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返回烏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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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東門。
    秦國公府上下站在京城東門外望著那飽經戰火卻愈發高大的城牆,眾人心中都是說不出的滋味。
    誰也沒有想到,最終的結果竟然是這樣,被驅逐出境。
    烏蘇四十萬大軍已然在前麵的等候,程月棠不待眾人消解心中滋味,當即催促到眾人盡快上車離開。
    一行人,前後二十輛馬車,浩浩蕩蕩的朝著東境賀州行去。
    對於程月棠而言,離開京城並不代表結束,因為她還沒弄清楚一件事。
    而對於楊季修來說,為了維護程月棠,他對宋明之中的爭鬥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興致。他心中所想,隻希望程月棠也在解決掉楊越遙之後徹底的快樂愉悅起來。
    然而程月棠卻並沒有。
    “你還在想皇兄為何這麽做嗎?”
    楊季修知道程月棠的性子,她沒弄清楚一件事之前,她是不會放棄的。
    程月棠點頭道,“宋明曆代君王均是男皇,為何先皇這一代會選擇昌平?按常理而言,這件事無論如何也說不通。朝中不是沒有皇子,而且都是先皇的嫡係皇子,按道理,即便他們無功無德,那也可以將皇位傳給你,或者其他親王,但是先皇為何會選擇昌平?她隻是一個長公主,沒有參與過朝政。”
    楊季修見程月棠仍是對此事難以忘懷,本想勸她不要再卷入這些紛爭之中,但是卻又苦笑的搖頭,因為他知道對於程月棠而言,若是沒有了這些紛爭,她的人生豈非更是無趣?
    想著,楊季修也打起精神來仔細思考了一番,但是思來想去好像都沒有任何頭緒。
    這時,程月棠忽的抬眼看向楊季修,白了他一眼道,“你說,你為什麽不在烏蘇便與我相認?可是因為看上了烏蘇的某個姑娘?”
    楊季修聞言一怔,心裏哪叫一個冤枉,當即擺手道,“當然沒有,絕對沒有,烏蘇姑娘如何能與宋明姑娘相提並論!”
    程月棠不依不饒,指著楊季修的鼻子道,“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麽不與我相認?”
    楊季修歎了一聲,道,“最開始我也沒發現你的身份,後來在琳琅古墟之中,我看到你的輕功,才有所猜疑。接著你用計扳倒了托索,我發現了燕無聲,所以才猜到莫度就是你,你就是莫度。”
    “然而你還是沒有說為什麽不與我相認。”
    程月棠板著臉冷冷的問到。
    楊季修道,“我是害怕你擔心我安危,一旦我與你相認,你在烏蘇的行動定然不會如以往那般雷厲風行,定然會處處考慮我安危,如此一來,我豈不是成為了你的負累?”
    程月棠聞言,心中當即一暖,順勢依偎在楊季修的懷裏,“謝謝你。”
    楊季修摟著程月棠,感受這程月棠的體香溫度,心中隻覺滿足,“我隻想你快快樂樂的活著,看著你在烏蘇的所作所為,我當真很為你高興。”
    馬車之中,一時暖意漸弄。
    楊季修接著道,“其實我也並不是沒有想過與你相認,你第一次進入琳琅古墟之時,救你的那人便是常青山。”
    “他?對了?他現在人在何處?”
    程月棠聞言不由一怔,當即問到常青山現在何處。
    楊季修道,“他已經返回東涼去了。此次我們回到烏蘇之後,隻怕還要去一趟東涼,我擔心以常青山的性子,很難重新掌握東涼大權。”
    程月棠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過,常青山已然已經返回東涼,那你為何不也跟這前往東涼,而後從東涼進入宋明,反倒是跟著我一起以烏蘇國師的身份回到宋明?這般危險之事,若是今日在朝堂之上有半分差池……”
    “月棠……”
    楊季修打斷了程月棠的話,目光之中充滿了愛意。
    程月棠看著楊季修那灼熱的目光,心口也是一陣極速跳動,而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說到底,程月棠心中始終擔心著楊季修,而楊季修也同樣在處處為程月棠考慮。非但沒有暴露在烏蘇的身份,而且明裏暗裏幫助程月棠。
    當初扳倒托索之時,楊季修便在暗中相助過燕無聲,隻是燕無聲不知道罷了。
    在加之最開始程月棠在琳琅古墟中遇險,也是楊季修在暗中保護,命常青山前去營救的。
    兩人在宋明獵場一別,程月棠心裏有無數的話要與楊季修說,而楊季修心中也有無限的愛意要表達。可是事到如今,當兩人徹底擁抱在一起,當兩人再度心意相通之時,剩下的隻有那目光之中的無限柔情蜜意。
    四唇相吻,馬車內愛意升騰。
    良久,良久,楊季修和程月棠緩緩分開,俏臉微醺的程月棠隻覺臉上一陣火熱,模樣甚為嬌羞。而楊季修卻是有些意猶未盡的看著程月棠,緩緩道,“我記得,我們還沒有洞房花燭。”
    ……
    秦國公府的馬車一路向東,因為有烏蘇大軍開道,再加上程景況手中的玉雕金龍,所以一路暢行無阻,直接進入了烏蘇西境。
    唐矩早早的便在西境等候,看到秦國公府上下所有人都來到烏蘇,當即知道宋明出了事,急忙問到程月棠。
    程月棠無奈之下隻得將事情的始末全部告訴了唐矩,唐矩聽聞之後聯手剛難掩震驚惶恐之色。
    他如何會想到,自己的母親居然是如此一個狡詐陰險之人?
    當初與程月棠第一次南下金州之時,在那湖邊遇險,唐矩事後已然知道那是楊越遙為之。可是而今看來,那豈不是自己的母親授意楊越遙,故意裝作要挑起長公主府和皇室之間的矛盾?
    想到這裏,唐矩所能做的,隻是一陣搖頭。
    程月棠知道他心中難受,當即也未多言。
    回到帝都,秦國公府所有人都住進了程月棠在帝都之中的別院。
    程月棠,楊季修,唐矩,程景況則回到了武德侯府。
    當唐矩知道楊季修便是烏蘇國師之時,再度詫異不已。楊季修將在琳琅古墟的事給兩人重新再說了一遍,而後道出自己的名字,秀羌,以表明其實自己早就暗示過。
    唐矩聞言,不由怔道,“秀羌?這是什麽名字?”
    程月棠笑道,“秀羌兩個字拆開來不就是秀幾羊嗎?倒過來不就是楊季修?”
    話音落下,唐矩和程景況均是恍然。
    這時,程月棠忽的問到唐矩,“我從琳琅古墟之中帶回來的那幾幅畫像在哪裏?”
    唐矩聞言怔道,“在你的書房啊,不是一直放在哪裏嗎?”
    程月棠當即急匆匆的跑進了書房,將那幾幅畫像全都拿了出來。
    眾人見程月棠行為古怪,也都湊了上來。
    程月棠攤開那幾幅,按照年份以此排好順序,隻見最後一副畫像上寫著,“幽黎,任八十七年,人壽一百七十二,琳琅八百四十五年。”
    程月棠指著畫像問到,“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些奇怪?”
    三人聞言都是一怔,急忙仔細看了看那畫像,隻覺有些眼熟,但卻不知哪裏奇怪。
    程月棠緩緩到,“這個幽黎是不是很像一個人?”
    “誰?”
    “昌平。”
    程月棠的聲音落下,其他三人當即再度將目光轉向那畫像,隻覺畫像上的人像確實有些神似昌平,但是因為年代久遠而無法確切的辨認。
    唐矩聞言道,“這卻是為何?”
    程月棠搖頭道,“我也不知,我也是剛才再度聽到季修言道琳琅古墟是才想起這副畫像的。當時便覺得有些這畫像上的人與你母親有些神似,而今一看,確然如此。”
    楊季修道,“天下相似之人難以計量,芸芸眾生裏有一兩個人麵容相似豈非再正常不過?”
    程景況也點頭道,“正是如此。”
    然而程月棠卻是搖頭,“你們看這本古籍。”
    說著,程月棠將從琳琅古墟中帶出來的古籍拿給眾人,而後緩緩道,“武祖當年曾禦駕親征過琳琅古墟,但卻在最後關頭放棄了攻打宮城。而且還與當時的女皇有過麵談。”
    程景況看了看那古籍上所記載的資料,當即疑惑道,“武祖乃宋明史上唯一一個以戰爭威震四海的皇帝,嗜戰如命,為何會在最後關頭停止了攻打城門?”
    程月棠當初在琳琅古墟下的琳琅古跡裏找到這本古籍的時候便想過這個問題,隻是一直沒有想通。
    但是此時當程月棠再度認真思考這件事時,卻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越往後的琳琅女皇,她們在位的時間越長,而且治下百姓的壽命也越長。以至於最後一位臨近現代的女皇,幽黎,在位足足八十年,若是以二十歲繼位,那也足夠上百歲年齡了。更何況當時的琳琅百姓,平均人壽已經達到了一百七十幾歲。
    也就是說,這個幽黎女皇,至少是八九十歲才繼位女皇的。
    聽到程月棠這一番分析,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此時不論烏蘇還是宋明,亦或者是東涼,南蠻,百姓人均壽命不過七八十。
    相比之下,琳琅百姓足足比其他各國的百姓人壽長百餘年!
    “這卻是為何?!”
    唐矩再度震驚了,因為這對於他而言,一個一百七十多歲的人無疑就是神仙!妖怪!絕對不可能是一個正常人!
    楊季修和程景況也頗感震撼,露出駭然之色。
    程月棠緩緩道,“若是這個幽黎女皇在被烏蘇滅國之時,她的後人有逃離出來的,那此人肯定現在還存活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