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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園。
    “夫人呢？”鬱夜臣將衣服交給傭人手裏。
    “在樓上，起來後就沒下來過。”
    鬱夜臣點點頭，直接上了樓。推開門的時候，他的心口一顫。
    有些不敢動，緊張看著讓他心驚膽戰的一幕，“書晴，你在幹什麽？”
    尹書晴回過頭，巧笑嫣然，“看風景。”
    尹書晴從觀景台上跳下來，小跑著撲進鬱夜臣的懷裏。
    鬱夜臣鬆了一口氣，囑咐道，“以後不許爬上去了，出了意外怎麽辦？”
    尹書晴撅了撅嘴，摟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不要當我是小孩子。”
    “聽話。”鬱夜臣將她抱起來，下了樓，“乖，我吩咐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蝦餃。”
    尹書晴在他的臉上吧唧一口。
    鬱夜臣像被針刺一樣，整個人愣愣的，因為她這一吻。
    尹書晴一邊吃餐點，一邊問，“阿臣，我什麽時候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書晴現在不快樂嗎？”
    尹書晴搖搖頭，“我隻是覺得自己很笨，什麽都不知道，你說我好了才帶我出去。但是我已經在家待了很久很久了，再不好，變成大白癡了，阿臣你會嫌棄我嗎？”
    鬱夜臣親親她的額頭，“我又怎麽會嫌棄你，唐晉說你身體狀況不好。再等等，等你好一些了，我就帶你出去。書晴想做什麽，我就帶你去做什麽。”
    “真的嗎？”尹書晴雙眼裏是難掩的興奮。
    “嗯，真的。是我不夠好，等你好了，會讓你變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現在乖乖聽話。留在莊園裏，你不是喜歡釣魚嗎？吃完東西，我帶你去釣魚。”
    尹書晴的臉上是心滿意足的笑容，加快了進食的動作。
    鬱夜臣吩咐人準備好漁具，帶著尹書晴出門的時候，她手裏還抱著一個布偶。有些刺痛他的眼睛，心不可思議地猛顫了一下。不管過了多久時間，內心深處對於失去孩子的痛苦是無法磨滅的。
    尹書晴站在湖邊，清晨的微風浮動。尹書晴純白色的裙子，明明是最簡單的衣著，卻驚豔地讓他抹不掉這一刻心頭的悸動。
    室外沒有古堡內的窒悶，尹書晴坐在隨便愜意非常，與其說是來釣魚的，不如說她是來玩水的。炎熱的天氣，森林深處的微風吹去了悶熱。
    望著清澈的湖麵，尹書晴脫下了鞋子，有些躍躍欲試，將腳丫子伸進了水中。
    鬱夜臣哪裏見過她這樣純淨無憂小女孩兒的情態，心裏隻想擁有她更多。
    “阿臣，以後我天天來這裏好不好？”尹書晴興高采烈在他臉頰上吻了吻。
    鬱夜臣心裏的懷疑不是沒有的，因為這個女人太善於偽裝。唐晉說，因為受到孩子沒有的刺激，加上被他禁錮在身邊。身心煎熬，精神崩潰後，爆發。出現她這樣的情況不是沒有例子。
    但是這一刻看見尹書晴純淨的笑臉，什麽都無所謂了，心裏有那麽一瞬間，所有的懷疑都消失無蹤，點頭答應了她。
    縱使他對她以前千般的狠，但是卻也是對這個女人傾注了全部的柔情。
    他是有私心的，尹書晴三個月前突然忘記了所有，連基本的生活自理都不能自己完成。即便如此他也不願意放她走，將她留在身邊，耐心一點點教她。
    等她慢慢恢複一些的時候，他心裏下了決定，他要把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傾盡所有，隻要她在他身邊，他都會捧在她麵前。
    沒有人能從他身邊將她奪走。
    尹書晴靠在他的肩頭睡著了，睡臉安靜。
    平穩的呼吸縈繞在他的耳邊，他低頭看了看她。將她小心翼翼摟在懷裏，生怕弄醒她。
    視線望著平靜的湖麵，二十多年來，這一刻他的內心是平靜的。
    如果可以，他真的願意拋棄所有的一切，就這樣陪在她的身邊。
    將熟睡的人放在床上，他悄無聲息走出了房間。
    一個人坐在書房裏，尹書晴嗜睡，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她有十多個小時會在床上睡覺。
    唐晉說，七個月孩子流產後，對她身體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夜幕降臨的時候，鬱夜臣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點燃了一根煙。煙霧彌散，看不清他的情緒。
    腦海裏不斷回想著這三個月尹書晴的各種行為，對他完全不設防的行為和依賴。還有唐晉口中的那些病症。
    撥通了一個號碼。
    “我吩咐你的事辦的怎麽樣了？”
    “她會失憶，其實很好解釋，受到外界刺激下，心智受損。但是不是長久的，這點鬱先生可以放心。”
    鬱夜臣放下電話，沉思了很久，或許尹書晴是真的失憶了。
    鬱夜臣推開房門的時候，走到床邊，目光柔和凝視著睡夢中的尹書晴。在浴室清洗好後，在她身邊躺下。
    尹書晴長長的睫毛顫抖了下，心裏跟著一抖。但是不動聲色，心裏湧上的是酸澀，為自己現在的處境心酸無比。
    三個月的時間，她在花時間讓這個男人放鬆警惕。他滿腔的柔情，用在她身上卻如同被淩遲一樣。
    既然逃不開，那就同歸於盡。
    她再也承受不住了。
    “阿臣。”尹書晴嚶嚀了一聲。
    “嗯？”鬱夜臣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吻，“吵醒你了？”
    “我餓了。”尹書晴的雙手覆在他的衣襟前，一副乖巧討食撒嬌的模樣。
    “乖，太晚了現在吃東西不健康。”鬱夜臣好聲好氣解釋。
    “我餓……”尹書晴見他不願意行動，皺著眉頭，委屈的雙眸如同麋鹿的眼睛，水霧蒙蒙。
    “乖，聽話。”
    尹書晴不依了，支撐起身子，一屁股坐在他的肚子上。鼻子吸了吸，淚珠字落了滿臉。眼淚汪汪盯著他，抽噎著。
    鬱夜臣眸色一變，低嗬了一聲，“別鬧了。”
    她再這樣扭動，他不自信，自己是否把持的住。
    尹書晴卻得勁兒了，雙手掛上他的脖子，蹭來蹭去，“阿臣是大壞蛋！”
    鬱夜臣忍俊不禁，笑出了聲音。
    “行行，想吃什麽。我吩咐下去。”
    最後鬱夜臣不得不和尹書晴妥協，誰叫她那雙水霧蒙蒙的眼睛可憐巴巴盯著他，隻能繳械投降。
    似乎是摸準了隻要和鬱夜臣撒嬌，所以以後的日子，隻要尹書晴有事就會用這一招。小孩子心性越來越重。
    鬱夜臣看著明顯討好萌萌的小傻子，哪裏還能忍下心。
    從公司回來後，傭人追著尹書晴滿屋子跑，喊她吃晚飯。
    尹書晴卻自己跑的不亦樂乎，連看見鬱夜臣回家了，也沒有勁頭去搭理他。
    鬱夜臣湊過去瞧了瞧，見她手裏抓著一個小風車。
    “書晴，先吃了飯，我帶你去看真正的風車。”
    跑著的尹書晴身子擰了擰，最後還是停下來，囁嚅地問了一句。“真的？”
    鬱夜臣點頭。
    “那你喂我。”
    鬱夜臣隻能誘哄著她坐下，然後在她嘴裏送了一口菜。
    尹書晴立馬咧嘴，將口裏的菜吐了出來，正好灑在了鬱夜臣的臉上。
    而尹書晴沒事兒人一樣，繼續撥弄這風車，“菜好鹹，不吃這個。”
    身邊的傭人，忙找手帕給鬱夜臣擦著臉上的東西。
    鬱夜臣沉沉籲了一口氣，詢問道，“劉媽電話裏說，你今天沒有乖乖吃飯？”
    尹書晴漫不經心，“你不在，我不想吃。我說了，要等你回來了吃。”
    身邊的傭人唏噓不已，心裏想著，總是這樣也不好，可憐了鬱先生對一個傻子那麽好。
    這些人心裏卻忘了，尹書晴的今天又是誰造成的。
    鬱夜臣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輕哄道：“書晴乖，但是以後不許這樣了，餓了就自己先吃飯好嗎？”
    “嗯。”
    鬱夜臣的目光落在尹書晴那張帶著笑意的臉上，她眯著眼睛拿著風車心思卻不在他的話上麵，自娛自樂轉動這風車。
    他突然覺得，這樣也好，不用急著讓她恢複記憶。
    或許一輩子他都願意照顧這樣的尹書晴。
    忘記了以前的仇恨和折磨，她現在的世界單純的，隻要給她一顆糖果就能高興地摟著他，回報他一個笑臉。
    他不用擔心她哪天會逃跑，不用擔心哪天她用仇視冰冷的眼眸盯著他，說出恨他的話。
    鬱夜臣花費了比平常多兩倍的時間，才誘哄尹書晴將晚飯吃完。
    尹書晴叫嚷這要去看風車。
    鬱夜臣抬頭看了一眼外麵的天氣，暴風雨來臨的黑沉。
    “要下雨了，等天氣好了，帶你出去？”鬱夜臣耐著性子給尹書晴解釋。
    尹書晴瞪了他一眼，然後跑開。
    “阿臣是騙子，大壞蛋！”
    門被尹書晴狠狠關上，鬱夜臣站在門口，手跟著一抖。
    “書晴，開門。”
    “不要，騙子。”
    一句句騙子，鬱夜臣激靈了下。輕聲誘哄，“劉媽做了你愛吃的慕斯蛋糕，你不下來吃？”
    門突然被推開，尹書晴的腳步有些遲疑，最後急衝衝問道：“藍莓味的？”
    鬱夜臣想要訓她一頓的話，看著她這樣天真無害的模樣，話被噎在了喉嚨裏。
    夜裏，尹書晴嬌癡癡地喚著他，“阿臣，以後不能騙我了。”
    鬱夜臣自然明白，她說的是什麽。他都開始怨恨起來，天公不作美，他反而成了罪人。對於現在小孩子心性的尹書晴他隻能哄著。
    尹書晴白花花的大腿不安分的四處亂動，驀地碰到某處。
    她疑惑的地聽到鬱夜臣倒吸了一口氣兒，她好奇寶寶的模樣，又伸腿蹭了蹭。
    鬱夜臣身體緊繃了起來，抓住了她那條不安分亂動的大長腿。
    麵對臉上幹幹淨淨小孩一般模樣的尹書晴，鬱夜臣心裏為自己瞬間而來的血脈噴張的架勢，而感到罪惡。
    但是偏偏麵對尹書晴成熟誘人的身子，他卻不能一覽其芳。
    身體已經到了緊繃的趨勢，身邊的女人卻笑嘻嘻縮進他懷裏。
    驀地呼吸一緊，盯著尹書晴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捧住她的臉，呼了一口氣，壓下自己呼之欲出的欲念。
    “乖，好好睡覺，別鬧了。”
    然而尹書晴安靜了下來，鬱夜臣卻再也睡不著，身體依然像打仗一般。思忖了片刻，想從床上離開。
    尹書晴軟綿綿的手扯住了他的手臂。
    “別走，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