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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看破不說破，所以明知道楚夏在盯著自己看，慕燁也假裝不知，繼續淡定的吃著盤子裏的菜。
    都說秀色可餐，也許是因為有楚夏坐在對麵陪著，本來沒什麽胃口，就是準備隨便打發一下胃，現在也覺得這飯還挺好吃。
    慕燁一邊享受著來自女朋友的目光，一邊淡定的吃著飯，連下午的一肚子鬱氣，也消失殆盡了，正在心裏感歎，自己真的是讓這個小丫頭片子給拿捏住了，就是陪著吃了頓飯，就能讓他這麽高興，真的是栽在這個小丫頭手上了。
    就聽到楚夏在對麵支支吾吾的開口:“慕慕。”
    “嗯？”慕燁有點意外，他還以為小丫頭會就這樣不說話一直看下去呢。
    楚夏瑉了瑉嘴，雖然兩個人在一起很久了，不過這件事情讓她提起來還是有點難為情的，感覺自己就像有多恨嫁似得。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楚夏提出要和慕燁一起回去過年，慕燁逗了她一句，她就再沒有提過。楚夏本來就是一個靦腆的女孩子，讓她主動說著實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現在已經下定了主意，楚夏咬咬牙還是說了出來，不就是頂多讓慕燁笑話一頓麽，也不是第一次了，笑話就笑話吧。
    當然楚夏很聰明，說話也有說話的技巧，現在自然是不會直接說的，反而是繞到了剛剛那通電話上麵。
    “剛剛我去陽台上，是去接電話了。”
    慕燁知道楚夏既然開了口，肯定不隻是為了和他匯報一下行蹤，也不說話，看著女孩兒，等著她繼續說。
    楚夏低頭玩兒著碗上麵擺放整齊的筷子:“是老媽的電話，問我錢夠不夠花。她總是這樣，明明打一通長途電話，心疼的不得了，我給她打過去，也隻是說幾句話就匆匆掛斷，直說話費太貴了，廢話少說，可她還是會隔幾天就給我打電話。”
    慕燁沒說話，他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麽。楚媽媽很疼楚夏，他一直都知道。小時候，她就是一個特別溫婉的女人，對女兒疼到了骨子裏，就是對他也是極好的。
    如果不是因為太愛楚夏，以楚媽媽的條件，這些年根本就不需要活的這麽辛苦，隻要她願意，有的是男人願意照顧她們母女。
    可她沒有，硬是一個人帶著楚夏挺了過來，還把她教的這麽好，足以看出楚媽媽對楚夏的愛。
    楚夏也沒想著慕燁說什麽，她隻是今天突然想把這些講給他聽，楚夏從來都是一個隨心所欲的人，因為想說所以就說了。
    沒有得到慕燁的回應，也不在意，她一個人低著頭繼續說著，就像是講故事般，把這些一點一點講給慕燁聽。也不在乎他有沒有聽，願不願意聽。不過楚夏知道，慕燁一定是在聽著的。
    “我都跟她講了，我有錢花，可她從來不信，我不要她就過幾天再給我打電話問。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她這樣，我都已經這麽大了，完全可以賺錢養活自己，就是家教的工資也足夠自己的生活費了。”
    “可她總是說，讓我不要太辛苦去賺錢，她可以賺的，讓我不用省著花，委屈自己，沒有了就打電話問她要。明明她自己賺錢那麽辛苦，我不在家的時候，她連個新鮮蔬菜都不舍得吃。”
    楚夏吸了吸鼻子:“她已經活的夠辛苦了，我一點也不想她那麽苦，小時候我就發誓，以後我一定會有出息，然後換我來保護她，養著她，她的女兒一定會讓她過上好日子，不用再這麽辛苦。”
    “所以我上了大學從來都不問家裏要錢，我想她說活的好一點，不用為了幾塊錢，低聲下氣的給人陪著笑臉，大冬天還得跑出去擺攤。我寧願她少賺點，用那幾個錢買點好吃的，可她從來不聽。”
    慕燁握著筷子的手越捏越緊，他知道楚夏這些年生活的一直都很難，也知道楚夏很要強，每次都會拚命的學習拿到獎學金，星期天還會跑出去做兼職。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除了他送給她的禮物，楚夏從來都沒有問他要過一分錢。
    就是日常兩個人的生活，也有一部分是楚夏出錢的，知道了楚夏的過往以後，慕燁特別的心態疼，恨不得用自己的一切去彌補他缺失的那些年，楚夏受過的苦。
    他也做到了，對楚夏毫無原則的溺愛，他以為他已經做的很好了，可現在楚夏就這麽，低著頭慢慢的和他說著母女兩個點點滴滴過往的時候，他才發現，他是有多麽的無力。
    無論怎麽彌補，楚夏吃苦受累的那些年他都沒辦法再重回過去，跑到她的身邊。甚至是聽著楚夏說這些，他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
    隻在楚夏說，要讓楚媽媽過上好日子的時候，說了一句，“會有那麽一天的”。會有那麽一天的，他一定會陪著她，一起照顧楚媽媽，完成她的願望。
    楚夏一直低頭玩兒著碗上的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好玩。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慕燁在說完那句話以後，就再沒開口，安安靜靜的聽著。
    聽著女孩兒慢慢講著母親對她的疼愛，每一次電話的內容，和母親的過往。哪怕這裏有很多他都很清楚，可還是認真的聽著。
    倆個人重逢以後，楚夏基本沒有和他說過以前的事情，現在聽著楚夏亂七八糟毫無章法的講著，和他在那些資料上麵看到的冰冷字眼，那種感覺完全不同。
    楚夏慢慢講著，然後講到了剛剛楚媽媽說的話。
    “她以前從來沒有和我講過這些，高中那會兒，身邊的男孩兒女孩兒都早戀，她隻給我講了早戀的弊端，卻從來沒有說過不許我早戀，但是我知道她是不希望我談戀愛的。”
    楚夏說著笑了笑:“而且，那時候我一心撲在你身上，隻想著考來a大，和你重逢，哪裏有什麽心情和那群幼稚鬼早戀。”
    聽著楚夏這些話，慕燁的心，忍不住跳了跳。聽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兒這樣風輕雲淡的說著這些話，他卻覺得比情話更讓人心動。
    對於自己無意撩，撥了慕燁，楚夏毫無自覺，對於她來說這句話隻是在陳述事實，卻不知道聽在慕燁的耳朵裏是多麽的震撼。
    結果那個撩，撥了他的罪魁禍首一點感覺也沒有，繼續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我一直覺得媽媽是不想我談戀愛的，所以哪怕是跟你在一起以後，也下意識的選擇瞞著她，不讓她知道。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媽媽在乎的從來不是我有沒有談戀愛，無論如何她隻是希望我幸福。所以……”
    楚夏又把手裏玩兒了半天的筷子放回原位，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看著慕燁。
    “所以慕慕，我現在想把我們的關係告訴她，既然她想看到我幸福，那我就幸福給她看，前半生她都過的太苦太苦了，這後半生，不管怎麽樣我都希望她能快樂一些。”
    “所以，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去見家長嗎？”
    慕燁依舊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從楚夏說話開始，他就停下了吃飯的動作，一直認真的聽著，不過筷子卻是一直拿在手裏，忘了往下放。一不小心成了慕燁發泄情緒的工具。
    他麵上還是那副什麽表情都沒有的樣子，除了拿著筷子的手，幾乎看不出他的情緒。楚夏從說完就一直看著他的臉，好像是在等著慕燁的答案。
    所以也沒有發現這個小細節，看著慕燁什麽也不說就這麽坐著，也隻因為他是在思考。雖然從剛開始決定說這件事的時候，楚夏就覺得，隻要她說，慕燁就一定會答應的。
    慕燁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氣，緊緊握住的筷子緩緩鬆開，然後才聽到他自己慢慢的開口:“好，以後就讓我陪著你，我們一起讓她過上好日子。”
    然後看著楚夏的嘴角開始微微的彎起，越翹越高。
    “嗯，那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她。”說著就拿起手機要撥過去。
    慕燁眼疾手快，一把搶過來。
    “這麽著急做什麽？”
    楚夏看著被慕燁搶走的手機，高高翹起的嘴角放了下來:“你不是都已經同意了嗎？”
    所以為什麽不讓她打電話告訴媽媽，所以其實還是不願意嗎?那剛剛那話又是什麽意思？
    如果是換做平時，對於慕燁楚夏是百分之一千信任的，隻要慕燁說了，她便會堅定不移的相信。
    但是現在，她剛剛才講了以前的事，情緒有點波動，再加上不確定慕燁到底好會不會答應，整個人都有點患得患失。
    看著女孩兒失落的小臉，慕燁有些心疼，走過去將楚夏攬進懷裏，緊緊的抱著。
    “傻瓜，我既然答應了會和你一起讓楚姨幸福，就不會再反悔。隻不過剛剛你們才打電話說了，你要是有男朋友了，就告訴楚姨一聲，這一晚上還沒過，你就又迫不及待的打電話過去，不是明顯的表示，我們兩個很早就有奸情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