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女人有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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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八點了,阿妹還沒過來,我隻好先把藥湯在爐子上煨著,和小黑喝起了酒。
    兩口下肚,小黑神秘的跟我說,知道兄弟為什麽今天來找你喝酒嗎?
    我說你又被女人甩了,到強哥這訴苦來了吧?
    小黑差點沒跟我急了,黑爺我是花叢老手,人在花叢過,片葉不沾身,向來都是黑爺甩人,哪裏輪得到她們甩黑爺。
    我懶得跟他辯解,等一會兒喝多了,這孫子衝我哭的時候,非給他錄音下來不可。
    不過我也挺難理解小黑的,他勾搭女人特容易,好像就沒有哪個女人不上他的套,每一次小黑還特用心,恨不得把心挖給人家,可偏偏每一次分手都很快。
    我一直懷疑小黑是不是那方麵不行,要不是礙於少郎中的祖訓,我都想給他開點壯陽藥吃了。
    小黑跟我碰了一杯,低聲說:你有血光之災。
    要是別人跟我說這話,我早就一巴掌打的對方找不到北,但是小黑的話我信,不僅僅因為他是我兄弟,還因為他是個算命先生。
    和大街上擺攤看手相,自稱半仙的那些江湖騙子不一樣,小黑是有真才實學的,他師承天津鐵算盤滿占先生,別看年紀輕輕的,在算命先生這個行當裏,輩分高的嚇人。
    我問小黑,我哪裏來的血光之災。
    小黑嘿嘿一笑,把手一翻,伸到我麵前了。
    和我有祖訓一樣,小黑也有行規,不算無財之卦。
    我從兜裏掏出一張毛爺爺,拍他手上,樂的小黑不輕。
    “我說強哥,以前你都給一塊兩塊的,這次怎麽這麽大方?”
    廢話,以前你小子光給我算雞毛蒜皮的事情,給你一塊錢我都覺得虧。
    小黑收了錢,掐指一算:哥,你最近是不是沾女人了,還是那種不幹淨的女人。
    我想了想,最近一起待過的女人,也就莉莉、謝芙和阿妹三個,莉莉守寡,謝芙有夫,都是幹淨的,小黑口中的不幹淨女人,也隻有混過風塵行當的阿妹了。
    我把阿妹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小黑。
    小黑奚落我:哥你咋還是這麽天真啊,人家高人難道懂得比你少,猜不出阿妹的噩夢與紋身有關?
    小黑這麽一說,我才發覺不妥,行裏人最懂行裏事,連我都能猜出這一點,那高人沒理由說找不出原因。
    隻有一種可能,阿妹說了謊,她根本就沒再找那高人,或者說,她不敢去找高人消去美人花。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無論是普通的醫生還是我們少郎中,都要對症下藥,一旦胡來,師父的死就是我的下場。
    馬勒戈壁的,我忍不住爆了粗口,要是小黑沒來提醒我,一旦我給阿妹消了紋身,就要沾上不好的因果了。
    小黑喝了一大口酒:強哥,這個社會就是個大染缸,裏麵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染上這樣或者那樣的顏色,人心難測,你不能太善良,當初若你要心狠一些……
    我把酒瓶往桌子上一甩,怒聲打斷了小黑的話。
    “夠了!不許再提那件事了!”
    小黑訕訕的笑了笑,可能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喝了兩口酒掩飾尷尬。
    就在我們兩個找不到話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我回頭一看,阿妹來了。
    阿妹進門看到小黑,問我是不是有客人,要不她出去等會。
    我說這是我朋友,不是來看病的。
    阿妹用力吸了兩口氣:好大的藥味,許醫生你是不是都準備好了,快些把我這紋身消了吧,今晚就能睡個好覺了。
    阿妹的話很真誠,可我想起小黑說的,覺得她好虛偽。
    我說阿妹你這病我治不了,還是另請高明吧。
    阿妹一下就急了:許醫生,咱白天還說的好好的,怎麽到晚上就變卦了呢,是不是覺得給的錢少了,我給你五千怎麽樣?
    好家夥,阿妹一口氣從兩千漲到五千,真是有錢。
    我說這不是錢不錢的事,你白天對我撒了謊,這生意我做不了。
    阿妹生氣了:我連做過雞的事情都告訴你了,還能有什麽瞞著你?
    我現在想明白了,阿妹之所以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做過雞,恐怕是故意讓我認為她是這一個直爽的人,後麵就算撒了謊,我也不會懷疑。
    “阿妹,咱開門見山的說吧,你找我來看病,並非是你說的高人沒找到你做噩夢的原因,而是你壓根就沒再去找他。”
    聽到我的話,阿妹臉上變了,她有些慌張的問:你怎麽知道的?
    說完,她慌亂的捂住自己的嘴,這一緊張,自己說漏嘴了。
    我指了指門診的門,跟阿妹說請回吧。
    阿妹一下流淚了,哭著求我:許醫生,我已經走投無路了,你既然有辦法消掉這紋身,就發發善心幫幫我吧!
    我當然不會心軟,這女人騙過我一次,誰知道會不會騙我第二次,一旦她說的話中有一句謊言,我都可能陷入萬劫不複。
    阿妹一臉絕望,她打開手提包,包裏露出一疊厚厚的錢,約摸著可能有萬把塊。
    我說阿妹你別掏錢了,我許強不是貪財的人,你給再多錢也沒用。
    阿妹果然沒有掏出錢來,她掏出一把手槍,把槍口對準了我。
    手槍很袖珍,但是很明顯的金屬光澤,握在阿妹手裏,有種沉甸甸的感覺,一看知道不是假貨。
    我當時心裏簡直有一萬隻草泥.馬在狂奔,誰能猜到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人,手提包裏隨身帶著一把槍?
    我用眼睛的餘光看到身側的小黑打了個哆嗦,這家夥還是第一次被人用槍指著。
    我倒是沒那麽害怕,比這更危險的情況我也經曆過。
    我很認真的跟阿妹說:你把槍放下,有話咱好好說。
    阿妹把臉上的淚抹幹淨,把她臉上的濃妝給抹花了,賊醜。
    怪不得都說不是素顏的女人信不過,阿妹和莉莉的素顏一比,根本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問題,阿妹扣扳機的手指一直在抖,要是不把她的情緒穩定住,我和小黑肯定要交待在這了。
    阿妹質問我,到底幫不幫忙,我沒得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