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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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天氣多雲。
    郎韻試婚紗,這婚紗是白夙親力親為的作品,郎韻也心生喜歡。
    她還從不知道,白夙還能有這麽一方麵的才能,簡直萬能。
    白色的裙擺長長的拖尾著,小腹的周圍中間微微擴張了一些,避免壓到肚子,不過,純白色的婚紗的遮掩下,也看不出她懷孕。
    曼易尋了她過來時,拉著她左看右看很是稀罕,順便,告訴她一個好消息。
    “什麽,你懷孕了?!!!”郎韻有些驚訝的盯著一臉笑得變化莫測的曼易。
    心裏的確是又驚喜又激動。
    “嗯,一個多月了。”曼易也很是興奮的無限輕柔著撫摸著肚子,那即將要當母親的喜悅令她整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絢麗的光彩。
    程以南和白夙在外麵等著,聽到他們咋咋呼呼的聲音,以為出了什麽事情趕緊的進來。
    如今這兩個人可都是重點保護對象。
    白夙第一眼看到換好婚紗的郎韻,眸子便一直凝在她的身上,深邃的眼眸暗沉,透著一股專注。
    專注到熾熱。
    “好看嗎?”郎韻朝他笑笑。
    白夙走過來攬住她的腰,低頭輕聲在她耳旁說了幾個字,郎韻臉色瞬間爆紅,輕捶了他一下叫了一聲流氓。
    而白夙笑得像隻狐狸。
    程以南和曼易好笑的看著他們互動,眼看著郎韻能從那件事情緩過來,他們也真心的高興。
    而這次,竟然誤打誤撞的尋了個老中醫便真的懷孕了之後,曼易和程以南還挺感謝郎韻的。
    “對了,你們什麽時候結婚?”
    郎韻不搭理這個沒個正經的“流氓”,轉頭盯向一旁的曼易。
    程以南倒是挺緊張的盯向曼易,因為隻要她還不能懷孕的話,他就別想取到她。
    每次和她討論結婚的話題,她便一臉苦澀莫測的轉移話題,對於以前的那些原因,他都知道。
    隻不過,如今不一樣了,她能懷孕,可以做母親,但她還是沒有鬆口。
    郎韻光是看他們兩人的各色表情便知道了他們的想法,有些好笑的捏了捏曼易的手,把她拉過來說了幾句。
    “以前不能生育吧,你猶豫,如今能懷孕吧,你還猶豫,你一天腦袋瓜子裏到底想的是什麽?!”
    曼易眸子輕閃,撫摸平坦的小腹抿著唇不說話。
    看到她這個表情,郎韻猜想到一個可能,“喜悅來的太快,怕不真實,還是怕以後?或者說想要等孕期穩定?”
    曼易暼了她一眼,還是沉默。
    得,郎韻算是明白了,她這真的是結婚焦慮症。
    “你們都熬了三年了,再不結婚,你還想要再熬三年,程以南有多少三年可以等你?既然你們兩人是真心相愛的,便把婚結了,安安心心的當你的程夫人,一些有的沒的,你就別想太多,給自己那麽包袱幹嘛!”
    郎韻好生勸道。
    曼易瞧著她,心裏一動,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郎韻總算暗鬆了一口氣,她就怕她比她還能鑽牛角尖。
    程以南沒有想到,郎韻和她嘀嘀咕咕幾句話之後,他終於便能把心愛的女人娶回家了。
    他不知道郎韻和她到底說了什麽能讓曼易改變主意答應了他們的婚禮,不過,既然曼易終於答應下來,該有的流程,他照樣也會給她一個美好難忘的婚禮過程。
    心裏那叫一個喜悅外加激動,興奮之色不亞於表。
    在他們這裏如火如荼的為婚禮做準備時,而遠在法國的一個普通小鎮內。
    一個民宅的陽台上,一身黑衣的瘦小女人任憑堅強的的傷疤暴露在空氣中,迎麵吹著對麵不遠處的海風,周圍伴隨著淡淡的花香,她有些迷戀的閉上了眼。
    “身子還沒有好,怎麽就出來吹風了。”身上突然一暖,一件男士披風搭在她的身上。
    那女人不用回頭也能知道是誰,在這個陌生的小鎮裏,除了他們這兩個無業遊民之外,也沒誰會如此悠閑的躲在陽台上吹風了。
    身後一瘸一拐的出現一個修長高大的男人,隻是他詭異的怵著拐杖,俊逸非凡的額頭上同樣落下了一塊小疤痕。
    但卻並不影響他的帥氣。
    那眉宇間靜靜的流淌著化不開的溫柔,黑瞳靜靜地和女人對視著。
    女人和他對視了幾秒而已,突然心口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痛得她臉色瞬間煞白,猛的好一陣咳嗽。
    “咳……咳咳咳……”
    女人迅速的背過男人,用手帕捂住嘴吐出咳出來的的血跡,在男人那擔憂的目光望過來時,又飛快的把那帶著血跡的手帕給藏在身後。
    男人輕柔的給她拍著背,擔心的目光透著溺死人的蠱惑。
    女人突然苦澀的一笑,她倒是終於能讓他徹底的眼裏隻有她了,隻是,卻在這種時候。
    “先進去吧,外麵風大。”男人眼看著她咳得撕心裂肺的,眸子裏的一股愧疚痛苦以及心疼一一閃過。
    “他們要結婚了,你要回去嗎?”女人卻並沒有立刻回答他,反而慢慢緩過氣後,微微站直了身體,向海邊那泛著一片幽藍的光的地方看過去,目光深邃而悠揚。
    男人扶著她的肩膀的手微微僵了僵,但也隻是一瞬間而已,他不答反問著麵前的女人,“你希望我去嗎?”
    這還是第一次,他會如此溫柔的詢問著她,看她的意見,女人嘴角微微一扯,扯出一抹苦澀到發澀的笑容出來,那張帶有疤痕的臉被那笑容擠得有幾分扭曲。
    男人看著她這麽個笑容,心裏很不是滋味,尤其在看到她那臉上的疤痕時,心疼愧疚和自責,以及眾多複雜的情緒紛紛在他心裏打翻了一般的,五味雜陳。
    扶著她的肩膀的手緊了幾分,猶豫了一會,男人輕柔的把她帶入懷裏。
    明顯的感覺到女人在他懷裏的身體一僵。
    女人順從的靠在他懷裏,伸出手攬著男人的勁腰,閉上眼貪婪的聞著屬於男人專有的薄荷香味。
    這是個多麽遙遠的畫麵,她曾經在夢裏渴望了很久,卻是在這麽個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的時候出現。
    目光暼到他腋下的那根拐杖,女人眸色一痛,又瞬間消失無蹤。
    “別可憐我,也別同情我,更加不要因為愧疚我而做這些事情。”女人最後留戀的在他懷抱裏待了一會兒之後,突然一把推開了男人,離他兩步的距離站著,臉色恢複到麵無表情。
    男人黑瞳一緊,盯著她沉默了好幾秒。
    “我不是同情你。”溫潤的嗓音帶著抹隱忍。
    “但那也不可能是愛情,對嗎?”女人不知道是諷刺還是自嘲的淡淡說著,那無波的黑瞳裏滿滿的情緒,卻是男人看不透的憂傷。
    對於她的話,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但是,他卻知道,他的心境,好像已經發生了變化,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但對於她,他是心疼的。
    尤其在看到她那刺眼的自嘲或者諷刺時,眸子一沉,“先進去好嗎?你身體還沒有好。”
    他此刻覺得有些狼狽,想要逃避她的話題。
    女人僵硬的勾了勾唇,目光從男人身上終於轉回了遠方海的那邊。
    久久凝望著,久到心裏再次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絞痛。
    她雙手死死的握緊了,指甲狠狠的陷進去手心裏的肉裏,臉色更加難看到了極點。
    “沒事吧?”耳旁傳來男人擔憂的嗓音,這溫柔而充滿了感情的嗓音,是她所渴望的啊,隻是,如今的自己,耗不起去爭取了。
    女人苦澀的搖搖頭,壓抑住想要咳嗽的衝動,唇死死的咬緊了又鬆,“你回去吧,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說完,便不等他的回答,腳步微微帶著股踉蹌的奔進屋子裏,男人看著她那虛晃的腳步,擔心的想要扶著她,卻看到她一陣風似的逃離。
    心裏仿佛被刀割過一般的難受,直到聽到她房間的房門一聲關門聲響,男人複雜而隱忍的雙眸微微有些發澀。
    輕輕閉了閉眼,他望向遠方幽藍的大海,右手扶在陽台邊上的圍欄木樁上,手指微微收緊,直到指尖開始泛白,他方才緩緩的鬆開。
    他說不清道不明自己對於那個女人的感情,隻是,此刻的他,是迷茫的。
    所以,他想要回去,去參加那個人的婚禮,看到那個人幸福之後,也是想要讓那個人放心的婚禮,他不想因為他,讓那個人的婚禮舔上敗筆。
    他不是想要重新擾亂那個人的婚禮,他隻是想要祝福那個人,看到那個人幸福快樂,他便滿足了。
    也是趁此機會,他想要好好思考,關於屋子裏的那個女人和自己的關係,以及自己到底對她是何種感情。
    有些事情,他不想錯過。
    有些事情,他也不能錯過。
    遠處的海風像戀人的手輕輕的拂過男人額前的碎發,男人意味不明的眸子盯著海邊望了許久,終於也轉身微微帶著費力的一瘸一拐的向屋子裏走去。
    “篤篤”的拐杖聲在屋子裏的地板上顯得尤為明顯,那蕭條的背影盡顯孤寂和落寞,以及化不開的莫名憂桑。
    窗邊的窗簾宛如輕紗一般的輕輕揚起,撲拉成一片悅耳的章曲,隻是屋子裏的空曠透著幾分寂寥和荒渺。
    兩個相對的房門緊閉,卻隔著兩個不同心境的男女,絲絲化不開的柔弦在無形的撩-著彈奏著一支曲折的樂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