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本少爺隻是沒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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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麵擂台之上。
    “喂喂!那家夥怎麽不上啊!該不會嚇蒙了吧!”心月狐世家這邊,已經有弟子在叫嚷調侃呂貴道。
    “你們懂個屁,咱呂貴哥這招叫以不變應萬變!就等你們先發招露破綻!”呂世家弟子小聲嘀咕道,卻是敢怒不敢言,也是怕衝撞了心月狐世家。
    呂三長老看看呂貴全神貫注的模樣,連忙讚道:“不錯!你們看呂貴弓著腰身,蓄勢待發,大有猛虎撲食的架勢,對方有任何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現下就算對方突然發招!”
    徒然,心月狐的尤寓雲袖一舒,向前邁出一步,未及有任何動作,隻聽一聲“啊”的淒厲叫聲,呂貴整個人反跳而出,如受雷霆一擊,直接甩落擂台之下,按著胸口,單膝跪地!
    “這這!”西麵擂台主事人瞪著眼睛,不知發生了什麽事,都忘了宣告對決勝負。
    呂世家與心月狐世家的人都直勾勾地望望尤寓,又望望早已在擂台之外的呂貴,皆是一副反應不過來的表情!
    尤寓亦是苦笑地攤攤雙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這時,呂貴方才抬起頭,扭頭望向後方呂世家的人,摸摸腦袋,苦笑無比道:“呃!跳早了!”
    原來他是以為對方已經發招,想假裝被擊中掉落擂台之外,沒想到是自己神經過敏,對方根本還沒發招!
    呂世家這邊的人臉色唰地一下都變成了鴨肝色!
    “這下丟臉丟大了!”呂大寶一拍自己額頭呻叫一聲。
    “貴叔我要跟你斷絕叔侄關係!”呂小芽鼓起雙腮叫道。
    “唉!果然是這樣!”呂靜婷歎了口氣,早有所料道。
    四長老早已氣得雙手顫抖不止,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
    “杖刑再加兩百下,鞭刑再加三百下,禁閉兩個月!”三長老滿臉通紅吼道。
    對麵心月狐世家的人馬上也意識到了是怎麽一回事,這下每個人笑得臉都快變形了!
    “高手不愧是高手!摔個跤都要以四十五度摔出去,摔得如此英俊瀟灑,高端大氣,毫無破綻,連發型都沒亂掉!摔得好!”
    “哈哈哈!呂世家人的節操都一起摔碎了!高難度動作,非專業人士請勿模仿!”
    “哼哼,這就是呂世家怎麽還有臉站在這裏!”!
    嘲諷譏笑之聲瞬間將呂世家的人淹沒了!
    幾十息裏,穀壁石台之上,幾乎所有勢力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西麵擂台這裏,有的竊笑,有的搖頭!
    笑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呂世家一小撮人站在那裏,隻覺自己如同街頭耍雜戲的,除了呂小芽那丫頭還洋洋得意地朝石台上的人招手,其餘個個都不敢把頭抬高,都在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跟來!
    “恐怕今天我們呂世家要名揚北域了!”呂四長老歎息一聲,頓了頓,道,“算了,事到如今,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打下去了!你們誰敢上去撐一會呢!”
    “我去!”呂靜婷一砸手中的鸞紋劍鞘,挑起玉質仙劍喝道。
    “不行,你未達築基期,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呂三長老搖頭道。
    “我去!”呂安山一砸手中的古銅劍鞘,挑起精鐵仙劍喝道。
    “不行,你也撐不過她兩招!”呂四長老也搖頭道。
    “我去!”呂小芽一砸手中的冰糖葫蘆,挑起紙糊的仙劍喝道。
    “你丫一邊玩去!”呂三長老和呂四長老異口同聲道。
    “還是我去吧!”
    人群裏,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一個人走了出來。
    這人,是呂鋒!
    “哼!叛徒的孫子!你沒有資格參戰!”人群裏馬上傳來一個呂世家弟子不滿的叫聲。
    “他以為自己是誰,那德性說不定上去就被一腳踹下來了!”又有人小聲嘀咕。
    “憑什麽你上!你想上得先打得過我!”呂安山愈加不服氣,站出來道。
    呂鋒是之前呂世家大長老的孫子,大長老與呂雄一同叛變,被呂世家人所唾棄,即便事情已經平息了,但呂鋒在世家裏的日子卻一天比一天不好過!
    “都給我閉嘴!”呂四長老怒斥道。
    呂鋒頭也沒回,氣息便是一提,築基小成的實力展露而出,使得方才那幾個惡言相向的子弟都啞口無言了!
    呂安山亦是為之一驚,畢竟他這演武會第二的實力也隻是初入築基!
    “這!這家夥什麽時候晉階到築基小成了!”呂靜婷有些嫉妒地忿忿道,好像不願接受這個現實。
    “呂鋒,你真的要上去嗎,畢竟等階還是相差太大,怕是凶多吉少!”呂四長老一拍呂鋒的肩膀認真問道。
    “承蒙家主不棄,呂鋒無以相報,事係呂家名節,慷慨赴戰,在所不辭,死亦無怨!請長老相允!”呂鋒目光堅毅,一拱手道。
    “好!你上去吧!記得,性命要緊,莫要逞強!”呂四長老點頭道。
    呂鋒應是,長服一掠,人影早已落在擂台之上!
    主事人瞥了呂鋒一眼,打了個哈欠,馬上就宣布對決開始。
    對麵心月狐的子弟們笑得還沒停歇,見呂世家又有人上來,馬上便響起一片噓聲與嘲弄之聲。
    尤寓低頭懶散地剔著指甲,悠悠道:“要跳就自個快點跳吧,本姑娘可沒心思配合你們了!”
    徒然,她隻覺身側一冷,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嘲笑夠了嗎,這是我們呂世家的回禮!”
    “蓬!”
    一記分儀掌擊,五指迸發強蠻之力,毫無保留地轟在尤寓身上!
    隻見尤寓身上火光一爍,整個人倒飛而出,狠狠砸在一根石墩之上!
    “什麽!那家夥真的出手!”
    “趁人不備!呂世家沒有真本事,就隻會做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敢碰我們心月狐的人,呂世家就不怕滿門覆滅嗎!
    心月狐世家子弟無一不大為驚詫,都沒有料到呂鋒敢真的動手,而且果斷狠絕,絲毫沒有要留手的意思,紛紛咒罵起來!
    “你這臭蟲!竟敢害本小姐丟這麽大的臉!我要讓你受盡折磨!”尤寓方才摔得十分難看,平時在世家裏苦苦經營的淑女形象算是大打折扣了,心下惱羞成怒,已是手訣掐成虛幻!
    “蓬!”
    下一息,她的身影消失在石墩之旁!
    “好快!”
    呂鋒心知不妙,對方這種經脈打通數可觀的築基修士,與自己這不入流築基修士的爆發速度相差實在太遠了!
    “火行法術?靈烙火印!”
    隻見一個飄逸倩影早已出現在呂鋒麵前,未及他反應過來,尤寓一掌早已深深貼入呂鋒胸口!
    呂鋒急退幾步,但是,熔漿之色的符紋早已從長服之內流出,纏繞到他的手臂,大腿,脖頸之上!
    “糟了!居然是靈烙火印!這是那些星宿世家刑部用來逼刑的殺手鐧,那火印流紋會滲透入體內,將他體內的靈氣化成熱浪,其痛苦程度絕不是尋常人所能承受住的!”呂四長老一揪長服,凝重無比道。
    這時候,站在擂台邊的呂世家弟子都以感受到了從呂鋒身上傳來的一股股熱浪,而他的喘息,馬上變得異為艱難,跪倒在地,像隨時都有窒息過去的可能!
    “哼,你若再用法術或外功功法,導致體內靈氣不足的話,靈烙火印可是會直接燒穿你的皮肉!那種痛苦,絕對會讓你終身難忘!”尤寓嗤笑一聲,戲謔道。
    她挑起一把碎刃翎,慢慢朝跪倒在地,身軀不斷顫抖的呂鋒走去!
    “快!快去替他棄權!”呂三長老恐慌地吩咐旁邊一個子弟。
    “等!等下!”呂四長老徒然道。
    “蓬!”
    突然,未及任何人反應過來,呂鋒身軀一挺,手上指訣不知何時早已凝住,奮身躍起,如一頭餓狼般朝尤寓撲了過去!
    “怎麽可能!”
    尤寓哪裏想到呂鋒在那種劇痛之中還能暗中撚攏手訣,當下隻來得及祭起靈符覆身!
    “合儀雙爆拳!”
    兩記呂世家標誌性的直拳毫無花俏轟出,裹挾滾湧氣波,砸在尤寓格擋的臂膀之上!
    那一瞬間,一注注殷紅的鮮血噴薄而出,在空中染出一片血霧!
    這些血,不是尤寓的,而是從呂鋒那雙臂中噴出的,猶若與力量一同濺出!
    靈烙火印直接焚穿了他兩隻手臂的皮肉!
    無數焦黑色的小洞,染著腥紅,貫穿,覆滿他的手臂!
    血腥!
    淒烈!
    少年那布滿充血紅腫的雙眸,帶著狂暴,帶著孤注一擲的狠厲,早已將性命與劇痛拋之腦後!
    這定格的一瞬間,令在場之人無不動容!
    這一拳,足以將任何恥辱洗刷一空!
    尤寓狼狽地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指甲接連抓地,在穩住了身軀!
    呂鋒那兩隻手臂,淌滿鮮血,焦黑透紅,已如失去骨頭般垂拖而下,那情景令人十分心寒!
    “混蛋!我的美甲!我最心愛的指甲!”尤寓望著被扣斷的指甲,發出比斷了手臂更為淒厲的呻叫聲。
    “尤寓!他衝過來了!”一個聲音在尤寓耳邊響起。
    尤寓恐懼地抬起頭,隻見那惡魔般的身影,垂著雙臂,已經在飛速臨近!
    “裂石腿法?千岩崩!”
    呂鋒右腿拔起,早已化作一道淩厲的弧線,帶著無匹破堅之力,便朝尤寓砸來!
    “天狐柔掌!”
    尤寓在關鍵時候,手訣凝下,一掌推出,柔綿火暈在她手掌上形成一個偌大狐掌!
    “轟轟轟!”
    腿力弧線轟然砸在火狐掌之上,隨著一圈靈氣漣漪震出,附近地麵幾乎震裂!
    塵囂散盡之後,隻見兩人身邊的岩石,幾乎都是血跡斑斑!
    呂鋒那一條腿,如被抽空了骨頭,軟癱在地麵之上,再也無法抬起!
    兩隻手,一條腿,都沒法再用,他卻是用另一條腿,強行跪著支撐身軀,滿身血汙,卻咬著牙,仰著頭顱,毫無畏色地望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那女子!
    無論是呂世家的人,還是心月狐的人,甚至是石台之上那無數勢力的人,早已被那少年所震撼住了!
    誰能相信,一個十餘歲的少年,為了捍衛世家名節,忍著不可想象的劇痛,哪怕自己淪為廢人,拚死也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要讓對方記住,他的世家,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
    這舍生忘死的氣魄,誰人能及!
    這忠烈之心,誰人能比!
    不過,最後站著的人,卻是尤寓!
    “你認不認輸!認不認輸!”此刻,尤寓亦是衫裙狼藉,卻是一臉猙獰,舉著烈焰狐爪手掌,朝著呂鋒嘶吼,隨時都有要劈下的架勢!
    呂四長老早已察覺事情不對頭,朝著主事人狂吼:“我們替他棄權!”
    而尤寓卻絲毫沒有理睬這些,她已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個男人,繼續癲狂吼道:“認輸!我要親眼看到你低頭認輸!不然,你今天萬死難解本小姐心頭的怨氣!”
    “嗬嗬,本大爺隻是沒贏而已!”呂鋒仰著頭,嘴角邊呆著血跡,一臉安詳的笑意。
    “那你便去死吧!”
    狐火掌,劈襲而下!
    主事人與呂四長老已朝擂台上奔來,卻是來不及了!
    “蓬!”
    不知從哪裏來的身影,憑空乍現般擋在了呂鋒身前!
    一襲光澤柔膩的靛藍大氅,勾勒銀色流紋,隨著長鬢,迎風舒展,那少年,神明爽俊,眸間帶光,如若天人!
    尤寓的手掌,早已被雙指掐住,動彈不得!
    “幹嘛把自己搞得這樣殘,難道你想參加下一屆一百一十米單腿蹦田徑賽嗎?”少年望向身後單腿跪地的呂鋒,沒心沒肺地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