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不過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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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用水混合了朱砂,調成了朱砂墨,然後讓馬大彪和馬仕途輕輕摁住孩子,方便我在孩子的身上畫符。
    畫符這事,我從小就練,比寫字還快,沒用二十秒,一個特別複雜的道符,就已經完整的出現在孩子身上。
    “把手伸出來。”
    馬仕途二話不說,把胳膊遞了過來,我沒找到勒胳膊的皮筋,隻能讓馬仕途使勁攥緊拳頭,希望能看到皮下的血管。
    我自己是開門診的,打針這種事情早就熟練度爆表了,可見鬼的是,馬仕途明明看起來不胖,可血管卻是細的看不到,沒有皮筋勒著,我還真沒找到。
    沒辦法,我隻能用手指肚去摸,勉強能找到血管的位置。
    我跟馬仕途說:我看不到血管深淺,得一針針去試,可能有點疼。
    馬仕途咬緊牙,說醫生你紮吧,能把曉燕和孩子救回來,你就是紮死我也認了。
    我和馬仕途的想法是一致的,一切以救回大人孩子為先,我沒跟他客氣,憑著感覺一針紮了下去。
    他娘的,我這烏鴉嘴,還真沒紮準。
    我再用手指肚去摸,血管就在那裏,隻是不知道深淺,沒辦法,我隻能把針頭抽出一半,往稍深的地方,再紮下一針去。
    手臂上的神經分布挺密集的,這一針下去,絕對疼。我抬頭看了一眼馬仕途,他牙都快咬碎了,隻是怕我分心,一聲沒吭。
    “醫生,我沒事……你繼續。”
    我低頭,針筒裏還是沒湧血,我隻能再拔出一半針頭,紮第三針。謝天謝地,這一針找準位置了。
    我足足抽了馬仕途一大針筒血,期間在針筒裏留了一點空隙,補了半針肝素。
    隨後,我把血和水融合在一起,既然是血浴,得有足夠把孩子衝洗一遍的量才行。
    萬事俱備,正當我準備進行父血浴時,卻吃驚的發現,孩子身上的鬼頭印,又沒了!
    不用猜,肯定是跑到呂曉燕身上了。這父血浴隻能用於父子之間,鬼頭印跑呂曉燕那,可沒辦法進行了。
    就在這時,我聽到身後哐當一聲響,回過頭一看,呂曉燕已經醒了,她不知怎的掙開了床單結成的繩子,向我撲過來。
    她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手中的飯盒,她不想讓我把父血浴進行下去!
    “快阻止她!”
    馬仕途反應最快,他趕緊抱住呂曉燕,在她耳邊大聲喊:曉燕,我是仕途啊!你快醒醒!
    呂曉燕被鬼頭印上身,不認得馬仕途,更不可能聽得見馬仕途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鬼頭印的原因,還是馬仕途不忍心傷著妻子用的力氣小,呂曉燕使勁掙紮,竟然把馬仕途給推出去了。
    馬仕途一個踉蹌,身體往後倒,這家夥也夠倒黴的,後腦勺剛好撞在病床床尾的鐵扶手上,白眼一翻,暈過去了。
    沒了馬仕途攔著,呂曉燕繼續向我撲來,我手裏正端著盛血的飯盒,空不出手來和她搏鬥。
    慶幸的是,我身前還有個馬大彪,馬大彪是個練家子,雖然年級大了英勇不複當年,但阻止呂曉燕應該不成問題。
    我看到馬大彪從腰間掏出碧玉葫蘆,他握著葫蘆中央,用葫蘆的底部,狠狠磕在呂曉燕的額頭上。
    “啪!”
    聽這聲音,我下意識的閉了下眼,再睜開眼時,呂曉燕額頭流血,暈倒在地。
    馬大彪可真是夠狠的,直接把呂曉燕給砸暈了。
    我沒時間去譴責他了,現在離著我預計的時間,不到五分鍾了。
    我重新轉過身看孩子,呂曉燕昏迷過去,鬼頭印重新出現在孩子身上。我把飯盒傾斜,用裏麵的血水,把孩子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徹。
    我顧不得鬼頭印會不會再讓我產生幻覺,伸出手,混著血水用力搓孩子身上的鬼頭印,如果父血浴有效,鬼頭印會在血水的作用下,逐漸褪色。
    可不管我怎麽搓洗,鬼頭印都沒有絲毫的變化。我心裏絕望了,難道是鬼纏骨的詛咒太過毒烈,父子浴沒有用?
    我把飯盒扔在地上,準備迎接呂曉燕和孩子的死亡,我盡力了,奈何上天有命。
    就在我將要放棄時,馬大彪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小強,用這管血!”
    我回頭一看,馬大彪手裏拿著裝滿血的針筒遞了過來,我下意識的接過針筒,筒壁還溫熱,說明血是剛抽出來的。
    馬大彪又抽了馬仕途一管血?可剛剛我給孩子血浴,不過用了半分鍾的時間,他是怎麽猜到血不管用的?
    我下意識的往馬大彪的袖口上看,他西裝不見了,扔在一旁的地上,他襯衣左手的袖子,扣子沒有係上,胳膊窩那有血點,還在不斷擴大……
    我震驚了,針筒的血,是馬大彪的!
    馬大彪見我沒行動,焦急的催促我:小強,這血裏沒混肝素,你快點!
    不管是怎麽個情況,我得先救孩子,我把針頭一扔,用力推針筒,把血擠在鬼頭印上。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血一沾上鬼頭印,鬼頭印和我畫在孩子身上的道符,同時開始褪色。
    有用了!
    沒三分鍾,鬼頭印褪的幹幹淨淨,一點痕跡都看不到。
    屋子裏逐漸變得明亮起來,我看向窗戶,窗簾的兩邊,又有昏暗的光線照了進來。
    孩子哇哇的哭了起來,呂曉燕的臉色,也逐漸變的紅潤,母子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不過我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我現在終於明白呂曉燕為什麽痛恨馬大彪,說他是偽君子了。
    父血浴,隻有父親的血才有效。
    馬仕途的血洗不掉鬼頭印,馬大彪的血卻可以,一切不言而喻。
    馬大彪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馬仕途,神色凝重的對我說:小強,還請你保密。
    我質問他為什麽?他是這樣跟我解釋的。
    當初給馬大彪算命的那人,告訴馬大彪當初被他害死在礦下的工人,會等著他的孫子降生後,前來報複,讓馬家斷絕香火。
    馬大彪認為,如果災難注定降臨在他孫子身上,不如就再生個兒子假冒孫子,試圖瞞天過海……
    我扔下針筒轉身就走,這個愚昧自欺欺人的混蛋,我一眼都不想再見到他。