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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些委婉，隻是穆子琛自己看來。
    葉晴聞言，頓時揚起眉梢。
    “你看見了什麽？在樓上臥室嗎？嗯，我老板。”
    她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
    穆子琛原本以為對方隻是個經理級別，或者是高管，但萬萬沒有想到，葉晴開口直接是老板。
    那豈不是自己的對手寧致遠？
    穆子琛說不清心中是什麽滋味。
    “你們兩個現在關係這麽好嗎？中午我有給你打電話，是他幫忙接聽的，不過好像沒有轉話給你。”
    “他轉告我了，不過後來我忙於工作，給忘記了。”
    葉晴走到廚房，為自己倒了一杯白水，一口飲下後看向穆子琛。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
    寧致遠雖然有些奇怪，但今天他找葉晴的主要原因，還是想讓她跟自己回去家裏。
    葉晴似乎沒有上樓的意思，喝水之後幹脆掏出手機，坐到椅子上玩了起來。
    穆子琛猶豫片刻，來到葉晴對麵坐下。
    “今天媽媽給我打電話了。”
    “嗯。”
    葉晴隨便答應一聲，全神貫注都在看微信裏米雪安排的明天工作。
    穆子琛並不知道葉晴心中所想，見她答應自己後，幹脆將梨雅打電話的事，直接轉告葉晴。
    後者根本沒有用心去聽，單調“嗯”了一聲。
    穆子琛沒想到事情進展的這麽順利，立即眉眼含笑。
    “你答應了？那好，明天早點起來，讓張媽準備早餐，十點鍾左右我們就過去。”
    穆子琛擔心葉晴反悔，直接回到樓上書房。
    剩下葉晴手中抓著手機，望著穆子琛離去的背影，愣愣出神。
    “什麽答應了？”
    她剛剛不過應付兩聲而已，穆子琛具體說了什麽，她根本沒有聽見。
    正愣神疑惑的時候，手中手機“叮咚”一響，葉晴垂眸看去正是一條短信。
    來電號碼陌生，內容更是奇怪。
    單一隻是一句“你好嗎？”
    葉晴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結識了這麽奇怪的人，將電話回撥過去後，對方卻顯示無人接聽。
    葉晴以為對方發錯信息，再也沒有理會。
    晚上的時候，葉晴明顯能感覺到，穆子琛對自己態度有些不一樣，並有意無意提起關於梨雅的事。
    梨雅是他的母親，他當然希望兩人關係修好。
    但葉晴現在卻沒有這份心思。
    關於之前葉晴自殺的事，穆子琛和公寓所有人，都好像有默契一般，上上下下無人提起。
    他們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葉晴就主動配合。
    但她能明顯感覺到，穆子琛對這件事，並沒有完全放下。
    她在等穆子琛爆發的一天。
    隔日清晨，穆子琛早上不到七點便準時起來，床另一邊葉晴還在睡夢中。
    穆子琛沒有急著叫醒葉晴，反而來到窗邊，將窗簾拉開一道縫隙。
    穆子琛站在窗邊，感歎一聲難得好天氣，再回頭看向葉晴時，她大概察覺到陽光刺眼，扁嘴轉過身去。
    這可愛的模樣，正落在穆子琛心底，屆時掀起一片柔軟。
    他奢望的並不多，不過自己與葉晴真心對待對方而已，像這樣每天睜開眼睛看到對方，僅此而已。
    但如此簡單的生活，葉晴似乎都吝嗇給他。
    穆子琛在床邊站了不過片刻，葉晴便敏感察覺到有人注視自己，緩緩回頭望來，正見穆子琛站在床頭，唇角含笑的模樣。
    那一刻以為內穆子琛唇角真摯的笑紋，結合著之前的夢境，她恍惚以為麵前的，是多年前分別的穆子昊。
    不明白為何會夢到那個好久不見的人，葉晴整理好情緒坐起身來。
    “你在幹什麽？”
    “已經七點多了，早點起來吧，今天要回家的。”
    葉晴微愕：“什麽回家？”
    “你難道忘了，昨天答應我和我一起回去看父母的嗎？”
    葉晴：“……”
    她昨天一直顧著和米雪說話，印象中穆子琛的確有和自己說話，可問題是，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穆子琛，其實我今天……”
    “要加班是嗎？”
    “你怎麽知道？”
    穆子琛態度不容反抗。
    “推掉，如果你覺得自己不方便打電話的話，我可以幫你。”
    “你胡說什麽？”
    葉晴這一刻徹底清醒過來，見穆子琛有過來找自己手機的意思，搶先一步將手機握在手中。
    “穆子琛你別太過分。”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父母都很想念。”
    “他們隻是想念你而已，但並不包括我。”
    葉晴直來直往，幹脆下地去穿衣服。
    昨天通過手機她已經和米雪商量好，要早些去公司。
    “葉晴。”
    穆子琛聲音跟著沉了下來。
    “你真的打算這樣和我一直冷戰下去嗎？”
    葉晴原本打算走進洗手間的身影，聞言不禁駐足。
    “之前的事，我雖然也有錯，但具體情況並不像你想的那樣，段沁瑤又消失去國外，我現在是百口莫辯，所以我不解釋。但是葉晴，難道你自己就沒有錯嗎？”
    “我有什麽錯。”
    葉晴猛然回過身來。
    “我怎麽了？我也不過是想過普通人的生活而已，每天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上班生活，為了柴米油鹽而發愁，一起歡笑一起哭泣，但是穆子琛，這所有的一切都被你給毀了。”
    “那樣的生活有什麽好？”
    葉晴唇角劃過一絲諷刺。
    “就如同你不明白平凡的生活有什麽樂趣一樣，我不理解這華麗的牢籠究竟有何樂趣。”
    穆子琛聽到葉晴依然用“牢籠”來形容公寓，形容在自己身邊的生活時，心不可避免疼了一下。
    她總是有本事三言兩語令他心痛，卻無可奈何。
    雖然他本意不願意強求葉晴，但是今天，她必須跟自己回去。
    因為段沁瑤的事，家裏對她態度本就偏見，葉晴再執拗和母親鬧誤會，二老對她成見將會越來越深。
    就算被葉晴誤會自己自私武斷都好，為了葉晴能順利被二老接受，他寧願被她埋怨。
    葉晴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穆子琛已經整理好自己，站咋門口等待。
    葉晴抬頭，正見穆子琛含笑模樣，同時眼底幹淨一片堅定不容置疑。
    “穆子琛。”
    “剛剛我已經用你shoujigen公司請假了，今天你必須和我回家。”
    顯然命令的態度。
    葉晴也知道觸怒穆子琛的下場，唇角綻放出一絲冷笑，跟著親自撥通電話跟寧致遠解釋
    若換做一般老板，估計早已將葉晴這樣的員工開除。
    但寧致遠好像千年難遇的好脾氣，掛斷電話的時候，還不忘祝葉晴有一個好心情。
    如果沒有穆子昊這樣在心中根深蒂固的青梅竹馬，葉晴猜想自己應該喜歡像寧致遠的謙謙公子。
    說話聲音不高，眼底永遠都是和煦如春風的笑意。
    雖然身為寧氏老板年輕有為，但待人從來都謙遜溫和無比。
    平易近人，大概這一詞就是為寧致遠量身定做。
    葉晴掛斷電話後，心中對寧致遠無比愧疚。
    再轉身麵對穆子琛時，這愧疚施加到他身上，不禁演變成了慍怒。
    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但因為命運，因為父親，又不得不再次選擇臣服。
    葉晴去見穆子琛的父母，尤其是梨雅，她實在沒有心情打扮自己。
    要是沒有穆子琛在一邊勸說看著，她甚至有可能直接穿一身職業套裝到穆家。
    梨雅早已親自安排好飯菜，兩人趕到的時候正好是中午，梨雅身邊現在隻有穆子琛一個孩子，自然是疼愛無比。
    午餐的時候，梨雅不停問穆子琛話，再反觀身邊的葉晴，卻好像完全被當做了透明人。
    而葉晴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
    直白的梨雅，總比虛情假意的關懷，讓她好受。
    “媽，你知道關於段沁瑤的事情嗎？”
    穆子琛今天回來，不僅僅是為了探望梨雅而已。
    段沁瑤太了解自己，如果不是後來事情被查出來，穆子琛都不會聯想到，自己容許段沁瑤留在身邊的原因。
    有時候她一舉一動，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定做。
    與葉晴兩分相像，但又不盡相同。
    比葉晴多了兩分乖巧溫柔，偏偏又若近若離。
    自己剛開始還以為是巧合，因為與葉晴類似的氣質，才勉強將她當做朋友。
    如今事情再回頭看來，卻好像都是人直接安排好的。
    而這麽了解自己的人，並且願意做這些的人，寥寥無幾。
    穆子琛漆黑的眸子直直望著梨雅，後者原本正要飲湯，聞言手中動作不禁微微一抖。
    湯水灑出來不少，卻被梨雅不動聲色，巧妙掩飾了下去。
    “段家和我們世代交好，我喜歡沁瑤有什麽不對嗎？”
    “媽，你隻是單純的喜歡嗎？”
    梨雅沒有正麵回答穆子琛的問題，而是轉為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葉晴。
    “葉晴，你們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吧。”
    葉晴被點名，不得不抬頭迎上梨雅視線。
    “是。”
    梨雅勾起唇角：“那你是身子有毛病嗎？”
    “嗯？”
    “如果沒有的話，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孩子。”
    葉晴：“……”
    如果她事先知道梨雅今天叫自己過來，是為了問這樣的問題，她不論如何，哪怕和穆子琛鬧翻臉，都會選擇去上班。
    穆子琛也察覺到事情不對勁，正要調轉話題時，不料正座上，一向沉默寡言的父親，跟著放下手中碗筷。
    穆家家規森嚴，葉晴眼神瞄見這一細微動作後，跟著放下筷子。
    相對來看穆子琛卻沒有太大反應。
    “子琛，你該清楚，現在穆家就隻有你自己了，偌大的家業，和傳宗接代的問題，這都是你眼下該考慮的。”
    穆子琛知道父親意有所指，但為了維護葉晴，還是故意扭轉了一下意思。
    “公司業績現在很好，上個月又上漲了十個百分點，爸爸不知道這件事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些。”
    穆父哼了一聲，但關於葉晴和穆子琛感情方麵的事，他不願意多管，幹脆看梨雅一眼，自己直接起身。
    “你們慢慢吃自己的，我去書房了。”
    葉晴站起身，直到穆老爺子離開後，這才重新矮身坐下。
    她知道穆老爺子離開的原因的是什麽，但她無言解釋或者挽留。
    關於與穆子琛結婚的事，葉晴已經被逼迫而行，更何況為穆家傳宗接代。
    穆子琛他想都別想。
    葉晴眼神悄悄瞄了一眼穆子琛，發現他正在一心一意剔著魚刺，仿佛對方才的話題絲毫不上心。
    梨雅有話對葉晴說，但眼前這個場麵有穆子琛在，隻好暫時忍著。
    餐後穆子琛不出意外被穆老爺子叫上樓，也不知道是真的有事，還是單純的想要支開而已。
    梨雅對段沁瑤計劃失敗的事，不可謂不失望。
    但現在穆子琛既然已經認定了葉晴，她再怎麽想插手都沒有辦法。
    現在隻能退而求其次，讓葉晴為穆家誕下繼承人，然後葉晴願意去哪裏隨便，她隻要安靜在家裏，照顧孫子就好。
    梨雅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是思慮之後巨大的退讓。
    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落地窗外能看到修剪精致的花草，如果眼前沒有梨雅的話，葉晴應該有不錯的心情去欣賞一切。
    隻可惜。
    “葉晴……”
    令她頭疼無奈的聲音響在耳邊，葉晴心中無奈歎息，努力謙遜微笑，展現一個晚輩該有的樣子。
    “媽媽，您說。”
    梨雅一開始就不看好葉晴，現在出了段沁瑤的事情後，她越來越認定葉晴是個有手段的狐狸精。
    但現在穆子琛已經栽到了她的手中，梨雅無可奈何。
    “你還記得之前和我的約定吧。”
    葉晴略微揚起眉梢：“你是說上次協議的事。”
    葉晴很簡明直接略過“離婚”，梨雅勾起唇角：“原來你還記得。”
    “媽媽是想跟我說，穆子琛已經簽字了嗎？”
    “你是在諷刺我嗎？”
    葉晴知道自己說什麽，梨雅說話挑刺，幹脆緘默不言。
    後者瞥了葉晴一眼，依靠向沙發，雙腿疊加一副閑適模樣。
    “剛剛吃飯的時候，你應該明白了我們二老的意思。”
    “媽媽，這件事恐怕強求不來。”
    “你說強求不來的意思，是順其自然嗎？”
    葉晴頷首：“大概是這個意思。”
    “那我想知道，既然順其自然，那葉小姐為什麽要服藥呢？”
    葉晴臉色變了變，腦海第一反應是公寓的女傭裏有人監視自己。
    但並沒有急於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