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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之後。
    “顧總，王小姐來了，要請她進來嗎？”左葉站在黑色辦公桌前麵，恭敬地道。
    手中的筆停住，顧少卿雙手枕在腦後，麵色無常，“嗯。”
    推開門，一身香奈兒的王佳怡走了進來，熟絡地坐在沙發，問：“午飯的時間到了，一起吃？”
    抬手揉揉眉心，男人嗓音溫潤：“抱歉，我中午跟南庭有約。”
    王佳怡眼帶笑意，看著沉澱一年之後，愈發成熟穩重的男人。突然想起他們剛剛認識時，應該是在高中。那時候的他，是什麽樣子？
    她，記不清楚了。
    隻知道有個男生萬般縱容地對她好，有求必應，時常送些有趣的小玩意。但具體的細節，不知道是他不夠用心，還是她太過粗心，竟然，一點都回憶不起來。
    而現在，疏離淡漠的性子，貌似更難製造回憶。
    捏緊手中的名牌包包，她像是隨口提到：“你用這個借口搪塞了我22次，肖南庭沒女人的時候你用他做擋箭牌，情有可原。人現在軟香在懷，你還這樣，不怕破壞他們夫妻感情？”
    老掉牙的借口用了兩年不變，聽著特別沒意思，就不能換個人。
    顧少卿淡淡看了妝容明媚的女人一眼，聲音更是平靜：“沒有搪塞你，南庭找我有事商量。”看了一眼腕表，他起身：“他該到了，我先下去。你若不信，可以跟來看看。”
    男人從身邊經過的瞬間，王佳怡仿佛突然魔怔了似的，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質問道：“你是不是在怪我？若不是我惹了那麽多事，大難臨頭前隻考慮自己，你也不會缺席婚禮。那樣，你太太……”
    “怡兒，”顧少卿難得沉了聲音，這兩年，他的情緒幾乎沒有過起伏：“我沒有怪你，這一切是我自己的選擇。不管什麽結果，都由我來承受。”
    她的疏離，她的恨意，她避而不見，又或者不能原諒，反正好的壞的，隻要是蘇語的，都應該落在他頭上。他沒有怪過別人，他們的事情，本就與外人無關。
    輕輕甩開女人的手，打開門，下樓。
    緊閉的玻璃門令王佳怡的呼吸有些沉重，不自覺回到兩年前的婚禮那天。
    她不知道是誰帶著人闖進南庭別墅，保鏢聽到動靜第一時間撥了顧少卿的號碼。然後她躲在二樓的房間，外麵是打鬥的聲音。
    沒有親眼看到外麵的場景，但聽著劈裏啪啦的動靜，一批又一批人的聲音，痛苦慘叫，或者悶聲承受，她也能想象一門之隔的世界有多麽危險。
    她當時很慌，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慢，可她記得那天是顧少卿結婚的日子。等了很久外麵依舊混戰一片，她心裏很著急，想著顧少卿若是在這裏，那婚禮怎麽辦。
    問題一出，腦門發熱，她衝了出去。
    一眼就看到大廳裏，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正在與其他三人對戰。
    她一出現，闖進來的人齊齊朝向她這邊移動。顧少卿發現了，動作更加凶狠殘酷，基本下手就往死裏打。
    那場麵持續很久，久到她想提醒他婚禮要遲到的時候，衝進來另外一批人，跟顧少卿同一陣線。外援來了，這邊的攻勢立刻占了上風。
    最後還剩幾個人，顧少卿沒理，看了她一眼，便立刻跑出門。
    她記得當時喊了他，想說他身上傷勢太重，叫個司機開車。不過人跑得太快，風聲蓋過了她的聲音，男人頭也沒回，身影很快消失。
    後來她聽說婚禮沒成，聽說新娘子消失不見，心中某個小小的角落，有那麽一點點的喜悅。
    而兩年過去，她寧可他沒去救她。這樣，占據他心的人，也許，就不會是那個女人。
    顧少卿到餐廳的時候，肖南庭已經坐在那裏，優雅地品嚐牛排。男人麵容英俊，動作斯文，但桌子底下翹著二郎腿，腳尖跟著舒心的音樂抖了抖。
    對麵的男人坐下來，他也沒有反應，隨手丟了一個文件袋過去，繼續吃。
    顧少卿接過來，看著肖南庭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忍不住輕嗤：“年紀這麽大，注意身體，小心早衰。”
    “你是不是想當一輩子和尚！”輕抿一口紅酒，肖南庭冷笑：“老子一天工作10小時，幫你找老婆6小時，睡覺5小時。陪老婆做的時間一點都不夠，隻會精力過剩。”
    顧少卿麵不改色，忽視男人眼底的疲憊，波瀾不驚的地道：“時間縮短，次數增多，能達到平衡。”
    “老子戰鬥力驚人，不會像你一樣早泄。”
    “就這麽點東西？”揚起手中的幾張紙，顧公子顯然不滿意這樣的成果。
    啃下最後一口肉，吃飽喝足，男人臉色稍微好點，“你要明白，你老婆的娘家有多厲害，h市隻手遮天的存在，能探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想想你在這裏活了30年，可是什麽都查不到。”
    蘇語自兩年前消失，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仿佛真的人間蒸發，尋不到一絲蹤跡，甚至過去的信息也被人動了手腳，漸漸地很難查到。
    顧少卿在商場上叱吒風雲，可靳家是軍政世襲家族，權利和人脈跟他沒多少交界。更別談，那些普通人碰不到的地方。
    肖南庭看著男人陰沉地臉，淡淡地提醒：“她在那場婚禮所受的傷害，可不止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別怪我說實話，你老婆不是個善茬，等她準備好了，一定會回來討回所有的債。”
    那婚禮之後，蘇慶就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