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皇帝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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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唐澤兌的死,整個宋明忽的被激起了一股慷慨激昂的戰鬥熱情,所有宋明人紛紛湧向各自官府,請願參軍,要去詹海關與金州,將烏蘇與南蠻徹底消滅個幹淨。
    京城之中更甚,老百姓們紛紛湧上街頭,在皇宮前聚眾喊話,請求老皇帝派兵出征,從而完成唐澤兌老將軍的遺願。
    然而老皇帝卻始終不露麵,一連五日,朝中一幹大臣誰也沒見過老皇帝。
    長公主府內,因為秦國公府的幫忙,唐澤兌的後事總算是穩妥就緒,駙馬爺沒在靈前跪守,長公主和唐矩卻是寸步未離。
    待得第六日,皇宮裏終於降下聖旨,解除了長公主府的封禁,而且加封唐澤兌為承運武天一品大將軍。
    長公主接旨後,那前來宣旨的侍監對著她道,“長公主殿下,陛下予我口諭,讓我轉告給長公主。”
    長公主起身拜謝了侍監後,溫言問到,“公公請直言吧,不礙事。”
    那侍監看了看一旁的程月棠,楊季修,對著兩人點頭示意後這才看向長公主道,“陛下道,唐老爺子之死乃是為國為民,碧血丹心陛下銘記於心。長公主久居京城,當明白陛下的意思。”
    長公主聞言點頭,朝著侍監微微一笑,而後仍是輕言細語的道,“公公前來宣旨幸苦了,還望能飲杯涼茶再走。”
    不料那侍監聞言卻是擺手,“長公主好意,奴才心領了,隻是陛下還等著奴才前去複旨,便不叨擾了。”
    說著,那侍監對著幾人再度一拜,這才緩緩離開。
    長公主將聖旨放好之後見程月棠與楊季修都看著自己,不由勉強笑道,“你們放心吧,我沒事。”
    程月棠聞言露出不忍之色,老皇帝剛才的口諭無疑是在請求長公主原諒自己,雖然沒有明言,但話外之意便是如此。可是唐老爺子為了長公主府自刎,如此壯舉,在老皇帝眼中居然隻是一道口諭,一個追封便了事。
    別說長公主會心寒,便是程月棠與楊季修也感到陣陣心寒。
    當年唐老將軍縱橫沙場與程月棠的父親程景況兩人堪稱是老皇帝的左膀右臂,烏蘇,南蠻,東涼,匈奴,那一個國家的軍士聽到唐澤兌的名字不感到害怕?
    而正是因為有了唐澤兌和程景況的竭力扶持,老皇帝這才坐上了龍位,也才坐穩了龍位。
    可是而今唐老爺子為了唐家不惜自刎而死,老皇帝竟然隻一道口諭和一道無關痛癢的追封官爵便已了事。
    此事天下人也是不知,若是知道,隻怕老皇帝最為在乎的皇族顏麵將一掃而光。
    可憐長公主府一心護著唐家,最後換來的卻是如此下場,老皇帝甚至於還警告長公主,這裏是京城,讓她不要多說話。
    別的人聽不出來,程月棠與楊季修卻是清楚明白得很。老皇帝最後一句話無疑是在警告長公主,沒有一絲愧疚歉意便也罷了,老皇帝居然為了那所謂的皇族顏麵還在警告長公主!
    “大姐,我...”
    楊季修踏步而出,義憤填膺,一雙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長公主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緩緩搖頭道,“天下哪個君主不是這樣?”
    “可是...”楊季修無奈送開手,轉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長公主雖與楊季修不是一母同胞,但卻是同一個父親,因為程月棠,楊季修與長公主之間的關係也不再如以往那般忽遠忽近。
    楊季修氣憤的皇兄竟可以作出如此涼薄之事,而長公主卻還在忍讓包容。
    想到長公主的話,“天下哪個君主不是這樣的?”楊季修便是怒氣難消,怒火亂竄,那一雙狹長鳳眼之中滿是說不盡的悲憤。
    在楊季修眼中,可悲的是自己居然也生在帝王家。可憤的是,楊季修居然還無法為此做些什麽。
    這時,程月棠緩緩走上前來,看向楊季修溫言道,“昨夜我知道是你送我回府的。既然你也知道收手,可見你並未被憤怒所蒙蔽。”
    楊季修抬眼看向程月棠,臉上滿是苦色,“這就是所謂的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麽?”
    有些事沒有關係自己之時,誰都會覺得這是小事,毋須太過在意。然而一旦與自己牽扯上了之後才會發現身在其中的痛苦和悲哀。這是事外之人所不能感受和理解的悲痛。
    程月棠知道楊季修心裏不好受,正如昨夜自己一般,情緒上的變化最容易影響心態。
    長公主幾日未曾睡好,臉色已然蒼白,但是此時卻仍是擠出一絲苦笑道,“若非天下皆如此,何來帝王將相家?”
    楊季修乃是聰明人,長公主故此並為把話說明,有些不適時宜的話還是隱藏在心裏,畢竟老皇帝這邊剛剛才警告過長公主。
    最終,老皇帝仍是沒有接見任何大臣,便是楊季修,楊越遙也曾見過,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京城百姓的請願也無疾而終,因為人人心裏都清楚,即便是要開戰,那也得程景況點頭,而此時的程景況在看到唐澤兌的前車之鑒後如何會輕言開戰?
    長公主府的喪事在程月棠與楊季修的幫襯下終於告一段落,在出殯那天,唐矩沒有出現,長公主找遍了全府也沒有找到。
    而最後,程月棠在唐家祖祠裏找到了唐矩。
    唐矩直挺著腰杆跪在唐氏靈位之前,臉上早已沒有淚痕,有的隻是一臉的陰冷和其中透露著點點凶狠。
    程月棠走到他的旁邊,想要伸手去摸他的腦袋,卻在半途縮了回來,“你現在明白了嗎?”
    當初唐矩在百花園中搗鬼,讓程月棠落入水池,當時程月棠便告訴過他,你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並非是真實的一切。而今,長公主府發生如此劇變,程月棠想知道的是,唐矩究竟明白了多少。
    唐矩聞言,一雙捏得指甲發白的拳頭卻是緩緩鬆開了,臉上的陰雲也逐漸散開,剩下一張俊朗朝氣的臉。
    隻見唐矩抬眼看了看程月棠,而後轉頭看向祖祠裏的唐氏靈位,淡然道,“明白與否,當真重要嗎?”
    在唐矩心裏,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實對於他來說,對於此時此刻的他來說,已然無關緊要。因為他已經能夠分得清是非,看得清黑白,也知曉了何謂人事,何謂人世。
    此次唐澤兌的死讓他想到了很多,也讓他在一夜之間忽的明白了很多,在明白了這些之後,他已經不再看重眼前的一切,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將是過往雲煙。
    程月棠不料他竟然能反問如此問題,當即皺眉道,“若已明白,為何不去給你爺爺送行?”
    唐矩聞言緩緩笑了,那純真無邪的笑意在此時看來是如此的可怖,“送與不送,我心自在。”
    程月棠反駁道,“就算你心裏有,但是你若不做出來,你說出來,沒人會知道。”
    然而唐矩卻是搖頭道,“我自己知道即可。”
    程月棠還要勸解,可是卻被唐矩抬手打斷了。
    隻見唐矩凝神盯著祖祠裏的一眾靈牌,緩緩伸出右手手掌,“我唐矩在祖宗靈位前立誓,此仇不報,唐矩誓不為人!”
    程月棠見狀雙眉忽的緊皺,直言問到,“你想幹什麽?”
    然而唐矩卻隻是輕輕搖頭,“不幹什麽,再說,我能幹什麽?”
    “那你...”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自古以來,天下盡知的道理。我爺爺的血不會白流,我唐家祖先的血也不會白流!”
    唐矩忽的站了起來,一雙眸子裏透著一股猩紅之色,雙眉怒聚之間似有黑氣一般。
    程月棠見狀卻是一笑,“那又如何?”
    程月棠知道唐矩已經被仇恨和憤怒勾起了殺意,然而她並未阻止。因為她知道,任何一個人的成長都需伴著“血雨腥風”,老皇帝如是,楊季修如是,她自己也如是。
    所以,程月棠並不想掐滅他心中的這點小火苗,而是希望這點複仇的殺意能讓他更加堅強和頑強,不至被一點風吹所擊倒。
    果然,唐矩見程月棠對自己複仇的信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當即眯著眼看向她道,“你不信?”
    “我信,但是我相信又能怎麽樣?你能報得了仇嗎?你能讓楊越遙血債血償嗎?”
    程月棠連續三個問題脫口而出,似乎並未考慮唐矩其實隻是個孩子。
    然而唐矩也表現得並不像個孩子,聽得程月棠質疑,唐矩不怒反笑,“哈哈...我唐家還從未被人如此看輕過!今日,我便讓你看看我唐家男兒的血氣|!”
    說著,唐矩就邁步出門,像是要去找楊越遙。
    程月棠急忙拉住他,喝道,“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殺人!”
    唐矩想要掙脫開程月棠的拉扯,然而連甩幾次都甩不掉程月棠的手,當即轉頭盯著程月棠吼道。
    程月棠緊緊的抓著他的手道,“即便你現在偷襲得手那又如何?你爺爺能死而複生嗎?你殺了楊越遙之後長公主府怎麽辦?難道你忍心看著你娘親被老皇帝抓走嗎?還有你姐姐,你姐姐目前仍下落不明,你現在如此做法到底對得起誰?!”
    這些話,程月棠早就該與唐矩說了,可是一直沒找到機會。當初唐英堅持要與常青山在一起的時候,程月棠便對唐英說過類似的話。唐英雖然妥協了,但是心裏卻始終沒有忘記常青山。
    而今,當唐矩如此的時候,程月棠並不希望他能如他姐姐一般能夠聽人勸,她隻希望唐矩明白一點,那就是楊越遙此時還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