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請安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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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來,韓霜雅目不斜視,路過的丫鬟紛紛行禮,韓霜雅含笑接受,沒有大架子,平易近人,溫和有禮,讓不少下人紛紛讚歎。
    走到的浣花院,老夫人姓李氏的居住地,老夫人處事公允,從來不偏袒任何一個人,不在乎什麽嫡庶之分,前世,韓霜雅是和韓霜晴一起回來的,韓霜晴乖巧懂事,很得老夫人喜歡,韓霜寧就來挑唆,自己和姐姐的關係才變得越來越差,姐姐也不敢在多幹涉韓霜雅,想到前世,韓霜雅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這麽笨,這一世,一個真心待自己,一個害自己,自己分得出來,老夫人其實很疼愛韓霜雅,隻是韓霜雅聽了韓霜寧的挑唆一直不太親近老夫人,時間長了老夫人也就懶得管了。
    這一世,她的目的,很多,甚至還包括韓叔這個冷血無情的父親,必須和祖母親近。
    老夫人喜歡養鳥,前院裏掛滿了鳥籠,畫眉,鸚鵡,白鴿,金絲雀,各色各樣的鳥好奇的伸著小腦袋,啾啾的叫著,真真是百鳥爭鳴,就差沒有鳳凰了。
    一個小丫鬟拿著鳥食,抬眼看到韓霜雅,離開恭恭敬敬的放下手中的東西:“奴婢見過二小姐”。
    韓霜雅覺得這丫鬟有些麵熟,想了想才知道這丫鬟叫可人,是老夫人從街上買回來的,前世,老夫人是在韓霜雅回府後五年後死的,可人也就被許茹芸要了去,現在想想,沒有人敢害老夫人,韓霜寧膽子再大也不敢,老夫人得病死了,大部分丫鬟都被韓叔重新發賣了,也就隻有可人能繼續留在府裏,看來可人就是許茹芸安插在老夫人身邊的眼線。
    韓霜雅並不多言,前世自己看到別人給自己行禮可是害怕的不得了:“老夫人可曾起了?”
    “是,老夫人正在用膳,二小姐來的正好呢”。可人回答的恭恭敬敬,心裏卻有些不可置信,這個小姐不是說在鄉下長大的嗎?怎麽完全看不出來呢?
    韓霜雅點點頭,走了過去,立刻就有丫鬟掀開門前的簾子,迎了韓霜雅進去,地上鋪的是光滑如鏡的金磚,頭頂上掛著美麗的八角宮燈,屋子裏有紫檀木嵌象牙花映玻璃的楠木隔段,其餘家具全都是花梨木與酸枝木所製,極盡奢華之能,雕工繁華,令人歎為觀止。
    奢華,太奢華了。
    韓霜雅卻看都沒看這些美麗的擺設一眼,走到房間中央,飯桌旁正在吃飯的老太太麵前彎腰行禮:“雅兒見過祖母”。
    老夫人身穿五福捧壽紋樣的寶藍色紵絲大襖,頭上戴著中間綴著一顆翠玉的銀色簪子,銀鼠皮昭君套,見韓霜雅盈盈行禮,她淡淡點了點頭,隻說了一句話:“回來就好。”
    韓霜雅笑笑:“多虧了奶奶福澤深厚,能庇佑著雅兒呢”。
    一聲“奶奶”讓老夫人抬起了頭,韓霜雅盈盈大眼睛裏,一眼就能看到底,幹淨純粹,眼圈微微有些發紅,一個小丫頭,從小在鄉下長大,過的一定不好,昨天的事情老夫人早就聽到了,對許茹芸多了幾分不滿,看到韓霜雅的樣子,乖巧順從,老夫人也是人精,不知不覺起了三分憐惜:“劉媽媽,把二小姐扶起來”。
    劉媽媽是老夫人的陪嫁,聞言立刻扶起了韓霜雅,態度很恭敬,前一代丞相李勝昌是韓霜雅的母親李皖茹的親生父親,韓叔隻是個很普通的富家公子,進京趕考,高中狀元,也抱得美人歸,李勝昌很滿意自己的女婿,早早的退位讓韓叔成了丞相,韓叔也很爭氣,能力很高,處理起事情來得心應手,贏得一片讚美聲,韓叔早年喪父,老夫人吃了不少苦才把韓叔養大成人,所以當韓叔成了丞相的時候,立刻把母親接來,好生孝順,李勝昌在世的時候,和老夫人關係很好,李勝昌死了,老夫人也就成了韓家最大的人物,討好老夫人,才能在韓家站穩腳跟。
    老夫人再次打量了韓霜雅一眼:“坐下一起用飯吧”。
    韓霜雅有些羞怯的站到老夫人身後:“老夫人,孫女為您布菜吧”。
    “叫奶奶”。老夫人其實很喜歡奶奶這個稱呼,位高權重,人人尊敬,可那份親情,卻再也不見了。
    “奶奶,是孫女口誤了,奶奶想怎麽懲罰雅兒呀”。活潑伶俐的聲音,老夫人噗嗤一聲笑了:“好你個鬼靈精”。
    “奶奶這話可就錯了,能逗奶奶笑笑,雅兒呀,鬼靈精又何妨?”
    “老夫人,夫人,四小姐,三小姐,五小姐,六小姐,柔姨娘,文姨娘,清姨娘來給您請安了”。可人的話傳進來,韓霜雅為老夫人布菜的手微微一頓,齊了,都到齊了。
    一陣陣鶯鶯燕燕,一群女人都走了進來,韓霜雅突然有種紅樓夢的感覺,一大家子,除了老夫人,韓霜雅就是這件屋子裏最大的人了,許茹芸是平妻,韓霜雅卻是正妻留下的嫡女,理論上韓霜雅不必衝許茹芸行禮。
    許茹芸看到韓霜雅站在老夫人身後,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老夫人”。
    “老夫人,一大早的,姐姐就鬧著來給老夫人請安,妾身伺候老爺還沒睡醒呢”。說話的是柔姨娘,一身粉藍繡襦羅裙,髻上戴了一對精致小金釵,脖子上戴著拇指大的明珠,韓霜雅看著都覺得沉。
    柔姨娘一張鵝蛋臉,丹鳳眼,整個人看的柔柔弱弱的,最美的是眼下一顆鮮紅的淚痣,越發讓整個人柔弱不堪,男人都是喜歡保護女人的,柔姨娘的確滿足了韓叔的保護欲,柔姨娘美則美矣,手段也有,不僅在許茹芸眼皮子底下得寵,還生了一子一女,庶子韓俊卿,庶女韓霜琳,前世,柔姨娘和許茹芸鬥得地覆天翻,在韓霜雅回來的半年後,韓俊卿突然得了急病,不出幾天就死了,柔姨娘沒了兒子,輕而易舉就被許茹芸踹出去,可憐柔姨娘被趕出府,乞討為生,不幾天就被人淩辱,咬舌自盡。
    韓霜琳沒了母親的庇護,日子過得比丫鬟還慘,那時候韓霜雅得知後,專門把韓霜琳接了來,對韓霜琳極好,韓霜雅嫁給上官瑞後,韓霜琳曾經一度阻撓,說上官瑞是不會真心對待她的,韓霜雅被門框夾了腦袋,覺得韓霜琳不支持自己,狼心狗肺,對韓霜琳也漸漸冷落了下來,嫁給上官瑞後,韓霜琳就被韓霜寧找了個官員,嫁去做了個妾,出嫁當晚,韓霜琳上吊身亡,看來前世,誰都看出了上官瑞人皮下麵的狼子野心,隻有她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