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被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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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念十分驚恐,睜大眼想要看清楚他們的模樣,卻隻看他們都戴著黑色的頭套,隻露出口鼻眼。
兩個男人都十分強壯,對於她的呼喊也不回答,易小念的掙紮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小打小鬧,不值一提。
不過隨著她的叫喊,倒是讓幾家住戶打開窗戶往外看,其中一個男人怕另生事端,氣急敗壞地啐了口,一掌劈在易小念的後頸上,成功把她打暈過去。
兩人將易小念丟沙包似的丟到後車廂裏,用力關上車門,發動麵包車,載著她離開小區。
易小念醒來的時候感覺到特別寒冷,像是整個人置身於冰窟一般,手腳都沒辦法動彈,並且已經失去了知覺,耳邊還能聽到汩汩的水聲流淌。
她奮力抬頭,發現自己似乎在一個淺灘上,周邊空無一人,頭頂是黑沉沉的夜空,身後冰冷刺骨的波浪一直衝刷著她的身體。
這是一條河嗎……
易小念咬緊蒼白的嘴唇,想要從淺灘上爬起來,卻發現手腳並非冷到無法動彈,而是被人用繩子嚴嚴實實的捆住了。
這下該怎麽辦?她有些驚恐,不明白為什麽那兩個人為什麽要把自己丟到這裏。
而且他們的穿著與體型都十分陌生,不像是那些放高利貸的人,自己以前一直靠擺地攤為生,從來沒有得罪過他們,背後肯定另有主謀。
主謀是誰?易小念一時想不明白,隻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走的話,在這寒冷的冬夜裏,很可能沒有被淹死,反而凍死在河邊。
她使勁吃奶的力氣,像蠕蟲一樣挪動自己的身體,費了好長時間才坐了起來。
綁在她手腳上的繩子不算粗,但是非常堅韌,似乎是登山專用的。
易小念仰起腦袋,極目遠眺,發現這條河並不算特別寬廣,不遠處就有亮著燈的居民樓房,左前方還有個長條形的黑影橫跨河麵,隨著波紋晃動。
易小念覺得這個黑影相當眼熟,閉眼回想,猛地想起來這不就是自家小區後麵的護城河麽!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黑影就是護城河上的浮橋,浮橋是去年年底才建成的,第一次使用的時候,易小念還和張曉畫跑上去參觀過。
她覺得自己猜測極有可能,抱著這樣的想法,易小念打量四周那些在夜色中朦朧不清的黑影,越看越覺得與記憶中的十分吻合。
太好了!易小念欣喜之極,感覺自己算是得救了。因為護城河離居民區不過隔著一條馬路,自己隻要順著坡道爬上去,爬到居民樓下麵,一定能找到人幫忙。
夜深,溫度越來越低,被河水浸透的衣鞋似乎要結冰,易小念凍得不行,幹脆用腳抵住地麵使勁蹭,把鞋子拖了下來,然後順著坡道緩緩蠕動。
好不容易爬出幾米,新的問題又出現了,河提陡峭,坡度幾乎達到60度,手腳被綁住無法使用,很可能爬到一半就會重新滾下來。
可是現在也沒辦法解開繩子……易小念一咬牙,心想:“不管了,滾下來就滾下來,總比躺在這裏等死強!”
身下的水泥河提特別粗糙,易小念挪動的時候動作笨拙,臉時不時碰到地麵,幾乎蹭出血來。
她又冷又痛,兩眼發白,耳朵裏嗡嗡直響,恍惚之間,似乎看見前方有個黑色人影。
那是誰?是路人嗎?易小念停下動作,喘了幾口粗氣,奮力大喊:“救命啊……”
黑色人影頓了頓,回頭往後看了一會兒,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麽這裏會有人聲,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易小念幾乎快崩潰了,拚命大喊:“我在這裏!救命啊!”
這下那人算是聽清了,匆匆跑過來,兩人之間不過隔了十多米。他手裏還拿著個手電筒,光芒不算強,但足夠在夜色中照清楚一個人,看見易小念的狀況後,那人有些不知所措,蹲下來扶起她,顫聲問:“哎呀,小姑娘你怎麽在這裏,等等我,我這就打電話報警……”
易小念本來還沉浸在得救的喜悅之中,一聽他說這話,腦中警鈴大作,喊道:“不要!”
她現在還欠著高利貸一百萬呢,一旦報警,要是放高利貸的人誤會了,撕破臉怎麽辦?
她抬起頭,借著手電筒的光,看清楚救自己的人是個老大爺,柔聲說:“您幫幫忙,給我解開繩子就行,求您了……”
老大爺本來是起來抽煙的,沒想到救了個大姑娘,大姑娘都被人綁起來扔到河裏了,還不讓報警,想來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他略一猶豫,說:“那好吧……”
“謝謝您!您會有福報的!”
易小念終於恢複了自由,連聲道謝,老大爺擔憂地說:“這麽冷的天,快回家去吧。”
兩人告別,易小念順著河提跑了一段路,想起自己的鞋,又轉身回去拿,如此折騰一番,到家之後,發現已經是淩晨三點。
易小念第一件事是去洗澡,渾身上下已經濕透了,凍得直打哆嗦,要不是求生欲望太強,早就一頭倒在路上昏過去。
站在浴室裏,打開熱水衝了許久,體溫才慢慢恢複過來,大腦也能正常思考了。
易小念用毛巾裹住頭,打開空調,將溫度調到最大,又把所有的被子都裹在身上,這才放下心來,開始仔細思考到底是怎麽回事。
首先那些人肯定不是搶劫,因為剛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檢查過,身上的東西一樣沒少,衣服好像有解開的痕跡,但是身體上沒有異常,應該是她掙紮的時候不小心蹭開的。
其次,他們似乎並沒有下狠手,護城河邊上就是居民區,即便是夜裏,也很容易被人發現,就算拋屍也不是個好地方,剛才自己的得救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他們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腦海中浮現出兩個字——警告。
易小念打了個哆嗦,不由自主地裹緊了被子。
是的,絕對是警告,是有人想告訴她,要是不想死,就停下腳步別再往前走。
可是那個人又是誰呢?
易小念想了半天,始終沒辦法得到明確的答案,反而想得頭痛欲裂,最後幹脆不想了,往床上一倒,昏昏沉沉睡過去。
早上八點,管家分配工作,發現一個本該出現的人沒有來。他按捺下心中的疑惑,給其他人仔細分配好工作,然後走到一邊,給那個人打去了電話。
電話想了很久才接通,管家有些不悅,問:“你今天怎麽沒來?”
電話那頭是易小念,她簡直快瘋了,本已經定好了鬧鍾,誰知睡得太沉完全沒有聽到,以至於現在仍躺在被窩裏。
而且事情好像除了帶給她驚嚇以外,還帶來了感冒,一覺睡醒,頭疼非但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愈演愈烈,她坐起身接個電話幾乎都快昏倒。
易小念連聲道歉,避開昨晚發生的事,謊稱自己回家時不小心掉河裏了,現在身體不太舒服。
管家雖然嚴厲,但是通人情,聽見她的聲音的確十分虛弱,隻訓了幾句,讓她下次再碰到這種意外不能來上班,一定要提前打電話請假,方便他安排人手,便準了她的假。
放下電話後,易小念想起來自己還沒吃東西,打算起床煮個泡麵,但是雙腿綿軟,渾身虛燥,腦門不停冒著冷汗,隻好重新回床上躺好,接著睡過去。
與此同時,顧英爵已經洗漱完畢,仍舊穿著白襯衫,坐在餐桌邊準備吃早餐。
由於易小念沒有來,管家分配小劉和另外一個女傭伺候用餐。小劉站在桌邊給顧英爵盛粥,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的臉看,不禁臉一紅,羞澀地低下頭。
顧英爵冷冷道:“怎麽是你?易小念呢?”
小劉並不知道易小念生病請假的事情,隨口說:“不知道啊,大概是管家嫌她笨手笨腳,讓她做別的事情去了吧。”
說完,她端起粥,鼓起嘴巴,在上麵吹了幾口,笑吟吟地放到顧英爵麵前:“現在不燙了。”
顧英爵連看都沒看一眼那隻碗,沉聲吩咐道:“你去叫管家過來。”
小劉的笑僵在了臉上,片刻後,認命轉身,正準備走。
顧英爵卻再次叫住她,皺起眉厭惡地看著那碗粥。
“把這個也端下去。”
小劉走後不多會兒,管家便匆匆走進餐廳。
顧英爵問:“易小念呢?”
管家將早上打電話的內容詳細告訴她,然後恭敬地站在餐桌邊上,等候吩咐。
他跟隨顧英爵的時間十分長了,早在顧英爵小時候,他便在顧家工作,等顧英爵讀書回國創立自己的公司,更是直接把別墅全權交給他管理,所以對於這位比自己年輕好幾十歲的主人,管家算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在他的印象之中,顧英爵從來隻專注於學習或工作,很少管旁的事,倘若一旦問了,必然要達到明確的目標。
但是他這次失算了,等候了許久,顧英爵也沒有做出吩咐。
他抬起頭,疑惑地看向顧英爵,發現對方正望著窗外,而餐廳的窗戶,正對著別墅的院門。
“有人來了。”顧英爵麵無表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