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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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月棠一語道出站在城樓前的昌平並不是真正的昌平,然而她卻沒有證據證明。
    駱婆婆在程月棠與楊季修匯合之時也說過,她對自己研製的藥丸隻有六七層把握。而楊季修到底得手沒有,得手之後的情況怎麽樣,沒有得手那他人在何處。這些,程月棠都不知道。
    可是程月棠相信楊季修,也相信駱婆婆,而且程月棠還發現了一絲端倪。
    然而楊越遙卻不打算給她時間繼續說下去,喊話的聲音落下,庫爾城北門前一片死靜。
    晏楚,何守業,餘非常等人不知該不該聽從軍令,因為他們是秦國公府的舊人,對程月棠的話多少還是有些相信的。而至於其他將領,在聽到程月棠對昌平的懷疑之時,心中難免也產生了一絲不可察的懷疑。
    昌平滅掉烏蘇之後就會心安了嗎?秦國公府在宋明已然失勢,在烏蘇之中也隻是一個普通府邸,然而昌平為什麽緊追不放?
    倘若他們幫著昌平滅掉了烏蘇,解決了她的心腹大患,那接下來輪到誰?自古君王多疑心,他們深受先皇猜疑之苦,對這一點自然是十分了解。
    而先鋒軍裏的普通士卒雖沒有將領那般的疑慮,但是他們也是人,也有著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思維,他們自然清楚程月棠的話不可能是空穴來風。
    先鋒軍竟無一人聽從楊越遙的號令!
    楊越遙轉身看向先鋒軍,惡狠狠的道,“你們膽敢違抗將令?!”
    這時,昌平往前走了一步,剛好走到程月棠剛才射出的箭矢所立之地,隻見她伸手拔出插在地上的箭矢,抬眼看向程月棠,眉尖露出一絲笑意,雙眸之中布滿了戲謔的意味,“事到如今,總歸是要有個了結,你再如何反抗也逃不掉宿命。”
    昌平的話音落下,程月棠心中頓時一震。
    宿命?
    宿命?!
    “哈哈……哈哈……”
    程月棠站在城樓之上發聲大笑起來,直讓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昌平好整以暇的看著程月棠,好似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裏。而楊越遙卻是心有忌憚的盯著程月棠,心裏一直在揣測程月棠究竟在笑什麽。
    這時,程月棠停下笑聲對著城樓上的烏蘇士兵道,“當年詹海關一戰,大家各為其主,正如同今日我與大家一同守衛這庫爾城一般。塔坨姆城的守城將士浴血奮戰為我們贏得了這一絲時間,我們能放棄嗎?!”
    程月棠的聲音很大,在城樓之上回蕩,幾乎所有烏蘇士兵都聽到了她的喊話。
    程月棠的話音落下,城樓上的烏蘇士兵即刻呐喊道,“不能!不能!不能!”
    程月棠聞聲點頭,而後轉頭看向城樓下的宋明先鋒軍,“既然今日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那便讓我來告訴你們這一切。”
    楊越遙聞聲想要打斷程月棠的話,卻不料被昌平擋了下來,隻見昌平臉上仍是風平浪靜的表情,絲毫沒有任何疑慮。
    程月棠對著宋明先鋒軍道,“當年宋明前太子謀反你們可知?你們覺得他為什麽要謀反?”
    先鋒軍眾將眾士卒聞言都是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程月棠指著楊越遙道,“前太子謀反全都是此人一手安排的。”
    程月棠也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接著道,“齊王楊季修在獵宮被謀反,你們可知是誰所為?正是你們麵前的兩人。我秦國公府在宋明威望幾何,你們心中應該清楚。然而此人拿著遺詔將我等逐出宋明的時候,我秦國公府上上下下可曾有過任何怨言?”
    “事到如今,此人卻一再強逼,寧枉造殺戮也不願息事寧人,如此之人,你們可還要奉其為君主?!”
    程月棠的話音或許不大,但卻可以震動人的心神,她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恰恰點中了先鋒軍士卒心中所想。
    程月棠看著城樓下怔怔出神的先鋒軍,知道自己的話已然對他們起了作用,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轉頭看向昌平,道,“我說你不是昌平,那是因為真正的昌平此刻隻怕已經無法在動彈了。”
    程月棠的表情很是奇怪,倘若真正的昌平已經被駱婆婆的靈藥所製,那她應該高興才是,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卻不是如此,反而有一些難以言明的遺憾。
    昌平對著程月棠冷冷一笑,而後轉頭對著數萬先鋒軍喝道,“你們相信她的話嗎?!”
    無人回應,數萬先鋒軍不約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他們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相信,因為眼前的昌平實在太逼真,無疑是昌平的化身。
    晏楚與何守業相視一眼,均是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昌平見狀,再度轉頭看向程月棠,露出一絲得意之色,“這個世界向來如此,無論你如何掙紮,最後的結局都無法改變。”
    程月棠此刻臉上已經有些陰沉,因為她知道昌平的意思。
    先鋒軍不會相信自己的話,而自己又拿不出任何證據去證明。
    倘若當真讓昌平說動先鋒軍,打動了晏楚,何守業,餘非常等人,隻怕庫爾城覆滅隻在旦夕之間。
    這時,程景況向前走到程月棠身旁,低聲道,“算時間,飛龍,飛虎軍應該快到了。”
    程月棠聞言微微點頭,托托罕奉命前去對付飛鷹軍,前些日子已經傳來捷報,洛坎已然被生擒。算時間,這會兒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
    可是即使有飛龍飛虎軍的加入,宋明五十萬大軍在庫爾城麵前仍然是龐然大物。而且她能不能拖到飛龍,飛虎軍來援那可是另一回事。
    程月棠想了想,對著昌平道,“盡管你偽裝的極像,但你還是露出了一絲破綻。或者說,從頭到尾,你一直都將破綻擺在我眼前。”
    “哦?雖然朕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麽,但是朕還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想要說什麽。”
    昌平並不著急,甚至可以說很是輕鬆,根本不擔心程月棠能插上翅膀飛了。因為如今自己五十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即便程月棠再是厲害,隻怕這庫爾城也無法守住。她勝券在握,為什麽要去無故擔心?
    隻聽程月棠緩緩道,“從一開始楊越遙出陣喊話之時,我並發現了不對勁。真正的昌平處心積慮的要斬草除根,不惜動用宋明所有兵力前來攻打北境,她豈會在最後一擊之時與我浪費如此之多的口舌?”
    說著,程月棠轉眼看向楊越遙,“我也曾想過這會不會是楊越遙故意為之,以此來麻痹我,讓我大意輕敵,畢竟十個楊越遙也比不上一個昌平。”
    “可是當我把楊越遙逼上絕路的時候,你竟然出來了,以宋明女皇的身份前來與我這個前朝公主論辯。”
    程月棠的目光開始變得銳利,似要將城樓下的昌平射穿,看個通透一般。
    “那又如何?正如寧王所言,朕前來與你多費口舌,為的隻是少搭上了一些無辜士卒的性命罷了。朕雖沒有先皇那般幾十年不妄動戰火的仁慈,但這點惻隱之心卻還是有的。”
    昌平淡淡的看著程月棠,眼神之中滿是不屑。
    “你錯了。你前來與我論辯不是為了減少無辜的傷亡,而是為了看我出醜,為了看我出盡所有底牌卻仍是無法自救的絕境之態。”程月棠冷笑著看向昌平,“你與楊越遙一樣,對我都懷有不可磨滅的仇恨,而這股恨意讓你們不願意看到我就這樣痛快的死在這庫爾城,你們想要折磨我,想要打擊我,讓我吊在懸崖邊上卻冷眼旁觀的放聲大笑。”
    昌平是如何心計,程月棠豈會不知?在宋明京城之時,程月棠沒少與當時還是長公主的昌平打交道,可是以程月棠的智謀都沒能看出她的偽裝,那便說明此人隱藏得到底有多深。
    然而在昌平拿著遺詔登基之後,便立刻發動了對烏蘇的戰爭,這說明什麽?說明昌平對程月棠這個“心腹大患”欲除之而後快,根本不可能與她多費如此口舌。
    可是今日的昌平卻沒有要將程月棠欲除之而後快的動作,反倒是好整以暇的與程月棠論辯,好似要讓程月棠亮出所有底牌後仍是無法挽救當前局麵。她是在戲謔程月棠,要讓程月棠絕望,徹底的絕望!
    昌平聞言,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變色,因為她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程月棠何以如此有信心與自己在這幾萬人麵前論辯?難不成她得到了什麽消息?或者說她當真還有底牌沒有盡數亮出?難道僅憑一個玉雕金龍便想要徹底扳倒當前局麵?
    昌平不信,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因為她是知道秦國公府的玉雕金龍的,也早就有過準備。
    她本以為當大軍兵臨城下之時,程月棠便會亮出玉雕金龍,然而程月棠並沒有,直到此時此刻也沒有。
    那她到底再等什麽?
    程月棠望著昌平繼續道,“你以為你可以,所以你並不著急對我出手,宋明五十萬大軍壓境,庫爾城幾乎已成死城,你自然要好生看看我絕望的表情,如此才能心安。我說的,對嗎?”
    程月棠的聲音像一道銳利的錐刺一般狠狠的插進了昌平的胸口,昌平抬眼看向程月棠,一雙泛著森冷目光的眼中滿是仇恨與怨毒,此刻,她隻想將程月棠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