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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兩天您沒在公司，這事調查我都沒有時間匯報。”
    “說說看吧，什麽事。”
    “之前關於酒水被人動手腳，導致穆總酒精中毒，已經小有眉目，但問題是線索到了酒店服務員那裏，就驀然斷掉了。”
    “什麽叫斷掉了？”
    “那兩名負責穆總包廂的人，已經辭職離開，就在出事的第二天，我也有派人出去追過，結果兩人似乎受到了保護，半點消息都沒有。”
    “看來對方也是個隻手遮天的主。”
    穆子琛眼底一絲冷笑：“不知道對方就是什麽目的，就是商業對手，還是個人恩怨。”
    “我也懷疑過是競爭對手方麵，但穆總您住院的這兩天，公司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那就是個人恩怨了？”
    穆子琛垂眸，視線悠悠落在麵前剔透酒杯上，眼底神色複雜一時難辨。
    “繼續查下去，我不相信在這還有比我穆子琛更有勢力的人。”
    “查是能查到，但可能是時間問題了，我已經通知了刑偵局那邊。”
    “嗯，有進展立刻告訴我。”
    穆子琛聲音剛剛落下，旁邊又一金發女郎緩步而來。
    標準的混血立體五官，在酒吧燈光照耀下，更顯豔麗動人。
    “兩位先生需要人陪嗎？”
    穆子琛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這已經是第五個過來搭訕的女人。
    再低頭一看手表，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淩晨12點，穆子琛腦海驀然閃過葉晴自己在家，孤單的背影。
    心中無奈歎息，隻好起身。
    不論葉晴怎麽說自己，自己如何生氣，關鍵時候還是放心不下。
    “需要人陪。”
    穆子琛一把拽歸金發女郎，卻推到了邱澤懷中：“這位先生需要人陪。”
    自己則直接舉步離開，剩下邱澤與那女人一臉尷尬。
    “小姐，真是抱歉。”
    邱澤擔心穆子琛醉酒，不能一個人回去，連忙一聲招呼再次將女人推開，自己跟著追了出來，堅持將穆子琛送回到公寓。
    推開房門，穆子琛視野一片黑暗。
    客廳連基礎照明都沒有，大概這裏沒人以為自己會再回來。
    心灰意冷輕手輕腳上樓時，穆子琛爬到樓梯一半，抬眼正見葉晴臥室燈還亮著。
    以為葉晴是在等自己，穆子琛心頭屆時一暖，連忙加快了步伐。
    然而當他真的看清眼前局麵時，穆子琛從來令人歎服的腦袋，卻有些反應不過來。
    葉晴的確坐在床上沒有休息，但她一身衣裳整齊，沒有任何等人回家的意思。
    反而是一副整裝待發，隨時離開的模樣。
    葉晴麵前正是身份證戶口本甚至豔麗的結婚證，都是雙方兩人的，最底下還壓著一份文件。
    穆子琛伸手抽出來，發現正是一份離婚協議。
    心涼半截。
    不用翻開，看到這副場麵他大概也能聯想到，葉晴究竟要幹什麽。
    “我以為你今天不會回來了。”
    葉晴坐在床上，抬著小臉靜靜望著穆子琛，眸光流轉，宛若乖巧的馴鹿。
    可說出的話，卻令人異常驚心。
    “手續我都準備好了，你的東西，我什麽都不要，至於我爸爸的債務，我可以給你寫欠條，日後我會想辦法，一點點還你。”
    穆子琛原本是想挽留她，但一聽關於債務的事，心中焦急開口，竟驀是一句：“成百上千萬你怎麽還？”
    話說完連他自己都愣住。
    他隻是想挽留葉晴，告訴她兩人絕無分開的可能，沒有絲毫金錢權衡的意思。
    但話已經傳入了葉晴的耳中，後者小臉屆時一白。
    “我葉晴用一輩子的時間，總有能還清的時候。”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都明白，你不用解釋。”
    葉晴伸手指向離婚協議：“裏麵條款列出很清楚，我不會要你的任何東西，穆子琛你放心好了。”
    “我不會簽字。”
    離婚協議根本沒有翻開一頁，直接被穆子琛撕毀。
    葉晴眼睜睜看著，也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
    “沒關係，我電腦裏有備份，你撕了這個，我還有，直到你簽字的那一天。”
    穆子琛動作聞言不禁頓住。
    “我也是好心，離婚之後，你也不用擔心帶著小妾出門被人偷拍，外麵鬧得風言風語，你媽媽也不喜歡我，從此以後天下太平。”
    “說什麽胡話。”
    “你知道我沒有胡說！”
    葉晴驀然拔高了音量，跟著站起身來：“你清楚知道我的意思，我葉晴有自知之明，不會再成為你獵豔的阻礙！”
    “……”
    “其實你今天不用回來的，和外麵的美人廝混吧，我又沒資格說你什麽，我原本想要一直等到天亮的。”
    “我外麵根本沒有任何人！”
    “今天和段小姐在一起的時候，明明不是很開心嗎？她人很聰明，好像也喜歡你的樣子，是不錯的人選。”
    “葉晴！”
    穆子琛怒不可遏，沒想到她將自己往外推，竟然能達到如此地步。
    “你說這些絕情的話，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葉晴眸光微轉，知道現在的穆子琛慍怒，自己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幹脆起身要去客房。
    走到門邊時，不料被穆子琛一把攔住。
    “幹什麽去。”
    “等你冷靜下來，我再來談離婚的事。”葉晴神色不耐。
    但她越是如此躲避，穆子琛心中越是惱怒。
    “今天的話必須說清楚！”
    “你要我說什麽？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穆子琛眼底一片幽暗。
    事情不應該是這麽發展的，他去見段沁瑤，原本隻是一時意氣用事，整頓飯吃下來，也不過隻喝了兩口酒水而已。
    況且段沁瑤對自己也沒有展現出其他的意思，他就不明白，為什麽葉晴咬定了關於段沁瑤的事，說自己與她關係見不得光。
    “穆子琛你給我放開！”
    葉晴被穆子琛逼的有些情急，幹脆低頭朝穆子琛手腕咬去。
    後者心頭本就煩亂，未曾留意葉晴俯身動作，等尖銳的痛楚傳來時，穆子琛下意識縮手。
    葉晴當真下了狠心，穆子琛手腕上一排整齊牙印，最深已經見血。
    “你瘋了？”
    “嗬，你就當我瘋了吧。”
    不管怎麽說，隻要穆子琛肯簽離婚協議書，他說什麽她都答應。
    但偏偏天不遂人願。
    葉晴熱烈的期盼看在穆子琛眼中，屆時刺痛了他的雙眸。
    她這麽急切的離開自己，心中又是在裝著誰？
    又或者說，自己與段沁瑤的種種關係，指不定是她為了和自己翻臉編造出來的。
    要真是這樣，那葉晴未免過分。
    穆子琛甩手將上麵的牙印血跡甩掉，高大人影擋在門板前，神色冰冷。
    “你今天出去客房，明天是不是就要走出公寓，後天又要想辦法離開了？”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關。”
    “你現在身份還是穆太太，整個貴圈都知道。”
    葉晴翹起唇角：“不過很快就不是了，穆太太的位置，會姓段，叫段……唔……”
    葉晴冷言冷語，原本想要刺激穆子琛放自己出去客房。
    然而計劃偏偏不在葉晴計劃中進行，穆子琛的確是動怒了，卻是一把捧住葉晴小巧的下巴，直接低頭吻了下去。
    葉晴瞪大了雙眼，顯然不能理解兩人爭吵的時候，穆子琛為何最後演變成這種動作。
    然而她根本沒有機會考慮太多，人已經被穆子琛直接打橫抱起，大步帶回床上。
    換氣的空檔，葉晴惱怒不由狠狠推開穆子琛，小臉憋紅。
    “穆子琛！”
    “葉晴，你認為和我在一起，是在地獄中煎熬嗎？”
    “是！”葉晴咬牙切齒。
    “那好，就讓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穆子琛眼底閃過一絲陰冷偏執，大概因為飲酒加上動怒，他向來有神深邃的眸子裏，竟然布著血絲。
    葉晴從未見過這樣的穆子琛，一時驚愕無比，心中正覺惶恐忐忑時，穆子琛已經撕開葉晴身上脆弱的單衣。
    大概因為飲了酒，酒精的促使令穆子琛心中憤怒與占有欲放到最大，葉晴隻覺穆子琛一陣粗暴侵襲，想要反抗，根本無從下手。
    纖細的手指扣在穆子琛後背，已然是一道血淋淋的痕跡，後者卻好像沒有絲毫反應，好像發泄般，低頭咬向葉晴光裸雪白的肩膀。
    一夜纏綿，更像是鬥獸的角逐，痛苦大於任何感官，葉晴望著頭頂幹淨的天花板，隻覺一陣無望。
    滿室狼藉，隔日天明葉晴睜眼醒來時，屋內淩亂一片，卻沒有穆子琛的身影。
    自己碎裂的衣服還靜靜躺在地上，好似在無聲控訴昨夜的瘋狂。
    葉晴低頭看向自己一身青紫，想起穆子琛最後看自己的眼神，隻覺一陣後怕。
    他好像一隻受傷的獸，隻要自己再前進一步接近他，他便會暴怒撕碎自己。
    葉晴遲鈍轉著眸子，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下地洗漱，穿戴整潔下樓。
    穆子琛臨上班前曾吩咐過，張媽正在樓下煮粥。
    看到葉晴單薄虛弱身影時，張媽不免一陣心痛。
    “少奶奶又何必和少爺置氣呢？你該明白，自己不是少爺的對手，更何況你隻要稍稍順著少爺一點，他都不會這樣的。”
    葉晴抬眸看向張媽：“那我應該如何？他已經囚禁了我的自由，難道折斷我的翅膀，還想我心甘情願俯首稱臣嗎？”
    “張媽不是那個意思，但以卵擊石，受傷的隻是你自己而已。”
    葉晴抿唇一笑，無限苦澀。
    “張媽，你也不用勸我，我就是不想看臥室的狼藉而已，我就是下來坐一會兒，讓我安靜片刻，不要再有關於任何穆子琛的消息出現，一點都不要有。”
    張媽一歎，知道這是葉晴的一塊心病，連忙吩咐了小女傭去收拾房間。
    自己原本想要開導葉晴，可偏偏她又不想聽。
    隻好在一邊靜默陪著，低聲安慰。
    鼎豐公司內，穆子琛上班第一天，桌上便堆了一堆文件要簽。
    他現在絲毫不怕工作，隻有這樣麻木自己，他才能暫時忘記葉晴受傷的眼神。
    “叩叩——”
    門板清脆叩響兩聲後，邱澤抱著一堆新文件出現在穆子琛麵前。
    “關於之前地標競爭的事我們已經拿了下來，財務已經做出了預算，還有明年市場擴展計劃也在這裏，還有……”
    邱澤一向流利的口齒，驀然頓住。
    這引起了穆子琛的注意，等他疑惑抬頭看去時，正見邱澤一臉為難。
    “穆總，這個是……葉夫人父親的債務清單，他想我們再撥款一點過去，幫忙。”
    說是幫忙，但錢砸在葉晴父親身上，就如同無底洞，從來都是有去無回。
    按道理說，像穆子琛這種精明善於謀算的人，該知道什麽繼續，什麽立刻停止。
    但偏偏事情關乎葉晴，一起都變得不理智。
    “又是被誰坑了？”
    “據說是想投資一家服裝設計品牌，結果錢砸進去後，設計師和老板直接跑路，剩下一個空架子給他。”
    “嗬嗬，這種人就應該早點放棄經商。”
    “穆總的意思是？”
    邱澤見穆子琛一臉冷笑，還以為他會拒絕這次葉父的撥款。
    但誰曾想，冷笑之後，穆子琛看向邱澤眼底，竟然一片堅定。
    “不，我們要幫他，而且多次施以援手，雙倍。”
    “穆總？”
    這顯然是虧本的買賣。
    但對穆子琛來說，關於葉晴，沒有什麽虧本與否。
    “照我說的辦吧。”
    自己幫助葉父次數越多，葉晴便越虧欠自己。
    目送邱澤離去後，穆子琛腦海不受控製想起葉晴昨晚受傷的眼神。
    立即提筆，轉移自己注意力去看下一份文件。
    公寓內，葉晴一直在餐廳坐著陪著張媽，兩人也不說話，張媽忙著自己的活，葉晴就坐在那裏靜靜發呆。
    直到樓上女傭傳來房間收拾利索的消息時，葉晴這才稍稍回神。
    總這樣被穆子琛囚禁不是辦法，今天她起來時掃視一圈屋內，發現身份證結婚證都被穆子琛收了起來。
    他是鐵了心不和自己離婚。
    在葉晴看來，這一場婚姻就是無盡的相互折磨，她不明白為什麽穆子琛不肯放手。
    但一切掌控權都在穆子琛手中，自己不過是他掌上興起的玩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