二十不到的男子手裏正提著一個黑衣人健步如飛的朝山坡之上奔來。
“來人可是公主殿下的護衛?”
張承衝哪裏想得到來人是楊季修,京城之中大名鼎鼎的齊王。
當楊季修將黑衣人扔到張承衝與程月棠麵前時,卻是皺眉看向程月棠,狹長鳳眼之中透出一股不忿,“行事怎可如此大意,若是此人跑了怎麽辦?”
張承衝見楊季修竟如此對程月棠說話,當即厲聲喝道,“你是何人,居然敢對公主殿下如此說話!”
楊季修斜眼看向張承衝,微微拱手,“在下楊季修。”
“齊王?!卑職見過齊王殿下,恕卑職眼拙,實在沒能認出殿下。”
張承衝來這通天關七八年,那時的楊季修與程月棠不過少年模樣,此時都已大變模樣,他自然是認不住來了。
楊季修看了看張承衝,而後轉眼看向程月棠,正要叮囑她應該更加謹慎才是,卻不料程月棠搶先道,“我知道你能將其擒來。”
話畢,程月棠又朝張承衝看了看,“張將軍,有關此人的審訊便交給你了,我可得去好生洗把臉。”
說著,程月棠看向楊季修的眸子忽的湧出一絲害羞,髒兮兮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