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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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當郎韻試著喂他時,他卻吞不下去,反而嗆咳不已,連一顆都沒吞下去。
    她試了幾次,隻好改將藥丸搗碎,和在水裏再試一次,這一次仍有大部分咳出來了,但他似乎是吞下去了一些。
    郎韻把他衣服全脫了,不斷用濕毛巾一次又一次替他擦遍全身。
    整個晚上,他不斷囈語、掙紮著,發泄著一股莫名的憤怒。
    無數的呻吟、無數的歎息、無數的低喃、無數的呐喊……它們不斷不斷的從他的嘴裏傾泄而出,浮遊在空氣中,鑽進了腦海,爬滿了她的肌膚,流竄在她的血管裏。
    後來,他的肌肉開始痙攣抽筋,痛得臉色發白。
    郎韻驚了一下,慌忙去端來熱水,用毛巾替他熱敷,然後再一次的試著讓他吃藥喝水,他流了太多的汗,再這樣下去非脫水不可。
    但是,他吐出來的卻比喝下去的還要多。
    心又急又慌,郎韻狠聲道:“喝下去,白夙!你這個混蛋,你給我喝下去!!”
    郎韻半扶著他的頭,再一次試著喂他喝水,卻還是不得要領,整杯的水幾乎都從他嘴角流出。
    心慌意亂下,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生命正在流失,就像那些不斷流失的水一樣。
    不!她絕不讓他死,她不要再看到他死在她麵前!她仰頭喝了一大口,俯身直接用嘴喂他,這一次,情況好一點了。
    她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他便再次咳了起來,整個人咳得都在震動,剛喝下去的水混著血絲全被他咳了出來,飛濺在她臉上和身上。
    忽然間,郎韻隻覺得一陣憤怒,她再灌了一大口水,然後爬上床,將他硬拉坐起來,跨坐在他膛上,嘴對嘴再灌一次,然後用手捂住他的嘴,氣憤的哭著吼道:“吞下去!該死的混蛋!你不是強勢又霸道嗎?!你怎麽敢輸給這麽一場小感冒?怎麽敢?你給我吞下去!聽到沒有!白夙!把水給我吞下去!!”
    白夙終於睜開了赤紅茫然的眼,看著她,靜靜地,帶著抹莫名的深意。
    還是沒用?郎韻不知道,但下一秒,她看見他喉結上下滑動,聽到了吞咽的聲音。
    她從來沒有聽過那麽美妙的聲音。
    淚水不斷滑落,她再灌了一口水,喂他,他這次嗆咳了一下,可是還是吞下去了。
    她喂了他一口、又一口,直到他喝了足夠的水,才讓他再躺下,替他蓋上被子,換掉濕透的枕頭,拿幹淨的毛巾擦去他身上、臉上,和脖子上的水。
    這兩天,他下巴的胡碴冒出來了,臉也變得較為消瘦,眼窩則深陷著。
    有那麽好一會兒,她隻能盯著他看。
    然後,她伸出了手,輕撫著他粗糙的臉,他高挺的鼻子,他因脫水而發白的薄唇,他長滿胡碴的下巴……
    這……還是那個一向高貴而優雅的男人麽,為什麽,他就是上天派來折磨她的吧。
    她俯下身,環抱住他,聽著他胸膛裏的心跳,閉上眼,數著它。
    一下,兩下、三下……六下、七下、八下……這一瞬間,她知道她還是愛他,永遠都愛他。
    哪怕心硬,還是抵不過愛他的現實,哪怕怨恨,也抵不過愛他的本心,她突然的害怕,害怕這個男人,突然在她的人生裏徹底的消失,她不想看到他就這麽消失,她想,她會接受不了。
    寂靜充塞室內,除了他粗重的呼吸、偶爾的嗆咳和那穩定她神經的心跳之外,她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她逼他吞下去的藥效發作了,他的情況變得較為穩定。
    那一夜,時間過得極為緩慢,她徹夜守候著。晨光乍現時,他的燒終於退了。
    她在哭。
    在睡夢中無聲掉著淚,白夙微微睜開幹澀的眼,映入眼簾的第一個影像就是她在哭,蜷縮在他懷中掉著淚,連作夢也在哭。
    夢到什麽了呢?為什麽哭呢?想必那個在夢裏傷了她的人,又是他吧?
    白夙抬手想替她拭淚,卻發現自己的手既沉又重,而且肌肉酸痛不已,他不由自主地悶哼一聲。
    郎韻幾乎在瞬間就睜開了眼,清醒過來,楞楞的看著他。
    “多睡一會。”白夙沙啞著嗓音開口,隻覺得自己的喉嚨像被沙紙磨過,又幹又痛,但看到她那眼底青黑一片,他心疼又自責。
    照顧他,很累吧?
    “沒事了嗎?”發現他意識似乎十分清醒,郎韻回神過後,邊問邊抬手探測他的額溫。
    “我覺得……像剛被人毒打過……”
    白夙試著微笑,卻忍不住又咳了兩聲。
    他的溫度沒再升高,郎韻鬆了口氣,坐起身,從保溫壺裏倒了杯溫開水給他,幫他也坐起來,溫熱的水,滋潤了幹澀疼痛的喉嚨。
    白夙在喝水時,郎韻則收拾掉在地上的衣物、毛巾、枕頭和水盆。
    發現她手上拿的是他的衣物,白夙才察覺自己身上什麽都沒穿,他忍不住拉起被子看了一眼。
    額,——還在。
    發現白夙的動作,郎韻不鹹不淡的解釋道:“你高燒退不下來,我得幫你退燒。”
    “我不介意,你把我全部剝光……”低沉而暗啞的嗓音,透著股笑意。
    “我介意!”
    郎韻看也不看他一眼,然後拿著幾乎空了的保溫壺走了出去,卻聽到身後傳來他沙啞的笑聲。
    郎韻緩緩的靠在走廊的牆上,閉眼撫著心口聽著他的笑聲。
    他在笑。
    虛弱沙啞的笑。
    可是還活著,他活下來了。
    淚水滾落眼角,她在心裏感謝所有讓他撐過來的一切。
    那個強勢的男人,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場小感冒就嗝屁了,笑話!
    郎韻帶著一壺溫熱的水回來時,他半靠在床頭坐著,雙眼合著,頭微側著一邊,胸膛規律的起伏著,似乎又睡著了。
    怕吵醒了他,她輕手輕腳的走近,將保溫壺放到一旁桌上。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要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突然的低沉沙啞的嗓音冒出來。
    郎韻差點失手打翻保溫壺,回過身,才看見他睜開了眼,疲倦卻清醒的說:“但可不可以請你考慮留下來?”
    這次,他竟然用“請”?
    郎韻靜靜地和他對視著,看出他眸子裏的真心和濃濃的情意,先是她匆忙的移開目光,緊抿著唇並沒有開口。
    郎韻不再看他,垂眼遮掩眼裏的情緒,拿出他該吃的藥,遞給他,再替他倒了一杯水,“把藥吃了。”
    “為什麽?告訴我一個理由。”
    見她沉默對待自己的問題,白夙不依不饒的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情緒。
    她沉默著,他卻不肯放棄,隻是握著手中的藥,看著她,等著回答。
    見白夙一副不得到答案絕不放手的模樣,郎韻輕閃了一下眸子,隻得開口道:“我需要時間。”
    “也就說,我還有機會?”
    看著他那閃著亮光的眸子,郎韻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沉默著,但白夙自顧的認為,這是她的默認。
    他將藥丸放到嘴裏,喝水吞下,心情好的開口,“我在努力改變我自己,我們之間誤會太多,上次我……咳咳咳……咳……。”
    他話沒說完又咳了一陣,差點把藥和水給咳出來。看他痛苦的表情,郎韻心一緊,不禁上前坐到床邊替他撫背順氣。
    白夙順過氣來,有些好笑自己的身體,竟然一下子之間就垮了下來,真是弱爆了。
    “是,你總說有誤會,但你可嚐試過被愛情欺騙,被愛的人推向最無助的懸崖邊上的那種感覺嗎?”
    郎韻臉色蒼白的開口,沒有再看向他,她知道他在盯著她。
    有時候,郎覺得自己太小家子氣,這件事就像是她心裏的一個梗,她永遠過不去,她也想過,原諒他,他有苦衷的,但是,兩人之間的距離卻越發的遙遠,遙遠到她不願再去觸碰。
    那淡漠的表情和那淒涼的話語,教他不禁感到心痛,最終,他啞聲開口,“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你怎麽對我都可以。就是別離開我,可好?”
    沒等郎韻回答,他繼續淡淡的開口,仿佛自言自語,又仿佛說給自己聽一般的蒼涼。
    “我怕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郎韻渾身一震,昨晚他那生命的流失的跡象不斷地在她眼前出現,她怒瞪著他,有那麽一瞬間,白夙以為她會把手中的保溫壺砸到他頭上。
    下一秒,卻見她壓下了怒氣,輕輕放下保溫壺,冷著臉說道:“我去煮粥!”
    語畢,郎韻便僵直的走了出去。
    這男人完全不知道什麽叫做“休息”!明明他整個人都還很虛弱,明明他喉嚨痛得要死,卻還一直喋喋不休。
    少說個幾句是會死嗎?“我怕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這句話,一直在她腦海裏不斷浮現,可惡!該死的混蛋!她咬唇暗咒,偏偏他在生病,她無法不照顧他,又不能把自己的耳朵塞住。
    結果他看準她的心軟,這幾天他一找到機會就卯起來突襲她,說服她留下來。
    每次她好不容易辛苦建設好心防,他卻用簡單幾句話就能輕易摧毀她的防禦工事。
    最讓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是,燒退的第二天,他就又開始工作了,除了不屈不撓的一再對她言語騷擾之外,還能商業電話一通接一通的打。
    而且在她麵前,毫不顧忌!
    直到她威脅要拔了他的電話線,他才較為收斂。
    神奇的是,這男人明明沒什麽在休息,他的感冒竟然慢慢開始複原了。
    真是透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