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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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楊越遙的挑釁,程月棠一句話便將他堵了回去。程月棠心中明白,楊越遙如此挑釁,不過是為了讓守城軍士軍心渙散罷了。然而他卻小看了烏蘇軍士一致對外的不懈心誌。
程月棠笑著道,“楊越遙,你也不要假惺惺的裝模作樣了,還有什麽底牌全都使出來吧。”
楊越遙聞言揚聲道,“程月棠,難道你當真以為本王在宋明之時便已經底牌盡出了嗎?”
程月棠笑道,“我知道你還沒有,所以並沒有著急取你性命。”
楊越遙聞聲,臉色劇變,“你說什麽?”
程月棠道,“我知道你還有底牌,也知道在宋明皇宮內你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或者說是昌平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你覺得,現在可以盡出底牌了嗎?”
城樓上的程景況聞言很是不解,當初在宋明皇宮之時,程月棠可謂已然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即便是不理昌平手中的老皇帝遺詔,相信當時的朝臣也無人敢說什麽。可是當時的程月棠和楊季修並未選擇強行掌控宋明,好像是有意在給昌平,楊越遙喘息的機會。
如今程月棠如此一道,程景況更是不明白了。難道程月棠當初沒有選擇強行掌控宋明為的便是此時讓楊越遙露出真正的底牌嗎?
這時,城樓下的楊越遙忽的冷冷道,“你在耍我?”
程月棠笑問到,“難道你是現在才知道嗎?”
城樓之上響起了程月棠郎朗笑聲。城牆上的軍士見狀,也跟著笑了起來。
“哈哈……程月棠,你高興得太早了。”
“哦?”
程月棠知道楊越遙還有底牌,臉上滿是滿不在乎的模樣,雙眉微微上翹,雙眸之中盡是說不出的蔑視。
楊越遙冷聲喝到,“程月棠,你膽敢與我一戰!”
城牆上的軍士都將目光集中在了程月棠身上,因為他們從未見過揚名烏蘇無人可擋的莫度大將軍究竟是何身手。
程月棠在烏蘇的名氣實在太大了,特別是在搬到托索之後,程月棠的名氣幾乎達到了頂峰,無人能與之匹敵。
盡管在帝都之中楊越遙在程月棠眼皮子底下刺殺了烏蘇太子,但這並不影響這些軍士心中對程月棠的崇敬以及對楊越遙的憤恨。
程月棠望向城樓下的楊越遙,好整以暇的問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的自信究竟是從哪裏來的,但是在烏蘇,拒絕挑戰可謂是奇恥大辱。”
說著,程月棠頓了頓接著到,“縱然如此,你,如今的你,已經沒有資格挑戰我了。誰人能為太子殿下報仇?!”
程月棠的聲音在城樓之上驀然傳出,整個城樓上為之一靜,而後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吼聲,“我能!我能!我能!”
城樓下的楊越遙被烏蘇軍士所震懾,目光陰寒的望著城樓上此起彼伏的吼聲,待得烏蘇軍士的聲音停下,程月棠轉眼看向楊越遙,笑問道,“楊越遙,現在你還認為有資格與我一戰嗎?”
楊越遙的臉色鐵青,因為他沒想到程月棠居然能毫無痕跡的將自己的挑戰轉移到整個烏蘇身上,讓烏蘇軍士瞬間便將自己無視掉。
楊越遙心中有些擔心,但是臉上卻仍是平靜如水,隻有陰寒的氣息正在緩緩傳出,讓北門前的氣氛為之一凍。
城牆的軍士已經不再畏懼,因為他們看到了程月棠麵對如此強敵之時那輕描淡寫的氣場,直接讓城樓下的楊越遙啞口無言。
看著城樓下臉色鐵青一陣無言的楊越遙,程月棠再度笑問道,“怎麽?說不出話來了麽?說不出話來便回去讓昌平親來吧,你在我麵前,已經沒有任何值得重視的價值了。”
“先鋒軍!攻城!”
楊越遙忽的揚聲喝道,城樓下的宋明先鋒頓時發出一陣吼聲,大踏步往前走來。
然而這時,程月棠卻彎弓射箭,一支長箭在空中發出一陣聲響,而後徑直沒入了楊越遙腳邊。
楊越遙身後的先鋒軍為之一頓,程月棠喝道,“宋明軍士聽著,吾乃宋明先皇欽賜霄陽公主!”
城樓下的先鋒軍聞言,頓時一震,都將目光望向了自己的主將。
宋明大將之中鮮有與秦國公府沒有關係的,程月棠道出自己的身份,一眾主將均是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他們是先皇朝中的大將,按道理,對先皇遺詔根本不能任何疑慮,故此他們才會毫無疑問的遵照了昌平的旨意前來攻打烏蘇。
然而程月棠可是先皇欽賜霄陽公主,位尊皇親,他們前來攻打程月棠,那豈不是相當於對先皇不敬?
軍士,最講師出有名。程月棠沒有道出自己的身份則罷,可是當她一旦道出自己的身份,他們這些征戰沙場的軍士便失去了“為什麽”要進行戰爭。戰爭一定要有目的,此乃亙古不變的道理。
無論是為了名,還是為了利,戰爭的出現一定會有一個必然的原因。
更何況此時他們所麵對的乃是先皇欽賜的霄陽公主。
晏楚和何守業相望一眼,均是微微搖頭。
這時,城樓下的楊越遙忽的喝道,“休要聽她胡言!她已經被女皇逐出了宋明!她不是宋明人!”
程月棠冷笑一聲,長弓發出一陣“嗡嗡”的聲響,箭矢再度沒入楊越遙的腳下,隻聽程月棠道,“女皇?好一個女皇!難道說有了女皇登基便可對先皇不敬了嗎?難道說宋明朝廷已經變得如此荒誕無道,超綱不正了嗎?既然如此,這個宋明人!我程月棠不當也罷!”
話音落下,程月棠再度彎弓,長箭在空中發出一陣破空聲。
“程月棠!”
楊越遙被程月棠的氣勢震懾到了,但是他心中清楚,一旦在此時失去氣勢,那這一仗即便打贏了,宋明也毫無顏麵可言。
楊越遙對其他事確實可以做到不擇手段,但是事關宋明全局,他無法這麽做。因為他已經失去了一次掌控宋明進而掌控天下的機會,這一次,他不能再度失去。
程月棠見先鋒軍停下了腳步,知道自己的言語已經對他們產生了影響,當即繼續道,“如何?難道我說得不對嗎?昌平為什麽能登上皇位,秦國公府為什麽會被逐出宋明,楊季修究竟為什麽會受到牽連!這些,難道你們都沒有仔細想過嗎?”
程月棠的聲音或許不大,但是振振有詞不卑不亢,充滿了一個女人不該有的陽剛之氣,直讓城樓下的先鋒軍為之動容。
昌平乃是先皇的親妹妹,長公主也。可是按照祖製,先皇仙逝,理應由他的皇子繼位,即便沒有皇子可以擔此大任,那還有先皇的兄弟,一眾親王,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一個公主來繼位。
先鋒軍之中的軍士腦中不約而同的萌發出一個可怕的想法,那就是當初昌平長公主手中的那封遺詔或許並不是先皇親口擬旨,或許……
而至於秦國公府,秦國公府在宋明之中的威望與實力人所眾知。而秦國公府於宋明的功績那也是任憑千年時光也無法磨滅的。可是如此赫赫有名的秦國公府到底為何會被逐出宋明?隻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昌平在掃清自己的阻礙!
最後關於楊季修,他乃先皇最為信任和寵愛的弟弟,連他都無法幸免,足以說明昌平想要徹底洗牌的決心。
而宋明一旦被洗牌,他們這些老將,結果如何,不言而喻。
程月棠不給楊越遙反駁的機會,繼續喝道,“人生在世,最基本的原則便是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地,忠孝雖不能兩全,但家國大事,大是大非麵前,什麽是忠?什麽是孝?!”
在程月棠看來,楊越遙既然給了自己誅心的機會,那她自然不能放過。古人雲,攻心為上,不戰而屈人之兵。
程月棠話音落下,城樓下的先鋒軍之中一陣騷動。宋明軍士幾乎同一時間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被女皇騙了。軍士在戰場浴血奮戰,最為忌憚的便是後方主將捅自己後背。
軍士上了戰場,那便相當於將腦袋掛在了褲腰帶上,那就相當於將小命交到了主將的手裏。而一旦主將沒有對自己實言,那自己無疑是在送命。
這些軍士雖然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他們至始至終都希望自己死得其所,沒有人願意自己的血是白流的。
可是,當程月棠說出這兩段話的時候,他們不得不深思,不得不考慮。
程月棠趁勝追擊,揚聲喝道,“楊越遙,你敢大聲的告訴你身後的軍士,先皇究竟是怎麽死的嗎?”
話音落下,無論是城樓上還是城樓下,沒人敢大聲說話,宋明烏蘇所有軍士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楊越遙身上。
楊越遙徹底被程月棠逼上了絕路,因為他一旦不說出實情,城樓下的先鋒軍不會放過他。因為在他們之中,有不少將領乃是與先皇,與程景況一同征戰過的老將。他們對於先皇的死一直存有懷疑,可是卻因為楊越遙與女皇的關係不敢言。而今在庫爾城的城樓下,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再也不畏懼,他們所求的,隻是真相。
真相,真相對於楊越遙而言是最殘酷的。
因為他從未想過會害死的父親,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這是他這一輩子最難以忘懷和最難以消解的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