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軍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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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城樓。
程月棠孤身立在城樓上望著關外漫山遍野綿延數十裏的篝火,微微涼風吹過,撩起程月棠的衣衫,在風中不斷擺動。
楊季修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程月棠的身後,然而程月棠卻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他。
“看來你的內功越發深厚了。”
楊季修走到程月棠的身旁,伸手攬過程月棠的柳腰笑著道。
程月棠依偎在楊季修的懷裏,低聲道,“今日我好怕……我好怕你回不來……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程月棠白天裏那些冷靜沉著都是她強行讓自己表現出來的,此次大戰事關宋明整個國家的未來,程月棠不敢稍有半點不妥,隻能讓自己表現得沉著冷靜以免擾亂了軍心。
可是在程月棠的內心深處,當看到楊季修領著五千不到的影衛衝向托索大軍的時候,程月棠隻差沒有將心提到嗓子眼。
那種著急和擔心便如同這時節正不斷吹襲的秋風,隻一瞬,便將程月棠本堅韌不拔的心軟化,變成了那在風中搖曳的黃蝶,隨時都可能被吞沒。
好在楊季修安然回來了,程月棠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擔心,白日裏不好表現出來,隻得到了晚間無人時才對楊季修吐露自己的心事。
楊季修聞言將程月棠摟得更緊了,“沒事的,不過是出去逛逛而已。”
程月棠見他將此事說得如此輕巧,不由破涕為笑,笑罵道,“都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那托索何許人也?若不是爹爹今日早有安排,他定會對你窮追不舍。”
楊季修點頭道,“托索確實厲害,能將天龍陣法演變城如此精妙的六花陣,當真不愧是世間奇將。”
話音落下,兩人都是一陣沉默。
烏蘇與宋明的情況雖然大致上沒什麽區別,但是烏蘇至少懂得厲兵秣馬隨時準備戰爭,可是宋明呢?堂堂宋明朝廷被一個楊越遙搞得烏煙瘴氣,君不成君,臣不類臣,內耗不止,朝廷實力每況愈下。
烏蘇雖侵略東涼有違道義,然而終究說明烏蘇強大。倘若宋明再這般內耗下去,到底要多少個程景況,楊季修,程月棠這樣人的人才能挽救回來?
此時尚有程景況這樣的老將為老皇帝征戰四方,倘若再過個十年,二十年,那個時候當程景況都無法上戰場時,誰還能如此這般為老皇帝拋頭顱灑熱血?難道依靠那一幫隻知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朝中奸佞?
楊季修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隻是他不知道該怎麽與老皇帝討論。
這時,程月棠忽的從楊季修的懷中抬起了頭,而後示意楊季修朝下方看去。
楊季修見狀轉頭,隻見下方詹海關的營房之中忽的走出來了一個軍妓。
程月棠當即跳下城樓,隱身在黑暗之中靠了過去。
此時已是深夜,程月棠可不相信這軍妓是出來找茅房的。
兩人借著牆角的陰影緩緩靠近那軍妓,隻加那軍妓出了營房之中直接走了出去,朝著霸州方向而去。
兩人相視一眼,心意相通都跟了上去。
因為此時關外大戰尚未結束,故此所有詹海關的軍士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關外,關內的巡防卻有些疏漏。那軍妓輕車熟路的越過了詹海關的內側防線,轉眼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口井眼處。
程月棠皺眉看著,隻見那軍妓四下看了一眼,得見沒人發現自己,當即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布袋,看那樣子足有一兩斤重。
軍妓緩緩打開布袋,嘴角微微上翹勾勒出一個弧度,臉上滿是詭異的笑容。
然而正當她要將布袋之中的白色藥粉倒進那井眼之中時,她忽的感覺到脖子上一涼,似有一柄利器搭在了脖子上,而後眼前一閃,一道黑影略過,而後手中一輕,那布袋已然不見了。
“誰?”
軍妓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慌不忙跌的四下張望。
程月棠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手中提著那布袋掂量了一番,“如此份量的毒粉,隻怕整個詹海關的士兵都會被毒死吧。”
那軍妓見過程月棠,識得此人乃是霄陽公主,臉上當即露出惶恐之色,“公主殿下……您在說什麽……”
“公主殿下是在說,你應該怎麽死!”
楊季修那猶如修羅臨世的聲音緩緩傳來,就在那軍妓的耳邊響起,頓時嚇得那軍妓連連後退,然而那聲音卻如附骨之蟲一般,緊緊跟隨。
“誰?!誰?!”
軍妓臉上滿是恐懼之色,不住後退,嘴裏連連大叫,頓時將詹海關內的守夜士兵給驚動了。
“誰?!誰在哪裏?!”
詹海關的守夜士兵當即朝這邊衝過來,手中拿著明晃晃的尖刀。
程月棠看了看那嚇得驚魂失措的軍妓,正要轉身讓守夜士兵去將巡防營的統領叫來,卻不料身後突的傳來一陣什麽東西噴灑的聲音以及剛才那幾個守夜士兵倒地慘叫的聲音。
程月棠急忙轉身,隻見剛才那幾個士兵正在營房門口一直往下方滾來,而營房大門口上麵,幾袋白色粉末正不斷的撒漏,被這晚間涼風一帶,徑直朝營房中飄去。
“不好!”
程月棠大喝一聲,一個箭步上前,在地上猛的一點,伸手將營房門口的幾個帶子給抓了下來。
可是此時那帶子裏的白色粉末已然飄灑一空,正隨著涼風往裏麵竄去。
程月棠急忙叫起來剛才那兩個到底翻滾的士兵,“速去後方大營,讓陳副將和劉副將即刻擂鼓聚將!”
話音落下,程月棠看向那軍妓,“先把她帶下去!”
這時,營房之中忽的傳來士兵呻吟的聲音,一個接著一個,而後整個詹海關的所有營房中都響起了痛苦的呻吟。
程景況和餘非常都將軍府中走了出來,聽到這聲音急忙讓手下軍士前去查探。
軍士查探之後回來稟報道,“將軍!許多士兵口吐白沫,渾身生出許多小紅點,恐怕是中毒了!”
“怎麽回事?”
程景況和餘非常沒有住在營房之中,而是住在離這營房稍遠的將軍府中,自然沒有呼吸這些白色粉末,故此沒有事。
程月棠將剛才的事說了一遍,兩人聞言皆是露出驚駭之色,急忙厲聲喝問那軍妓,“說!解藥在哪裏!”
程月棠拉住程景況,“爹,此事不宜聲張,若是讓掛外的托索知道了此事,隻怕等不到明天,他們便會再度進攻。”
程景況思索片刻,對著餘非常道,“你速去接替陳副將與劉副將,領兵前來鎮守詹海關,中毒士兵全部帶回霸州!”
餘非常看到滿地的中毒士兵,心中怒火升騰難以遏製,當即想要給那軍妓一刀,但卻被程月棠攔了下來。
“餘將軍!”
程月棠隻是瞪著餘非常,雙眉緊皺已然說明了一切。
餘非常知道程月棠的意思,當即恨恨上馬,朝著霸州去了。
程月棠看向那軍妓,不再如剛才那般掉以輕心,而是多了一絲警惕。
剛才這軍妓假裝在這井眼之中下毒,卻讓守夜士兵觸發了懸掛在營房大門上的毒粉機關,一時間讓整個營房中的士兵都中了毒,如此心計委實讓人驚駭。而且此等蛇蠍之心若不是被程月棠及時發現,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你我各為其主,手段再是卑劣也可以理解,不過既然你已經束手就擒,我希望你能說幾句實話。”
程月棠了解戰爭的殘酷,也懂得戰場之上沒有人性可言。
就如同今日這一仗結束之後他們所商量的計策一般,火燒連營難道就不殘忍嗎?不過是手段不一樣罷了,其結果與這軍妓所施手段帶來的結果其實並沒什麽兩樣。
那軍妓瞧得程月棠如此客氣,當即冷笑道,“你難道還想從我嘴裏得到什麽嗎?癡人說夢……”
那軍妓眼見計謀得逞,此時心中正得意之極,自然是不把程月棠的這審問放在眼裏了,心中打定了主意一個字也不說。
可是她話音還未落,程月棠袖中匕首就已然閃過一道光亮而後劃在了那軍妓的臉上,頓時鮮血長流,一道深深的口子赫然出現。
那軍妓被綁著雙手無法動彈,臉上痛楚霎時間傳至腦中,然而她卻咬著牙死命強忍著,猙獰的麵孔扭曲異常,惡心至極。
程月棠從桌上拿起一塊白布抹了抹匕首上的血跡,而後若無其事的道,“我們立場不同,所為之事自然可以理解,然而既然被抓住了,那你就該有一點覺悟,本公主的耐心可是所剩不多……”
程月棠後麵那個“了”字還未出口,那軍妓臉上卻是再度多了一道傷口,頓時發出淒厲吼叫,整個詹海關隻怕都能聽到。
然而程月棠卻仍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仍舊拿起桌上的白布抹著匕首上的血跡,“盡管我知道你誰派來的,但是你既然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那我豈能讓你這般痛快的死去?你說對不對?”
程月棠再度將目光轉向她,那軍妓見狀臉上露出驚駭之色,直往後躲,可是身上卻被牢牢的綁著,任她如何掙紮也是無用,隻得眼睜睜的看著程月棠再一次將匕首伸到了自己臉上。
軍妓心中湧出一股寒意,驚恐,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容姿無雙的公主居然是如此一個心狠手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