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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攀上美少婦上司 !
    陳靜一撇嘴:“喲——思想境界很高嘛,看不出,長進了,看來,我得須仰視才見了……既然你自己犯賤想幹,俺什麽也不說了,去出大力流大汗賺你的紅頂子去吧……去吧,去吧,家裏有俺呢,俺會照料好家裏的……”
    “什麽家裏的?別扭!”我邊收拾辦公桌上的東西邊對陳靜說。
    “愛社如家,以社為家,報社是我們的家,新聞部也是我們的家啊,”陳靜歪著頭看我:“你是大當家的,我是二當家的,這有什麽不對嗎?”
    “哦……額……”我沉吟了一下:“嗯……”
    “哈哈……”陳靜來了勁兒:“當家的,你就放心去吧,俺會照顧好家的,俺等著當家的你早日回來哦……”
    我衝陳靜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好了你,閉上嘴巴!”
    “是——當家的!哈哈……”陳靜笑哈哈地閉上嘴巴看著我,神情很得意。
    “別鬧了,我給你交代下辦公室的一些事情,”我邊說邊把手頭剛送過來還沒審核的稿子遞給陳靜:“這些,你看看,然後交上……這兩篇,可以考慮往外投稿,本報和外宣同時用,把題目和角度稍微一修改就可以……”
    我給陳靜交代著,陳靜安靜下來,老實聽著。
    陳靜有個特點,別管其他時候怎麽鬧,一到了工作上,就馬上收斂,很認真起來。
    交代完辦公室的工作,陳靜看著我:“當家的,山裏的秋天這個時候一定很好看,很美很美,我也想去……”
    陳靜的神態有點撒嬌。
    “等我回來你去就是了!”我說。
    “可是,人家想和你一起去嘛……好不好嗎?”陳靜突然酸滴滴地說。
    “我暈,你什麽時候這麽酸了?”我苦笑起來。
    “嘿嘿……學你的晴兒呢,她說話不就是這麽酸嗎?”陳靜大笑起來,又捏著鼻子,拉住我的胳膊搖晃:“峰哥,好哥哥,你帶我去嘛……”
    “好了,不準胡鬧了!”我對陳靜說。
    “哦……哈哈……你是不是挺喜歡你的酸晴兒啊?”陳靜板正地問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女人發酸啊?嬌滴滴的……”
    “我不和你討論這個問題,你自己去琢磨!”我拿起公文包,站起來:“我要走了,拜拜……”
    “拜拜,當家的,你可要早點回來,注意安全,當心身體哦……”陳靜在我身後調侃道。
    我下樓上車,出了報社。
    車子經過柳月家附近時,我想到好幾天沒見到妮妮了,突然想去看看妮妮,又不知道她在不在家,或許去上幼兒園了,但是還是想去看看。
    我讓司機停車等一會,去了柳月家。
    其實,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看妮妮還是想給自己找個理由去柳月家站一會。
    我敲門,門開了,小紅開的。
    “江大哥,請進!”小紅看見我,很高興,請我進來。
    我低頭,地上一雙男式拖鞋。
    這是不是給楊哥穿的鞋呢?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就彎腰拉開鞋櫃,裏麵還有一雙男式拖鞋。
    兩雙拖鞋是一樣的。
    我拿出裏麵那雙,換上拖鞋,進去。
    小紅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沒說話。
    “妮妮呢?”我邊進去邊問小紅。
    “大哥哥來了……我在這裏啊,大哥哥……”小紅還沒回答,裏屋柳月的臥室裏傳來妮妮的歡呼聲,接著妮妮赤著腳丫跑出來。
    妮妮衝我伸開兩隻小胳膊,臉上帶著歡笑:“大哥哥,抱抱……”
    “哎呀,妮妮,你感冒還沒好呢,怎麽赤腳跑出來了啊……”小紅說道。
    我一下子把妮妮抱起來,妮妮抱著我就親:“大哥哥……我好想你啊……”
    我的心變得歡樂起來,抱著妮妮走到沙發上坐下:“妮妮,怎麽感冒了?”
    “前天晚上睡覺蹬被子,有點咳嗽,就沒上幼兒園,吃了藥,基本好了。”小紅在旁邊答道。
    “嘻嘻……”妮妮歡快地在我懷裏拱著:“大哥哥,我媽媽出差去北京了,還沒回來呢……”
    我看著妮妮,心裏充滿了欣慰和感動,摸著妮妮的小臉蛋,讓妮妮站在我的腿上:“妮妮,在媽媽家好不好啊?”
    “好呀,好呀,在媽媽家可好了,媽媽不出差的時候,每天晚上都給我講故事,唱好聽的搖籃曲,我聽著聽著,就在媽媽懷裏睡著了呢……”妮妮伸手摸著我的下巴:“大哥哥,你下巴上的草不紮人,楊伯伯的好紮人啊……”
    “嗬嗬……”我笑了:“楊伯伯經常來看你嗎?”
    “是啊,楊伯伯前幾天每天晚上都在的,我睡了,楊伯伯也在的,我醒了,楊伯伯就不見了……”妮妮說。
    我心裏有些不是味道,難道,楊哥每晚都在這裏住的?唉……
    我不想想這些了,換個話題問妮妮:“媽媽每天晚上都給你講什麽好聽的故事呢?”
    “好多好多了,比如有狼來了的故事,媽媽講完了還告訴我,要做誠實的好孩子,不要撒謊……”妮妮奶聲奶氣地說。
    “嗯……媽媽說得對,好孩子就是要誠實,不能撒謊!”我說。
    “我告訴媽媽了,說大哥哥是最最誠實的好孩子,最不撒謊了,大哥哥說話最算數了……”妮妮站在我的腿上蹦著。
    “哦……”我笑了:“為什麽大哥哥是最誠實的好孩子呢?大哥哥怎麽說話最算數了?”
    “大哥哥答應我很快就可以見到媽媽,很快就可以和媽媽在一起,果然我很快就和媽媽在一起啦……大哥哥難道不是誠實的好孩子嗎?”妮妮歪著腦袋看著我:“媽媽也是這麽問我,我也是這麽回答媽媽的,我還說大哥哥去爸爸家找小媽了……”
    我一聽,糟了,我一心想保密不讓柳月知道,光想著叮囑大人,防備大人了,這個小毛孩疏忽了,妮妮這麽一說,柳月肯定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怪不得柳月那天要和我說謝謝呢,原來原因在這裏。
    我心裏一陣遺憾,策劃的這麽周密的一件事情,竟然被這個小妮妮給破壞了,要是不讓柳月知道多好啊,可是,終於露餡了。
    我看著妮妮得意的笑臉,伸手捏了捏妮妮的小鼻子:“你個小人兒,不可小瞧啊,小人兒能辦大事啊……”
    “嘻嘻……”妮妮笑得更加開心了:“大哥哥,媽媽也是這麽說我的,也是捏著我鼻子說的哦……”
    我拍了拍腦袋,苦笑一下,機關算盡太聰明,終究逃不出柳月的手掌。
    我暗暗下決心,這事露餡了,柳建國的事情我一定要完美一點,決不能提前走漏風聲。
    “妮妮在媽媽這裏,想不想爸爸呢?”我看著妮妮。
    “想啊,想爸爸啊,可是,媽媽說,爸爸不能和我們在一起,因為爸爸要和小媽在一起,”妮妮撅起嘴巴:“大哥哥,我好不開心啊……”
    “嗬嗬……”我笑笑,卻無言。
    “媽媽問我想不想再找個爸爸呢?問我想找個什麽樣的爸爸呢?”妮妮說。
    “哦……你怎麽告訴媽媽的呢?”我盯住妮妮。
    妮妮這會坐在我腿上搖晃著,認真地看著我:“我告訴媽媽,妮妮不想再找爸爸,可是,要是大哥哥願意給妮妮做爸爸,妮妮就答應媽媽……大哥哥,你願意給妮妮做爸爸嗎?”
    小紅站在旁邊,笑得前仰後合:“傻妮妮,大哥哥是哥哥,怎麽能做爸爸呢……江大哥,你和妮妮玩,我去陽台收拾衣服……”
    我心裏突然一陣莫名的興奮,笑著:“妮妮為什麽這麽說呢?”
    “因為我好喜歡好喜歡大哥哥,大哥哥抱著妮妮,妮妮好歡喜啊……”妮妮說:“晚上我躺在床上,聽媽媽講到小朋友睡在爸爸媽媽中間看星星的時候,我還和媽媽說,要是大哥哥也在,我躺在媽媽和大哥哥中間看星星,多好啊……”
    我的心跳加速,一陣酸楚的感覺,依舊笑著:“媽媽怎麽說的呢?”
    妮妮的臉色不笑了,怏怏地小聲趴在我耳邊:“媽媽突然哭了呢,眼淚掉到我臉上了,我嚇壞了,忙和媽媽說,不讓大哥哥給妮妮做爸爸了,不讓妮妮躺在大哥哥和媽媽中間了……”
    我一把摟緊妮妮,抱住妮妮,嘴唇緊緊咬住:“妮妮,然後呢?”
    “然後,媽媽也和你一樣,把我緊緊抱住了,不說話了……”妮妮說。
    我抱住妮妮,無言,好一會不鬆開。
    “大哥哥,你是不是也不高興了啊?你生妮妮氣了嗎?”妮妮怯聲在我耳邊說道。
    我鬆開妮妮,臉上努力笑著:“沒有啊,妮妮是好孩子,大哥哥怎麽會生妮妮的氣呢?大哥哥其實,心裏很想很想那樣摟著妮妮看星星的啊……”
    “嘻嘻……”妮妮高興起來:“大哥哥,我媽媽也是這麽說的呀,說她也很想很想那樣摟著妮妮看星星的呀,你說的和我媽媽怎麽一樣呢!”
    我身體一震,看著妮妮:“真的?你媽媽真的是這麽說的?”
    “是啊,妮妮是誠實的好孩子,不撒謊的呢!”妮妮認真地看著我。
    我的心裏激流湧蕩,血流加速。在柳月心裏,我是有位置的,而且,這位置不低。自從柳月回來,我就一次次感覺到柳月對我的那種若有若無的情感,雖然包含著無奈和悲酸,可是,我終於知道,我依然在柳月心裏,就像柳月在我的心裏一樣。
    我的心裏又興奮起來,大腦一陣陣發熱,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湧上心頭……
    我分明感覺到,自己抱著妮妮的手在輕微發抖。
    可是,隨即,很快,我就冷卻了,我就清醒了,想畢竟是想,柳月身邊有楊哥呢,每晚妮妮睡了之後,躺在夢想裏我的位置上的,不是我,而是楊哥……
    而我,已經沒有資格去想這些了,我身邊有晴兒。
    還有,柳月是那麽真摯和真情地祝福著我和晴兒,雖然她的眼神裏時常充滿著憂鬱和悵惘。
    殘酷而無奈的現實!冷漠而可怕的現實!
    和妮妮又玩了一會,我帶著複雜的情感告別妮妮,離開了柳月家,直奔大山裏的石屋村。
    我計劃在石屋村呆3天,邊調研邊寫材料,出山後,直接就交稿子。
    即將在大山裏的奔波忙碌的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隨後的兩天,在江海會發生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車子在秋天的山裏蜿蜒盤旋了很久,我坐在顛簸的車子裏看著大山裏金秋的景色,層林盡染,落葉殆盡的柿子樹上掛著火紅的燈籠一般的柿子,點綴著黛色的群山,那麽美,那麽綺麗。
    秋天的大山總是那麽讓我心悸,隱隱不時心裏對秋天有一種心痛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對秋天充斥了無比的愛和痛,愛,是心痛不已的愛,而痛,則是在一種歡樂而享受的痛。
    對這座大山,我充滿了熱愛,這裏是我親愛的土地,這裏有我親愛的鄉親,這裏留下我深深的心靈的痕跡,我曾經在這裏的落日下,無比痛徹刻骨地思念著我親愛的女人。
    因為愛,所以痛。
    到達石屋村後,我讓司機回去了,自己提著行李走進村裏。
    黃昏的山村靜悄悄的,幾隻小狗和家禽在村頭的空地裏玩耍著,村後響起“當當”的鍾聲,這是掛在那棵古老大槐樹上的老鍾發出的聲音,學校放學了。
    一切都是這麽熟悉,一切都是這麽親切。
    走進扶貧組吃住在一起的宿舍兼辦公地點,老邢和老李還有接替我來扶貧的同事正圍坐在一張圓桌上準備吃飯,盆裏的蘿卜燉野兔發出誘人的香味。
    “老邢哥,你們好啊!”我高興地衝他們打招呼。
    來之前,我沒有和他們聯係。
    “喲——江主任來了!”對我的不請自到,他們顯然有些意外,繼而都很高興,站起來接過我的包,親熱地拍打著我的身體:“貴客啊,貴客,不速之客啊,哈哈……快,剛燉好的野兔,噴香啊,一起共進晚餐……”
    老邢說著,又返身去床頭櫃子裏摸出一瓶杏花村酒,邊開邊說:“哈哈……老弟,你來了,咱們喝這瓶好酒……這是鄉長那天來送給我的……”
    我毫不客氣,坐下拿起筷子先加了一塊野兔肉,放到嘴裏:“哈哈……真香啊,不錯,不錯……”
    “這是老鄉送的,現在是秋天了,這山裏漫山遍野,野兔子到處都是,因為查槍,不許打獵,都是下網子套的,放心吃吧,肉裏沒有沙子……”老李。
    老李這一年總算和老邢相處地還不錯,1年前他的那次小報告害了老邢,讓老邢在馬書記麵前愈發沒有了好感,同時讓老邢也更加得罪了梅玲,還讓老邢對我加大了疑心,懷疑是我打的報告,好在老邢這人心寬豁達,也沒有再繼續深究。
    我沒有告訴老邢老李打他小報告的事情,我知道,一旦說出來,老李和老邢就沒法在一起工作了,鬧大了,對老邢更不利。
    老李見了我,臉上帶著謙恭的笑。我想,他或許會感慨,自己在部隊摸爬滾打幹了10幾年,轉業到地方後,反而不如一個畢業才2年的毛頭小夥子。這也難怪,部隊轉業到地方的,團級2年以上才才安排副縣級,團級以下的不安排職務。哪怕你在部隊是個營長,到了地方也依舊是個大頭兵。這世界,難說有公平二字。
    我知道柳月為什麽時常提醒我要夾著尾巴做人,低調做人。報社裏這麽多員工,很多人資曆比我老多了,到現在還是個大頭兵,一些人工作10多年了,也才混個副科級。而我才來這麽短的時間,就是部室負責人,顯然,會讓很多人心裏很不平衡。雖然他們看到我的時候,都是麵帶笑容,誇讚有加,可是,在他們真實的心底,到底在想什麽,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平時看不出來,一有事的時候就覺察出來了。我上次因為采訪機事件被停職,就或多或少感受到了某些人的心態變化。這還僅僅是因為停職,要是我被撤職或者開除公職,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心裏得感到快意和平衡呢!人就是這樣,喜歡攀比,我不進步不要緊,你也不要進步,大家這樣就扯平了,感覺最好。
    “來,江老弟,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我正尋思間,老邢倒好了白酒,端起黑瓷碗,看著我。
    “好,喝——”我來了興致,端起帶著濃鬱鄉村味道的黑瓷碗,衝著大家:“三位大哥,小弟敬酒,辛苦了!”
    大家樂嗬嗬地一起喝酒。
    喝酒間,我說明來意。
    我當然不能說老邢寫的材料被馬書記扔進了紙簍,也不能說他寫的不行,而是變換了一個說法,說老邢的材料寫得不錯,但是呢,不完全符合市扶貧辦的要求,內容還不夠全麵,讓我來的目的是進行有益的和必要的補充。
    “嗨——我沒搞過文字,能寫出來那些就不錯了,我就是想到哪裏寫哪裏的,真要整材料,還得你來啊……”老邢一抹嘴:“咱倆啊,是各有所長,要是讓我來管賬,理財務,打算盤,我保證比你強……”
    “哈哈那個是自然,我早就知道邢大哥是老會計,我對數學一竅不通,怎麽比得上你呢!”我笑道。
    “今晚咱們好吃好喝,明天,我帶你轉,你需要了解什麽內容,盡管說,保證配合好你老弟的工作,還有,這村裏的鄉親們和學校的老師孩子們,見了你,也一定都很高興啊……”
    老邢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的時候太匆忙,沒有給學校的孩子們帶點禮物,心裏不由隱隱感到歉意。
    那一晚,我和老邢他們喝了很多酒,我醉倒在石屋村,醉倒在我曾經睡了1年的炕上。
    在這張炕上,我睡得很香很沉,不曾想起那人間的悲喜怨仇,不曾聽見深夜裏那吼吼的山風,不曾感覺自己是否還有思想,不曾讓自己去體味那湧動在心裏的愛與哀愁。
    在這裏,我仿佛又找到了一年前的感覺,大山滌蕩了我的大腦,我的心靈,我的肉1體,我的靈魂,出了大山,我仿佛是另一副軀殼。
    或許,隻有在大山裏,我才能找到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